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為什麼會來得那麼晚
燕熙允拚命的護住了沈沁雪,身上的血痕數也數不清,宇文夔倒也成全了他們,把他們押在了一處。
顧不得處理這兩個人,他著急的去查看晏青辭的情況,剛看到她浴血一般的模樣時,瞳孔猛然收縮,趕緊上前要查看她的傷口。
「你傷到哪裡了,趕快給我看看。」
晏青辭的視線始終放在燕恆身上,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只是在默默的流淚。
「青辭,青辭?」
叫了她許多聲都沒有回應,宇文夔終於意識到她的不對勁。
他伸出手指放在了燕恆的經脈處,發現他已經沒有了脈搏,死的徹徹底底。
晏青辭一向對所有人都很心軟,更何況燕恆還是與她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的人。
「人死不能復生,對不起,沒能救了他,想必他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難過,你先起來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好不好?」
他來之時就發現晏青辭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當時慌忙之下把她救下,根本不知道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的傷口,更不知道這些血中是否還有她的。
「宇文夔,你為什麼會來那麼晚,我明明很早以前就給你傳了信,明明那麼短的距離,你為什麼會拖延那麼久?」
她終於開口說話,紅著眼睛望著他。
宇文夔早已準備好的要解釋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眼神之下,他竟然有些心慌。
「被事情絆住了,所以才稍微遲了些,抱歉。」
突然間不想騙她,只能隨便找這麼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蹩腳的理由。
晏青辭嗤笑一聲。
他是什麼性格,她最是了解不過。
以前每次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次次總是能及時的出現化險為夷。
這一次自己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他自然派了暗衛跟著她,剛剛她甚至還看到了。
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會那麼的有恃無恐,她以為這些暗衛總是能夠像以前一樣及時的把消息傳過去,以為他能夠再次如天神一般降臨,救她於水火之中。
可是為什麼,偏偏這次來遲了哪。
「這裡的路線你再熟悉不過,常年在外行軍打仗,想必我是什麼心思你很清楚,是不是連我的逃跑路線都摸好了,所以才能夠掐著時間來的那麼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死的人會是我嗎?」
晏青辭的聲音中,平靜的甚至聽不出任何的失望,宇文夔有些慌了。
「我……」
「你讓我叫上了晏輝,他就在這豁出性命來,一定會保我平安,可是燕恆不一樣,根本沒有人會護著他,所以這一次,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他活下來是嗎?」
剛剛明明還感覺腦子一片混亂,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無比的清晰,一切的答案接踵而至。
「青辭,我……」
宇文夔想要解釋,可晏青辭已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命令晏輝把燕恆抬上了馬車。
燕恆即便下台下的很突然,可終究還是先皇,自然是要葬在皇陵,一切都是由晏青辭親自主持。
那今天的她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鮮活勁似乎瞬間被抽離,整日滿臉茫然的坐在院子中,就連冰橘你猜不透她到底在做什麼?
天氣還涼著,她擔心晏青辭這麼下去會著了風寒,輕手輕腳的過去,給她披了件披風。
「主子,你這些天到底在看什麼,不然我們回房間里看,外面太冷了,這麼下去,你的身子會撐不住的?」
其實她還想說的是,皇上這些天天天在門外守著,可是首輔府的大門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估摸著自大燕開國以來,也就只有他們家主子能把皇帝關在門外了。
「冰橘,我突然有些想不明白,這麼久以來,我的一切努力到底是為什麼,僅僅是因為想要活下來嗎,可是在這個世界,即便是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晏青辭連續幾天沒說話,一出口便嚇掉了冰橘半條命,趕緊走上前去握著她的手。
「主子,你可一定不要胡思亂想啊,奴婢知道陛下前些日子傷了您的心,可是陛下說不定也是有苦衷啊,你好好的與陛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說不定事情說開了呢。」
冰橘那些天並沒有參與到他們之間的事,所以許多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此時就連勸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了。
不過她的這些話,這恰好的戳中了晏青辭的心思。
是啊,她向來不是一個習慣隱忍的人,有些事情憋久了,難免會憋出傷來的。
既然如今的相處已經讓她那麼難受,那不是索性把什麼都說開之後,離開了就是,反正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目標便是獨自一個人過完下半輩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吐出,彷彿要把這些天積鬱在心裡的濁氣盡數的吐出去。
一改往日的頹廢,第二日一大清早的便收拾妥當,像是以前那般,坐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去上朝。
宇文夔在朝堂之上看到她的時候,若不是有臨安提醒著,他竟然已經毫不顧忌地走到她面前。
今日的宇文夔變得極為好說話,無論大臣們提出什麼意見,他都盡數同意了去,硬是把朝會的時間縮短的,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
待到下朝之時,他迫不及待的走到她面前,想要去拉她的手,試了試,卻終究沒敢碰她。
「你,你來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原諒我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是來辭官的,我會把我手裡的工作都處理好,然後再離開。」
晏青辭毫無預兆的說出這些話,給了宇文夔當頭一棒。
他臉上討好的笑瞬間卡住,顧不得許多,著急忙慌的拉住她。
「為什麼要辭官,我知道我之前做的讓你不開心了,可是我會儘力彌補的,你不是說了,你會陪著我的嗎,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嗎,不行,朕不同意,你不能走!」
他越說越著急,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大。
可晏青辭始終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態度,讓他的爭辯根本沒有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