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一三零之章 最後的道別

149一三零之章 最後的道別

萊依路等人與幻影旅團第一次交鋒,酷拉皮卡活捉窩金,小勝。

某旅館房間#小說。

「接下來,來的很可能就是旅團全員了。明天我要去協助桀諾和席巴暗殺庫洛洛,是當年欠的條件……這下子差不多要清算所有的事情了,你們要先在外面布置好,暗殺結束,估計旅團就會出現了。酷拉,七色和封獄借給我吧,鞭子畢竟不適合近戰,你用鎖鏈差不多吧?」

萊依路雙手交握,下巴抵著手背,長發隨意散開,鋪到了玻璃台上。

「沒問題。」酷拉皮卡解下七色和封獄,雙手托著送到萊依路面前。

「糜稽還要繼續控制網路,也就不能參與戰鬥了…路卡,你和酷拉皮卡一起布置,柯特,我記得你是和伊路迷一起負責暗殺十老頭的吧?記得成功后,直接破壞掉那邊全部系統…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萊依路端起手邊的熱牛奶,抿了一口,視線飄向酷拉皮卡,因為種種原因,目前最適合布置和完善計劃的人是酷拉皮卡,而不是她。誠然,若旅團當時對酷拉皮卡動手,青金石耳墜可以保護酷拉皮卡並且將他自動轉移到隨機地點,若他還是死在旅團手中,此刻要設計所有事情的人就會是她自己了。

萊依路從來都是偏心的,保護的人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些被她納入視線範圍的人而已,至於其他人……重要程度階梯分別很明顯,不是嗎?

酷拉皮卡右手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昨天俠客來接應,庫洛洛肯定已經知道了老師的事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瑪琪無法發揮全部戰力……按照派克諾妲的個性,肯定更加下不了手。即使老的團員全部來,也就是信長和飛坦能作戰,窩金現在放回去,也絕對死路一條。」酷拉皮卡嘴角上揚,湛藍的眸子微微眯起,那雙清澈的眼睛已經有了層層疊疊一重一重的韻味,撥開溫和,看到了真誠,撥開真誠,看到了正直,撥開正直,看到了理性,而撥開理性,則可以看到被深深壓抑住的鋪天蓋地的血紅仇恨。

「流星街的規則很殘酷,而庫洛洛也不是一個因為念舊就可以將感情置於理性之上的人。被廢了右手和右腳的窩金,還能是旅團的一支腳嗎?」酷拉皮卡忍不住笑了起來,此刻的笑容,依然體現出經過絲絲入扣精密計算的理性。

「路卡……你動的手吧。」萊依路很肯定地看向在旁邊笑得一臉天真的路卡,後者擺擺手,「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大哥來消息了。他問,是不是慢一點殺掉十老頭?」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的柯特忽然開口,紫水晶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委託暗殺庫洛洛·魯西魯的,就是十老頭。因為拍賣會被完全破壞的緣故,十老頭惱羞成怒。」

萊依路愣了一下,微微搖頭,站起來輕輕地摸了摸柯特的頭頂,「不需要故意放水,我也沒打算把揍敵客卷進我和旅團的恩怨中來。柯特,注意安全哦,那邊結束后,還方便行動的話就過來,不方便走動的話,給糜稽消息。這次……是非常盛大的再見呢。」

萊依路眯起眼睛,語氣有些微的不舍,然而誰也沒有察覺到,這句話的雙關語義……

桀諾和席巴兩人,站在大廳里,對面就是這次的暗殺目標,庫洛洛·魯西魯。

庫洛洛非常鎮定地站在那裡,側頭看著窗外的月亮,此刻的他,居然很像一個普通的略微文藝而欣賞哲學的青年。黑色的流海下,白色的繃帶遮擋住額頭,遙望著天空,黑如墨色的瞳中沒有映出任何光亮。

「對著月亮咆哮,也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即使看起來那麼接近的星辰,其實可能早已湮滅,天際留下的不過是一個殘影……」庫洛洛低聲念起了詩歌,這時外面一個人接上。

「天空沒有星辰也沒有雲朵,所有你看見的一切,只不過是虛妄。那僅僅是眼睛造成的錯覺。倘若你能夠拋棄這樣淺薄的視覺,而用心去感受的話……」清冷的女聲慢了下來,庫洛洛接上。

兩個人同時說,「心比起眼睛,更加會欺騙人。將心捨棄吧,在看見真實的同時,你也將因此墮入無明的地獄。因為真實除了全能的上天,本不應該被任何人看見——《無名啟示錄·空之章》。」

男人低沉的聲音和少女清冷的聲音奇妙地同步,從節奏到斷句,語氣變化都完全一致,就像排練過千百次一般……

「好久不見了,蒂爾羅特。」

「好久不見,庫洛洛·魯西魯。」

相似的兩句話,語調卻完全不同。

前者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還有些微說不清楚的冷冷怒火。

而後者卻帶著三分俏皮,更多的,則是彷彿即將到達終點的輕鬆和沉重。

萊依路披散著長發,一身打扮和昔日作為蒂爾羅特時幾乎一模一樣,可是因為黑髮黑眸的緣故,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銀髮金眸,恣意而張揚。

黑髮黑眸,溫婉而沉靜。

萊依路靜靜地走進來,站在牆邊,「席巴,暗殺的任務委託,就是這一次嗎?」

席巴審視著平靜的萊依路,笑了幾聲,「不愧是蒂爾羅特,果然厲害。」

「你客氣了。庫洛洛,可別輕易死了啊。」萊依路張開了圓,直徑五十米,右手食指豎在唇前,「你活下來,我就告訴你全部的事情。」

萊依路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就和昔日庫洛洛所熟悉的蒂爾羅特一樣——有著這樣些微透出譏諷意味的笑意。

「這次不是謊話了?」庫洛洛右手的盜賊秘籍已經打開,瞄了一眼,微笑著等待萊依路回答。

「是啊,這次是真的。關於蒂爾羅特為什麼變成了萊依路的原因……還有,蒂爾羅特為什麼去流星街……」萊依路和庫洛洛視線一對,兩雙黑色的眸子映出完全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萊依路的黑眸猶如夜空,時而有著星辰的亮光,那麼,庫洛洛的眼睛則是黑洞一般,吸入了所有的光線,倒映出的依然是完全的黑暗。

萊依路雙手一攤,微笑著在原地輕聲唱起了歌。

「光之禮讚嗎?」庫洛洛看著萊依路依舊空空的手腕,笑了笑,翻動盜賊秘籍,「這次倒是真話。」

萊依路抬了一下眼睛,又是偷來的能力?盜賊秘籍里的能力真不少,以前庫洛洛還想偷她的能力,結果被她自己說了幾條限制條件后,庫洛洛沉默著放棄。

試想,如果庫洛洛手拿盜賊秘籍,站在原地不動,然後開始唱歌,團員們去干架……

無法想象。

席巴和桀諾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能力上升了一倍,兩人也不含糊,立刻聯手圍攻庫洛洛。

「蒂,你沒告訴他們盜賊秘籍的使用條件嗎?」庫洛洛在打鬥中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桀諾立刻看了萊依路一眼,而席巴則頭也沒回地說,「小子,要挑撥離間,你還差得遠!」

「呀,不行啊。」庫洛洛聳聳肩,有條不紊地阻擋著兩人的進攻。

萊依路在旁邊看的都快打瞌睡了。

席巴和桀諾在搞什麼鬼?

伊路迷那邊不放水,這邊倒是在放水啊。

被加強了一倍的能力,居然還和庫洛洛打成平手?

正常人都不能相信,揍敵客家兩任家主只有這個水準。

或者……故意在等?

啊,似乎席巴他們確實不知道,她的能力發動以後,基本上就不能離開原地……

庫洛洛正好在這時嗤笑了一聲,「席巴先生,桀諾先生,你們錯怪她了。這個能力發動以後,不能離開原地直徑十米的範圍,否則能力立刻失效。不巧的是,從她站的地方,到這裡,似乎是十一米的距離。」

席巴愣了一下,「嗯?」

揍敵客現任家主翠色的眼眸立刻瞪著萊依路,「你果然還是偷懶了!」

「也不能停止唱歌。所以,她不會作解釋。」庫洛洛笑著擋開兩人突然變得凌厲的攻擊,左手已經挂彩,「蒂,是不是很希望我現在就死?免得過會兒麻煩?」

萊依路只當沒有聽見,視線已經四處亂飄,根本沒有留心場內的情形,雖然庫洛洛替她解釋,是出乎她的意料,按照庫洛洛的風格,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應該保持沉默才對啊?

幾人的戰鬥白熱化的時候,席巴身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小子,運氣不錯。委託暗殺你的僱主已經死亡,我們沒有做白工的習慣。」

在席巴說這句話的時候,萊依路停止了歌唱,席巴和桀諾互相看看,從門口大方地離開。

「你厲害了很多呢。」萊依路輕輕鼓掌,真誠地讚歎,「比起才建立旅團的時候,不管是戰鬥經驗,還是念能力,都厲害了很多,當然,最麻煩的還是你那明顯智商偏高一般事情用不掉的頭腦。」

「你卻退步了不少。如果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可以剋制一些自己的怒氣。」庫洛洛合上了盜賊秘籍,不在意地拍了拍被弄破的衣袖,「我的團員們也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庫洛洛微笑著,左手扯開額頭的繃帶,露出清晰的逆十字。

「蒂,你在遺迹里,遇到了什麼?」

「差點死了哦,但是沒死成,不過……勉強回來,也就是現在的樣子。或許值得慶幸的是,我能夠使用念了,否則真的非常慘呢。」萊依路自嘲和無奈的笑笑,那可真不是愉快的經歷。她舉步走上前,直到和庫洛洛面對面,兩人間的距離只有兩步。

庫洛洛看著兩人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忽然嘆了口氣,「據說,寫《無名啟示錄》的詩人在做出空之章后就死了。沒有人知道死因,編輯去取她的詩稿時才發現,她已經死在家裡好幾天了,於是那成為了她的遺作。」

「我也聽說過。『因為真實除了全能的上天,本不應該被任何人看見』,就是這句話吧……和她的死因有關。雖然盛傳在創作後期,她已經陷入了精神異常中。」萊依路一手撥開被夜風吹到眼前的長發,「我還是認為她的死是他殺呢。」

「你是不是想說,有時候真實比謊言更加殘酷?可是…我寧願看見殘酷和醜陋的真實,也不想要美好的謊言。」庫洛洛轉過頭,視線和萊依路相對,他在那雙黑色的瞳中看見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真巧,似乎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樣的呢。」萊依路走到窗口,探頭看了外面一眼,索性坐在了窗沿上,烏黑的髮絲瞬間被風吹得在身側飛舞。

「庫洛洛,如果我回來以後,繼續以蒂爾羅特之名生活,你會如何做?」萊依路右手繞著自己柔順的長發,微微偏過頭。

月光灑落,那張白皙的臉龐瞬間有了光與影的分割,清峭的月光擁抱的髮絲竟反射出一片銀色,投影這月亮的右眼瞬間染上了金色的光澤。

庫洛洛有了瞬間的失神,被這麼一問,他略加思索,不由地笑了起來。

「難怪你會躲得那麼勤快……好吧,你換名字的事情就這麼揭過去。為什麼那時候要偽裝成快要死的樣子?派克都哭了。」庫洛洛無法否認,當他假想這樣實力的萊依路,倘若大方地站在眾人面前,宣布她就是蒂爾羅特的話,只怕自己會立刻殺掉她,然後繼續對外宣稱,蒂爾羅特毫無疑問已經死在了那個該死的遺迹里。

他只是想要維護心中那個印象而已。

蒂爾羅特這個名字,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一個人,在流星街,那是一種強橫實力的代名詞。

因為強大而恣意,因為強大而任性,因為足夠強大,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流星街容忍和接納。

而失去了那份實力的蒂爾羅特,即便再次出現,也只會破壞他對單純的『強』所持有的憧憬。

「憧憬這樣的感情,太過純粹,也太容易蒙住當事人的眼睛,只要有哪怕一絲的憧憬,就永遠不能看清對方……庫洛洛·魯西魯,你所認識的蒂爾羅特,並不是我,那只是一個扮演出來的角色而已。關於這件事,或許讓大家一起聽聽更好,是吧?」

萊依路身體后傾,左手反手拔出七色,插在牆上,身體已經后翻出去,手腕一翻,握住了刀柄,因為重力的緣故,身體開始下墜,依靠刀背和牆面的摩擦力,萊依路儘可能地保持了較低的速度滑下,但是由於重力加速度的關係,速度還是不斷地加快,下滑到七八層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銀色破空而來,於是笑了笑拔出七色,右腳踏上鎖鏈,借著反作用力躍起,再輕巧地落下,重複這一過程,直到平安落地。

「酷拉,辛苦了。」萊依路轉身面對著神色各異的旅團眾人,笑著將七色回鞘,左手輕拍酷拉皮卡的肩膀,「見到這些老熟人感覺如何?酷拉,當年去窟廬塔族的,都在這裡嗎?」

「老師,還有兩個沒有來,不過也沒關係,總能見到。」酷拉皮卡右手無名指的鎖鏈已經收回,掃了對面的旅團一眼,「信長,瑪琪,派克諾妲,飛坦……芬克斯,小滴,富蘭克林……還有,庫洛洛·魯西魯,很久不見了。」

庫洛洛是緊跟著萊依路跳下來的,當然,他不需要那樣卸力,輕輕鬆鬆地安穩落地了。

「酷拉皮卡,的確很久不見。沒想到你已經能夠威脅到旅團了。」庫洛洛右手出現了盜賊秘籍,冷冷地笑了,「你綁走了我的團員,到現在還沒有歸還。」

「我也沒有長期監禁他的打算。」酷拉皮卡雙手中指的鎖鏈同時伸長,然後下垂,指著地面,輕笑了一聲,「而且,我不是已經放了他嗎?」

酷拉皮卡看向左後方,對於旅團而言,就是右前方了。

一個跛著右腳、右手臂已經不存在的高大漢子慢慢走過來。

那是窩金,但也不是窩金了。

庫洛洛一瞬間就明白了酷拉皮卡的意圖,他笑了,「窩金,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團……」窩金張大了嘴巴,顯然努力發出聲音,可是音量依然小的幾乎無法聽見,而且發音也很奇怪,在場的人立刻知道窩金的聲帶被破壞了。

「酷拉皮卡,沒想到你能下得了手。我一直以為,你是可以看著黑暗,卻不能完全墮入其中的人。」庫洛洛露出疑惑的神情,「原來你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

「庫洛洛,你的評價很正確,所以……窩金不是被酷拉傷的。」萊依路笑了笑,「路卡,出來吧,看來庫洛洛很想見見你。」

一個人影從窩金身後閃出來,而窩金則彭的一聲倒下。

信長沒趕得及接住,在他飛奔過去后,只看到窩金僅剩的左手插在胸口,心臟已經被捏碎。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

信長憤怒地吼道:「酷拉皮卡!路卡!你們兩個去死!」

他沖向離的較近的路卡,黑髮的少年眯起眼睛笑著,右手搭上刀柄。

信長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殺掉眼前的少年!

四米的圓被張開,信長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

一百米的圓被張開,美妙的歌聲儘管音量很低,但是已經足夠每個人聽見。

路卡和信長進行的完全是拔刀術的比拼。

然而,暗之頌歌和光之禮讚同時發動,使用念力,各五分之一。

旅團全員的能力被限制到了五分之一,而酷拉皮卡和路卡的能力則提升了五倍。

原本一面倒的局面,頃刻發生了變化。

在蜘蛛們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信長的右手臂連著武士刀飛出,緊跟著他的頭顱也飛了起來,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眯著眼睛,揮手說,「拜拜。」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灰暗,信長的思維停止在此刻。

「信長!」芬克斯驚叫出聲,他立刻就想趕過去,然而一個人攔在他面前。

金髮的少年手中的鎖鏈隨著他的控制移動了,芬克斯在俠客的提醒下,避開了鎖鏈,然後,他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冰涼的觸感,金屬…以及森冷的殺氣。

黑髮的少女依舊在歌唱,而手中的短刀利落地砍下。

芬克斯看到自己胸口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肋骨被砍斷,甚至可以看見跳動的心臟,鮮血噴出,而對面的少女依舊微笑著歌唱,右手的刀巧妙地擋開了所有濺落的血,身上沒有沾染任何紅色。

她的胸前掛著一顆被絲線纏繞的石子,在月光下彷彿會發亮一般,透出微微的藍色熒光。

芬克斯,重傷倒地。

「蒂!你到底在想什麼?!」飛坦抽出了傘劍,劍尖指著萊依路,金色的眸子眯起,憤怒不容錯認。

萊依路唱著歌,揮舞著雙刀,阻擋著瑪琪的攻擊。只是微笑,只是唱歌,不做任何解釋。

「飛坦,你的對手是我。殺死了我那麼多族人的你,就不會有負罪感嗎?你聽不見怨靈的哭訴嗎?!」酷拉皮卡左手中指鏈飛出,正好撞上飛坦的劍,酷拉皮卡的眼睛瞬間變為緋紅色。

「飛坦,我們來算清楚這筆帳。雖然我很感謝你們保全老師的屋子,不過……」酷拉皮卡停頓了一下,火紅眼中溢滿了仇恨。

「不必感謝。」庫洛洛笑了笑,看著眼前的三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蒂,如果你沒有離開流星街就好了。」庫洛洛一手撫著額頭,遺憾的心情溢於言表,右手的盜賊秘籍迅速翻動,「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世界上沒有如果。」路卡站到萊依路前方,黑色的長刀前指,手指撫過刀刃,黑色的電光聚集,「從你們殺了酷拉皮卡的族人時,就應該已經料想到,萊依姐姐必定不會原諒你們。萊依姐姐比你們想像的,還要更加護短。」

路卡輕哼一聲,「這點,那邊兩位阿姨應該知道的很清楚才對。」

路卡抿了抿唇,他調查過,所以他很清楚,旅團和蒂之間的糾葛。說到頭,不過就是收留了兩個孩子,默許了旅團的存在,和個別成員有些私交罷了……

瑪琪的攻擊緩了一下,而萊依路也沒有趁機攻擊,只是回到了原地——她發動能力時站立的地點。她不能離開直徑十米的圓,否則念能力會失效,那樣的話,就糟糕了。

飛坦的速度比起以前,更快了。

只是酷拉皮卡的鎖鏈攻防更快而已。

並不拘泥於鎖鏈附加的能力,十道鎖鏈同時攻擊的時候,銀色破空的姿態,像極了從前某個銀髮的少女手中無色絲弦飛舞的樣子。

「啊呀,那邊的兩位似乎沒有參加當初對窟廬塔族的行動,不過……一個團體,帳也是一起算的吧?」路卡往晝夜上注入了大量的念,白色的電光不斷聚集。

「糟糕!快阻止他!」派克諾妲曾經親眼看到過那白色的電光的殺傷能力,立刻驚叫出聲。

小滴舉起了凸眼魚,富蘭克林打開雙手機關槍。

「晝夜·白之夜!」路卡手中的刀已經揮下。

在白色的電網消失后,原地只有倒下的富蘭克林,小滴不見了。

路卡看了看庫洛洛手中的盜賊秘籍,哈了一聲,「優先保存有特殊能力的團員嗎?不過可惜哦,晝夜的攻擊不因為位置的改變而失效……難道這麼多年,我不會對這個能力進行一點改動嗎?」

路卡墨綠的眸中展現著毫不掩飾的戲謔,而被庫洛洛轉移到六十米外的小滴倒地。

「辛苦你特地把她移到萊依姐姐的圓之外,可惜……我被增加的能力,不會消失,她的防禦能力即使恢復了,也承受不了晝夜的電擊呢。」路卡舉起刀,指著庫洛洛,「庫洛洛先生,你帶領著團員,傷害了我的師兄,這筆帳總要還吧?」

「你進步了很多。」飛坦踢開酷拉皮卡一條鎖鏈,右手的劍和三道從匪夷所思的角度展開攻擊的鎖鏈纏鬥。

酷拉皮卡操縱著四條鎖鏈攻擊,右手中指鏈似乎消失了一般。

「隱的技巧不錯。」飛坦砍下一條似乎看不見的鎖鏈,眼中的怒火已經燃燒,「想死我就成全你!」

「你的夥伴會去陪伴你的,飛坦。幻影旅團……到哪裡都是一個整體。」酷拉皮卡用兩根鎖鏈纏住了飛坦的劍,「勝負已定。」

飛坦啐了一口,撒手放劍,右手握起,身體周圍忽然出現了鎧甲一般的東西。

「束縛中指鏈!」酷拉皮卡冷笑了一下,地面下忽然衝出兩條鎖鏈,迅速纏住了飛坦的雙腳,而其他的鎖鏈全部回防。

「nice!」萊依路忽然停下了唱歌,雙刀分別擦過對側手臂,血順著刀身滑落。

「我體內繼承的壬生之血,燃燒吧,將超越極限的寒冷呈現給我。酷拉,這是最後一招,看清楚。」萊依路周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氣,周圍的所有東西都迅速冰凍,「這是絕對零度之下的攻擊……如果說絕對零度可以凍結原子的運動,那麼……這個溫度下,原子將被破壞!」

「冰魔·十字霜舞!」萊依路雙刀交錯攻擊,飛坦驚愕的神情映在她眼中。

飛坦的『熾日』已經發出,然而此刻的『熾日』,只有30%的攻擊力而已。

寒冰對火焰。

火焰迅速消散,而那對有著冰藍色光輝的雙刀已經近在眼前。

飛坦微笑著眯起眼睛,「蒂,好久不見。」

刀破開血肉的聲音。

飛坦沒有受傷。

一道鎖鏈從後面急速穿過飛坦的心口,直接射到前方的人身上,被『堅』擋住。

萊依路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被雙刀所傷的庫洛洛,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中計了呢,庫洛洛。」萊依路收起雙刀,看著庫洛洛雙臂被砍傷和迅速凍結的傷痕,「庫洛洛,絕對零度以下的攻擊,細胞無法再生,那是不能痊癒的傷口……當然,最主要的是,你右手被纏上的鎖鏈……」

酷拉皮卡撤回左手食指鏈,飛坦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倒地。

酷拉皮卡握緊了右手,右手中指鏈已經綁住了庫洛洛的右手臂,酷拉皮卡火紅的雙眼更加熾熱,彷彿要滴出血來。他輕聲對地上的飛坦說了句,「我還你一條命。」

酷拉皮卡走到庫洛洛面前,環視了全場后,靜靜地微笑了。

「庫洛洛,別輕易行動。你也不想自己的團員全部折在這裡吧?」

瑪琪已經被路卡以刀指著喉嚨,派克諾妲的身後站著一身和服仿若人偶娃娃一般的柯特。

「那些沒有來這裡的團員,此刻應該受到了獵人協會的邀請。至於西索,大概還在幾千公裡外迷路。」酷拉皮卡輕笑了一聲,「現在有什麼想問的嗎?」

庫洛洛沒有回答酷拉皮卡,一雙黑色的眸子看向萊依路,「西索迷路?」

「是我把他折騰到遺迹的迷宮裡去了。別忘了,我有操作系的能力呢,雖然很不常用。」萊依路後退了幾步,看看此刻還清醒的團員,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神。可是……我的確是被神派到這個世界來的呢。最開始,我完全沒有把這裡當作真實,對我而言,這裡的一切都像是遊戲一般,不管是成為獵人,到達流星街,或者收容你們……後來,神讓我離開。我不放心這裡,我不放心我的學生……雖然我自己回來了,可是……沒有了以前那樣的能力,我也不想回復到以前那樣的生活。該怎麼說呢?我認為,現在這樣,才是真實。」萊依路取下了七色和封獄,揚手扔給酷拉皮卡。

「即使如此,神所給與的時間也很有限,我必須離開了。抱歉,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從來不屬於這裡。」

「如果,連一句道別也不說就離開,似乎太說不過去了。

無論是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還是看在這久別的重逢……

在大家聚首的此刻,我很嚴肅地通知你們大家。

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請以此作為永別。

再見,再也不見了,酷拉皮卡,路卡,以後這裡,就拜託給你們。

庫洛洛,別忘記了,你欠我一個誓約。誓約是,當酷拉皮卡拜託你一件事情的時候,必須接受。

那麼,請大家記得,我已經道別過。

不見。」

萊依路站在空曠的場地中央,長長的黑髮被夜風吹起,白皙的臉龐露出懷念與不舍的感情,右手的紙屑隨風飄落。

「抱歉,柯特。以後,你可以多學學那幾個哥哥呢。你們家翹家,也算是一種傳統了。不必繼續尋找我了,因為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路卡……你一定要過的幸福,如果記得我會變成一種負擔和痛苦,就忘了我吧。抱歉,那傢伙……有些話亂說,也不想想應不應該說……永別了,各位。啊,庫洛洛,真可惜,最後也沒有留下讓你贏過我的機會呢,以後我兩個學生…嗯,三個學生,會和你們繼續玩下去的。」

萊依路右手抬起,摘下了右耳的耳墜,輕輕揚手一拋,一道微微的光亮劃過,流露出奇異的璀璨和黯淡的輝煌,黑色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不舍,只剩下純粹的笑意。

萊依路唇邊浮現出慣有的清淡笑意,神態卻顯示出罕見的睥睨天下的傲然和冷漠。

「將這世界作為賭注,只有勝利的一方可以掌控未來。」

萊依路左手握住了胸前懸挂的石子,在夜風無聲吹過的時候,她的身姿消失了。

「老師……老師,你又把我丟下了呢……」酷拉皮卡看著手中的鎖鏈勾住的耳墜,有些失神,依舊微笑,可是卻變得苦澀,「這次……連訣別的話也說出來,老師……」酷拉皮卡握緊了耳墜,痛苦地跪倒在地,「從來也不會為誰留下……」

酷拉皮卡已經鬆開了纏著庫洛洛的鎖鏈,他的心裡一團亂麻。

「萊依姐姐!萊依姐姐!我不要這樣啊!如果你再也不回來……我絕對……絕對把這世界弄成亂七八糟,讓整個世界為你陪葬……我絕對不接受這樣的結果!」路卡手中長刀一劈,地面瞬間裂開,「我不接受這樣的道別!萊依路……哈,果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狡猾而自私的傢伙,從來也不會為別人考慮,要出現就出現,要消失就消失,把別人的人生攪成一團亂,卻揮揮手就離開!說謊者……大笨蛋!」

路卡的念猛然間亂了,刀上的電光時而閃爍,他墨綠色的眸子里全然是憤怒,四處亂砍亂劈,然而……此刻沒有人有心情和閑暇去攔阻他……

離此地四百米的樓頂,伊路迷黯然地站在那裡,然後靜靜走開。他握緊了自己的左手,曾經……有人牽著他的手一起看煙花,掌心的溫度似乎仍然可以清楚地回憶起來,可是……到頭來,一切都只是虛空……

派克諾妲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她身邊散落著破碎的祖母綠寶石,而右手握著的是一顆藍寶石……

「蒂……」瑪琪左手輕觸脖子上的項鏈,自嘲地笑了,「原來我們印象中的蒂…蒂……不過就是一段遊戲般的生活?但是……」對我們來說,那是唯一的真實,絕對不是遊戲!蒂,你到底要殘酷到什麼程度?!連坦率地說出原因也不行,一定要把話說到這種地步?!被你騙到現在,如果繼續被騙下去,才真的是笑話!

「酷拉皮卡,路卡,這次就暫時休戰吧,到這種地步,繼續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庫洛洛掃過在場的人員,已經死去的窩金和信長,重傷的飛坦和瀕危的芬克斯,小滴和富蘭克林至今沒有恢復意識,而瑪琪和派克顯然也不是能夠作戰的狀態,反觀對方,酷拉皮卡和路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雖然並不重,但是在萊依路不在的此刻,沒有了她的念能力輔助,兩人要勝過他,不可能,而他亦不可能在保全所有團員的情況下獲勝。

「酷拉,休戰吧……再等幾年……我們一定可以完成萊依姐姐的託付,那時候,再來算這筆帳!」路卡壓低了聲音,似乎怕自己開口就會氣憤不已地吼出來一樣,他左手搭在酷拉皮卡肩膀上,「別忘記,她為什麼辛苦教養你那些年。我們要完成她的願望……然後,讓全世界,都牢牢地記住,她曾經存在過!」

路卡最後的話幾近嘶吼,那是誓言,是他曾經許下的誓言。那個有著孤寂笑容的人近乎祈求地對他說,請你記住我。他也說過,會永遠記住她。而到現在,她居然還說,覺得累了就忘記吧。她以為自己是什麼?全能的神嗎?讓別人記住,別人就得記住,讓別人忘記,他們就得忘記嗎?!

酷拉皮卡死死地看了庫洛洛一眼,天藍色的眼睛眯起,仇恨被壓在心底最深處,絲毫沒有污染那雙眼睛的清澈,「放心,庫洛洛先生,我絕對不會輕易提出要求。幻影旅團一定要變得更強,當我再次找到你們的時候……否則,就太沒有意義了。」

酷拉皮卡對路卡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後退,路卡劈開了旁邊的地面,在煙塵的掩護下,撤退。

友克鑫一役,至此結束。

而獵人世界的故事,真的就此完結了嗎?

對於酷拉皮卡來說,對於路卡來說,很多事情,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咳,這是反覆卡了很久后,牙膏擠出來的結果……

橫豎已經這樣了,要上花的上花,要上磚的上磚,因為字數問題,有些想好的劇情也不能完全寫出來了,一堆問題依然是問題……咱戴上鍋蓋,迅速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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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無盡的迴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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