第33章 特殊的刑罰
再見到王景的時候,昔日一郡太守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王景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身上有點傷,但是精神還不錯。
「李信,你能捉住我,算本事不錯,不過想占我楚地,還得問問項燕和百姓答不答應!」王景外強中乾的說道。
李信搬了個凳子放在王景面前,看著王景:「讓你招的事情你招了嗎?」
「招什麼?我王景一生為官清白,哪有什麼財寶!」
王景大義凜然鐵骨錚錚的冷哼一聲。他心裡揣測自己還沒死,多半是因為李信還拿他有用,所以王景有恃無恐。
這是嘲諷他李信提不動刀了嗎?
李信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楚地刑罰不夠嚴苛,秦地有一種殘酷刑罰,名為滴刑。」
王景作為一郡太守,也曾對犯人用刑,此中刑罰倒是沒聽過,但是看李信臉色不善,心裡有點發憷:「我怎麼……沒聽過這種刑罰?」
李信笑著站起來,握著馬鞭在王景身邊轉悠,似乎在想著從哪下手:「此種刑罰是秦地新發明的,專門用來審訊拷問敵國密探的。」
他在王景面前蹲下,盯著王景的眼睛,語氣故意低沉下來:「這種刑罰,會用黑布蒙住你的眼睛,在你手臂經脈處割開一道小口,血液會順著你的手腕一滴一滴的滴進盆子里。」
「我曾試過,人的血想要流盡,足足能流三銅盆的,要流三天三夜,最後人的死狀非常慘烈,形狀如同一具乾屍……」
這會壽春圄里光線黑暗,李信說到這裡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寒意森然,王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你騙三歲孩童嗎?」王景忍不住咆哮道:「傷口難道不會癒合嗎?」
李信微微一笑:「在傷口處滴上有腐蝕性的醋液,自然不會癒合,而且整個過程也不會太難受,請王景郡守稍等,我就讓你嘗嘗這刑罰。」
「你儘管用!我要是招了!我就不是王景!」
王景見李信說的不像假的,臉色蒼白,手腳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起來,但嘴上還不服軟。
李信把兩個士卒喊了出來,故意大聲說道:「準備一個大點的銅盆,我怕郡守平時吃得好,血比尋常人多些,別濺在地上了,弄的到處是蒼蠅!」
說完,又對著兩個士卒小聲吩咐了些什麼。
王景打了個冷顫,有點坐不住了,一直扭動著屁股想聽聽李信說了些什麼,但是距離太遠聲音太小,也聽不到。
等刑具拿來,王景有點害怕,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恐懼的。
果然一個士卒用厚實黑布蒙住了王景的眼睛,然後就聽到李信的聲音:「那我動手了。」
旁邊兩個士卒重重的「嗯」了一聲。
王景在眼睛一片黑暗中,感覺自己手臂一疼,被拉開了一個小口,然後就聽到「滴答、滴答」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銅盆中發出的聲響。
「好了!定時給他傷口滴醋液,別讓傷口癒合了!你們倆也休息去吧!」李信的聲音漸行漸遠。
聽到腳步聲沒有了,王景心裡緊張極了,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果然和李信說的差不多,這種刑罰一點也不疼。
但是周圍安靜的有點滲人,只能聽到他血液滴下去的聲音。
這流速倒是不快,但是人的血真的能滴三盆嗎?
這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試過啊……
王景聽到那滴答聲,整個人在黑暗中陷入一片驚恐害怕的氛圍里。
壽春圄地牢上方原本圄頭待著休息的地方,李信和齊爭正坐著喝茶,原本的這裡的老大刑頭,一臉橫肉正笑眯眯的給兩個人倒茶。
經過一夜休息,齊爭的臉色好了不少,還是能看出來,項夫人因為他的計策失誤自盡而有點自責。
齊爭聽說了李信的刑罰,好奇道:「這法子行的通嗎?」
旁邊的刑頭也有點懷疑,小心問道:「李將軍這刑罰,我掌刑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我看了王景手腕上的傷口很細小,也不在要害處,肯定會癒合,將軍還讓我們拿一個水袋用針扎破一個滴水小口懸挂在他背後,滴在他手上,順著手臂又滴落在銅盆里,是何道理?」
李信喝了一口清茶,神秘一笑:「此種刑罰,並不是對肉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也沒打算真的給王景放干血。至於有沒有用?不如咱們打個賭,賭十枚蟻鼻錢,三個時辰之內,王景肯定招,你們信嗎?」
刑頭嘿嘿一笑,連忙從懷裡摸出十枚蟻鼻錢放在桌上,滿臉推笑:「將軍莫怪,這白給的錢,我為什麼不要?」
齊爭也笑了笑,從腰間摸出錢袋搖晃著羽扇扔在桌上:「我對王景了解甚深,他對財物看的很重,我也賭他不會招。」
李信端起熱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那咱們走著瞧。」
王景不知道自己黑暗中待了多久,期間只有一個士卒拿了醋液滴在他手上,他能聞到醋液的酸味,他和那士卒大聲說話,誰知道士卒理都不理他,又悄然離開了。
寂靜,恐懼,黑暗,血液滴在銅盆里,那種宣告生命流逝的死亡感覺……
王景覺得自己渾身酸軟無力,這是血液流失的緣故嗎?他彷彿在黑暗裡過了三天三夜一般,渾身痙攣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快!來人啊!我招了!我招了!快給我止血!……」
士卒跑出地牢,找到了和齊爭正在用茶的李信,欣喜稟告:「李將軍,齊大人,他招了。」
李信微微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沙漏:「才一個時辰多一點,我贏了。」
齊爭詫異,那刑頭也有點沮喪,心疼的看著桌子上的錢幣被李信收入了懷裡,埋怨道:「這王景太守也太不頂事了,又不疼又不癢,這都支撐不住……」
齊爭好奇道:「願賭服輸,只是這其中原理可與我們說說?」
李信站起身笑道:「此種刑罰,其實是我胡亂編的,你們也可以試試,人長期處於黑暗安靜緊張的環境之中,會覺得時間線格外漫長,那水滴滴下的速度非常慢,王景以為那是他的血液,他身處於那種環境中,會不由自主集中在水滴的聲響上,因為水滴連續不斷有規則的滴落,使他產生一種能預料到下一滴滴落的來臨,精神就會不斷的隨著水滴聲緊張起來,一直疊加,從而壓迫他的精神,讓他崩潰。」
齊爭心中有點駭然,這刑罰要比肉刑可殘酷多了!
那刑頭倒是彷彿發現了寶藏一般,興奮道:「此等刑罰果然神奇,那我們以後豈不是不用再用鞭子烙鐵那些費勁的傢伙事了!」
李信帶著齊爭刑頭幾人下了地牢,果然看到王景癱軟在椅子上,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顯然是尿了褲子和遺入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