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
於太守進來時,室內燈火明亮,蕭朝宗已更換衣裳端正身姿等著他了。
他見蕭朝宗並無異樣,微微拱手:「蕭大人,您無礙?」
蕭朝宗靠坐在椅子上,像是半醉,眼神卻十分清醒似的:「怎麼,於大人希望在下出事?」
「當然不是。」於太守急於辯解,他雖知道那杯酒有問題,但他顯然想將計就計,畢竟能將水賊與眼前這個富商捆綁在一起,他何樂不為?
只是沒想到不知什麼原因,獻舞的徐小姐竟被替換成了旁人。
於太守微微含笑:「漏夜前來本不想打擾大人,但徐小姐失蹤一事想必大人已經聽聞了。」
蕭朝宗揚眉,不置可否。
於太守繼續道:「聽說大人堂而皇之的將宴會上那位替換了徐小姐的女子帶走,這麼說,大人是已經知道那位女子是何身份?」
蕭朝宗眼眸晦暗莫測,讓於太守一時猜不透他的所想。
他俯身往前,倒是反問於太守:「那我就要問問於大人,為何將徐小姐替換下來,不過如今換的這人正合我意,所以我也不予追究。」
他說完,於太守心下一驚:「難道是?」
蕭朝宗偏頭,朝內喊道:「出來吧。」
藏在屏風后的阮羨羨腳尖一頓,下一秒還是轉了出去。
看見自己的義女正在蕭朝宗的屋內,也是今夜替換徐小姐的人,於太守更是驚訝:「怎會是你?」
阮羨羨昂首:「義父為何做出這樣的神情,難道我與蕭大人情投意合,義父不高興?」
於太守囁喏嘴唇:「不,不是這樣。只是……」
阮羨羨飛快接話:「只是替換徐小姐,致使她下落無蹤,破壞了水賊的計劃,於我們不利對嗎?」
於太守見她竟都懂得其中利弊,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蕭大人,芙蓉替換徐小姐的事並非是我指派,但眼下木已成舟,大人與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妨我們一起尋找徐小姐,到時本官也好向水賊一夥交差。」
蕭朝宗沒有說話,到時阮羨羨嬉笑了一聲:「義父難道還怕徐小姐在咱們府上出事?」
於太守下頜緊繃。
他當然怕。徐妙妙是水賊大當家魯好勝的愛女,她如果在來赴宴的時候出事了,無異於在於太守與水賊大當家當中安插了一個間隙。
足以他們爭吵決裂。
阮羨羨當然也想到這一層,如果她此時安排人去綁架徐小姐,恐怕已來不及。
蕭朝宗這會才說:「徐小姐沒有事,太守大人也不用急於一時。」
於太守抬起目光:「蕭大人知道徐小姐去哪兒了?」
他見蕭朝宗對給他酒里下藥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厭惡,心中大石稍稍落定。
阮羨羨便接話:「不瞞義父您說,其實與徐小姐互換身份在宴會上跳舞,是徐小姐自己的主意。」
「什麼!?」
「大當家固然有他的安排,但徐小姐是活人,又不是任由他擺布的玩偶,自然也有自己的主意。我想徐小姐現在不會有事,說不定此時已經自己回到屋中了。」
於太守半信半疑,他最終還是拱手:「容我去查看一番。」
阮羨羨故意挑眉詢問:「那我需要跟義父離開嗎?」
於太守立即擺手:「你留下陪伴蕭大人即可。」
說完,他連忙退出了房間。
阮羨羨在他走後,笑出一聲嘲諷:「就這個膽子還妄想謀逆,真是好笑。」
誰知她回過頭,蕭朝宗正盯著她看。她臉色一紅,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你看什麼?」
「我在看於太守將你留給我,我們二人該如何度過這長夜。」
阮羨羨羞紅了一張臉:「你想的倒是美,我不會在此留宿,我還有自己的事要辦。」
系統趁機調侃:「宿主一張千年厚臉皮,竟也會後悔?」
阮羨羨顧著罵它一句:「要你多嘴!」
她逃也似的從蕭朝宗的房間里退出來了。
夜色寒意湧來,讓她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
她急著出來除了躲避蕭朝宗如潮的熱情以外,主要還是因為要去收拾曹永寧。
她上次已經警告過她了,沒想到曹永寧竟還如此不識抬舉。
那可就怪不得她。
阮羨羨直接朝曹永寧的住處走去,經過花園拐角時,卻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待她後退幾步看清楚,才不由得皺眉:「世子?」
容珩匆忙走來,這時收斂了急急的神色,他看清阮羨羨就站在眼前以後,激動地兩隻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居然沒事?還好你沒事,剛才我聽曹永寧說,那姓蕭的富商中了葯強行把你帶走了,我正想去找你。如果這個蕭富商敢將你怎麼樣,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阮羨羨暗自凌眉,又是曹永寧。
她三番四次的挑撥,不就是為了靠近容珩?可是阮羨羨已經跟她講明了,她跟世子根本不可能。
想到此,阮羨羨撥開容珩握著她肩膀的手。
「世子殿下,我想曹永寧是誤會了,蕭大人並沒有中什麼葯,我也不是被他強行帶走的,而是他喝的有些微醺,我將他送回房間。」
「原來如此?」容珩像是鬆了口氣,又笑的沒心沒肺:「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投懷送抱的人。」
阮羨羨本想反唇相譏。
她原本想說,她若就是那等人,世子該當如何呢?
可是想到還要收拾曹永寧,俗話說打蛇打七寸,要收拾她,就要盯著她的弱點。
阮羨羨微微揚起眉眼,顯得睥睨又帶著點狡黠:「世子殿下,如果我幫你趕走一個追著你不放的狂蜂浪蝶,你打算怎麼謝我?」
容珩一愣:「你說的是誰?」
「先不告訴你,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會如何答謝我?」
容珩扭捏笑了一下:「以身相許可否?」
阮羨羨舉起拳頭,惡狠狠威脅:「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回答一些有的沒的。」
容珩不滿地嘆了口氣,認真想了半天:「如果你真的幫我趕走了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那我就送你一匹西域來的千里寶馬。行不行?」
阮羨羨嬉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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