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杜峰等官差對林悠的繪畫技能表示驚嘆,七嘴八舌的圍過來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人問林悠是不是之前見過那犯人,要不然怎麼會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把人畫得這麼像呢!
林悠解釋說這是一種叫做『速寫』的繪畫方式,只要她打過照面的人,基本上都能很快畫下來。
這可不是吹牛,林悠就是她用剛買的石黛眉筆很快搞出了這張速寫畫像,她大學的時候,在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實習過一年,刑偵中的速寫方式就是只要抓准人物神韻和面部特徵就可以。
林悠的速寫能力是跟市局一位老師傅學的,技術很不錯,市局當年還想讓林悠畢業后直接到刑偵隊當速寫師,但林悠當時更喜歡藝術畫,不想天天畫人臉就拒絕了。
後來她找工作百般碰壁的時候還曾遺憾,早知道就進系統,天天畫人臉也比沒收入要強。
當然了,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速寫技能會在穿越后的今天發揮出效果。
闞縣令那邊發出了海捕令,把林悠畫的這幅畫像送到了衙門的印刷處準備印上百份,讓搜捕官兵人手一張。
有了搜捕的具體目標,然後就是搜捕方向。
守門的官差只看到犯人往南邊逃跑,可南邊那麼大,誰也不知道他跳下圍牆後會跑向哪裡。
畫像送去拓印的時候,一行人圍著安陽縣的平面地圖猜測犯人可能會跑去哪裡。
「他是往南跑的,南邊有幾個村子,他說不定就藏在村子里。」一個官差說。
桂峰憂心:「若躲在村子里,說不定他還得犯殺孽,村民危險了。」
「那我們一會兒主力搜查南邊的村子,拿著畫像挨家挨戶搜,肯定有人見過他的。」
幾個官差的領隊正商量著,拄拐撐在一旁的韓霽卻有不同看法:
「他不會往村子里跑。」
眾人轉頭看他,坐在門外石階上等待的林悠聽見他聲音也起身到門邊聽他說。
韓霽指了指地圖,說:
「村子一家挨著一家,有點動靜都會驚動整個村子,他重傷在身,既然跑了就不會再去冒險,定會找個可靠安全的地方躲藏。」
闞縣令覺得很有道理,問:
「庭輔,那你覺得他會往哪裡跑?」
韓霽說:「還在城中。」
「城中?那豈不是更危險?」有官差質疑。
韓霽沒說話,而是用目光在地圖上梭巡,最終定在柳樹街周圍,他問杜峰:
「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西域香料鋪子?」
韓霽回想他出來安陽縣時,曾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把安陽縣都轉過一遍,對街道店鋪的方位稍微有點了解,但不確定。
桂峰看著地圖想了想,點頭說:「是有一家。不過那家鋪子雖然賣的是西域香料,掌柜的卻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話音落下,另一個知道詳情的本地官差說:
「那掌柜的是本地人,不過他家婆娘肯定不是,雖然穿的跟中原人一樣,可她那高鼻子,藍眼睛,一看就是番邦的。再說,那掌柜也是近些年才開始做香料生意,往年他家是開棺材鋪的。」
闞縣令問韓霽:
「就算是番邦的香料店又如何?犯人是三個月前來安陽縣的,臨時起意做了幾起案子,香料店開在本地,是正經買賣,從未作姦犯科,就算掌柜的婆娘是番邦人,也不能證明與他們有關聯吧。」
韓霽說:「若是汴京城裡,我可能不會這麼懷疑,但安陽縣的番邦人攏共就那麼幾個,我外祖家經商,時常與番邦人做生意,所以知道一些番邦的事,番邦人之間有相同的信仰,即便他們身處中原,對中原文化耳濡目染,但他們內心供奉的始終只會是他們自己的神,哪怕從前毫無關聯的人,為了他們心中統一的信仰,也會不遺餘力的襄助同族。」
「那個犯人在城中屢屢作案,截殺路人謀財害命,前後時間跨度有三個月,你們想過這三個月里,除了他殺人的那幾日,其他時候都藏在哪裡?」
「若是城中沒有一個他可信任的歇腳處,又怎會在此逗留三個月之久?」
「庭輔的意思是?」闞縣令若有所思。
韓霽用他的拐杖,篤定的指向柳樹街:
「這家香料店,必須嚴查!」
官差們看向闞縣令,等他發號施令,闞縣令思慮片刻,說道:
「桂峰帶人去查香料店,另外再派一小隊人往南邊去追。」
闞縣令說完后,又問韓霽:
「庭輔可還有補充的?」
「往南邊追的那隊人,從街上經過時動靜大些。」韓霽說。
闞縣令明白韓霽的意思:
「按他說的做。往南邊的隊伍動靜大了,可以掩護在城中追查的桂峰他們。」
制定好了追蹤計劃,那邊拓印所也把剛剛印好的畫像拿了過來,官差們人手領一張畫像后就出發了。
因為突然發生了這樣一件事,韓霽被闞縣令留了下來幫忙,林悠自然也被留下。
到下午的時候,就有好消息傳來。
人,抓到了!
果真如韓霽所言那般,在香料鋪子掌柜家一處不住人的院子里找到的,掌柜的婆娘是番邦人,儘管跟犯人從前並不認識,也隱約知道他在城中做謀財害命的勾當,卻仍一心一意幫他躲藏。
番邦人受了重傷,從官差手裡逃走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同族幫忙。
「她一點沒發現咱們跟蹤她,也虧得向南邊去的馬隊夠招搖,讓她以為官差往南邊追去了。」
抓到犯人的官差小劉很是興奮,這是他們第一回抓犯人抓的這麼精準快速,一點沒折騰,直搗黃龍。
「韓先生可真神了,要不是他提出搜香料店,咱們現在興許還在南邊的村子里挨家挨戶的搜呢。」
「可不嘛!那麼多戶人家,一家家搜過來,整夜都沒的睡了,關鍵還搜不著人。」
「還有那畫像也好,咱們拿去給香料店幾個鄰居看,人家一眼就認出來這人,要不是這樣,掌柜婆娘吃過飯出門,咱也不會這麼快跟上去。」
官差們七嘴八舌,喜形於色,闞縣令對這情況也相當滿意,對一旁韓霽說:
「庭輔,沒想到你還挺有判案天分的,你要留在安陽縣讀書,那今後衙門裡可少不得要勞煩你了,還有那個林九娘,她那一手畫畫得真不錯,回頭讓她再來教教衙門裡的畫師。」
韓霽微微一笑,沒有推辭。
既然結了案,他們也就可以回去了,闞縣令原本是要讓縣衙的牛車送他們回去,但他們自己有車,便親自將人送到門外,惜惜告別,再三叮囑今後來縣衙幫忙之事。
回去的牛車上,韓霽拿著一張林悠畫的犯人畫像,覺得她畫的十分簡單,但就是這寥寥數筆把嫌煩的特徵一一展現出來,問道:
「你是怎麼畫得這般像的?」
林悠沒法和他解釋太多,乾脆就恬不知恥把一切歸於自己的天分了。
「自然就會,挺簡單的。」
韓霽之前已經見識過林悠的繪畫天分,如今聽她這麼說,竟然沒有懷疑,很輕鬆就接受了。
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胖姑娘,之前表現的粗鄙不堪,油滑刁蠻,竟還是個內秀之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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