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二:男神顧學長自白
我是顧子夜。
我的父親顧輝曾是律師界的翹楚,現在是一名大學教授。身為律師時的他是一個對弱者始終抱有最大善意,無私給予最大能力去幫助需要他幫助的人。他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了他的事業,甚至是有些痴狂這份事業,恰恰這也是我最討厭他的地方。我曾以他為榮,甚至勵志也要成為和他一樣出名的律師,只是後來我們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律師成了我擇業考慮中最先摒棄的職業。
我的母親韓女士是一個痴迷雕刻的人,很多人管她叫雕刻大師,但私下大多數無聊的時候,她雕刻的都是什麼抽紙盒,小雞小鴨,差不多就是動物世界吧,完全不像一個大師。韓女士是一個很幼稚的大小孩,沒出嫁前在家就是個小公主,嫁到顧家更是成了大公主,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自己還是孩子的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呵護著我健康成長,經歷種種的她從未有過壞情緒,也從未言辭過激,也是她教會了我在情緒糟糕下怎樣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做理性的自己,避免傷人也傷了自己。
孟子說人性本善,我的父親也堅守這一點,而我與他相反,隨著年齡的增長,將書本落地於現實,我開始相信荀子說的人性本惡。
從記事起到初中,我時刻活在恐懼之中,這種恐懼來源於我父親接的每一個大小案件,因為無論官司輸贏與否,我和韓女士都是替結果買單的人。
我從一開始的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要圍堵在家門口,為什麼家裡會被潑油漆,為什麼家裡經常會收到可怕的快遞……最後,我變成了一個沉默者,沉默接受這一切,沉默接受被人圍堵挨打,沉默接受每一份不公平,因為我的每一個為什麼,都將成為韓女士的眼淚,每一滴都堵在我的胸口,最後泛濫成災。
漸漸地我開始懷疑什麼才是「正義」,什麼又是「善惡」,為人的底線和尺度又是在哪裡?直到有一天我的父親接了一個孤兒寡母向工地老闆討債案,我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所有的隱忍都爆發了。
是,在外人的眼裡,我的父親年輕有為,在律師界叱吒風雲,儘其所有維護每一個當事人的權利,與人為善,人人都很欽佩他。但,即便他再怎麼厲害,卻保護不了我和韓女士,她被綁架了,韓女士是我的底線,有人挑戰了我的底線,那便是引爆了炸彈。
從此,律師這兩個字從我的生命里劃去,而我開始反感女人,尤其是看起來像弱者的女人。
上了高中之後,我便選擇了住校不回家,我開始挑戰各種新奇危險而又刺激的東西,越是具有挑戰性,我越是喜歡,當然還包括人性。
如果說一開始的我只是反感女人,那麼高中所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從此討厭了女人,我挑戰了所謂早戀這個禁忌,卻也是從此對戀愛沒了興趣。當然這件事韓女士不知道過程,只知道結果,她對於我討厭異性這件事一度還以為是那個孤兒寡母事件造成的。
戀愛對於每一個未曾接觸過的人來說都是期待且抱有幻想,同樣我也是,尤其是泡網吧和酒吧時,看到那些比我還小的男男女女戀愛時,當我與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女人跳貼身舞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女朋友甚至是妻子會怎樣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開始了一段的觀察之旅,獵物的對象是我們班的化學課代表,剛柔併兼的一個女生。也不知是我的觀察太過明目張胆讓她有所察覺,還是那時誰喜歡誰經常會開的玩笑話太過敏感而又被她當真了,她便自以為是的對號入座我喜歡她。
於她,我是有好感的,但喜歡談不上。只是,很多人很多時候都有種自我感覺良好的這種毛病,自從發覺她表裡有些不一甚至是有些愛慕虛榮的時候,我便失去了探索的興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八個字用在化學課代表身上很合適。
學校里追她的人並不少,還都是學習頂尖的,長得也很帥,她卻偏偏突然有一天選擇跟我這個混吃等死的人說胡話,大意是什麼她知道我喜歡她,但是她希望我先好好上課把成績提上來,然後再談戀愛這件事。嗤笑過後的我,逃課睡覺繼續,並沒有把這件事當真,只當她腦子進水了,也抽風了。
沒過多久,學校里都在傳我跟她談戀愛的這件事,還拍了那天我們站著聊天的圖片,明明是隔著距離的,角度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我不屑於解釋,也懶得理會這樣的事情,而她卻認為我是默認了,之後都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做著讓人反感的事情,再三警告她,卻不見絲毫效果,無形中有種黏上狗皮膏藥的噁心感。
後來,越演越烈的她,甚至是讓韓女士也誤認為我早戀,一再地刷存在感,讓我實在反感至極,也因此我有史以來第一次當眾用言語羞辱女孩子,忍無可忍揭穿了她自演自導的把戲,誰曾想不堪受辱的她,又演了一場割腕自殺,逼著我就範。
只是很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我對人命的重視度,也不知有多少次那些曾欺辱過我的人,被我回敬大禮之後,留的也不過是一口氣而已,我所用的力道恰恰是遊走在法律的邊緣而已。
叛逆,桀驁不馴,酷愛挑戰危險和刺激,成了我高中時代的代名詞。
直到高考結束后,一場車禍,最終的真相,改變了我的父親,讓他放棄了大好前程,回歸教學,也開始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也知欠了那個夜晚拉著我、求助我的女孩,她的那雙眼睛,時不時會在午夜夢回中出現。
在A大能與她再見時,她的那雙眼已經布滿了風霜,可即便這樣,第一眼我便認出了她。我從未想過和她會再見,抱著這份從未,我又重新拾起了觀察和探索的興趣,做了一個旁觀者,一年兩年三年,從毫無聲色的觀察到淺顯的了解她,再到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觸她,我的心早已不受控制。
淡漠如她,像是一個與這個世界始終隔著一隻腳的人。
職業生涯規劃會是我跟她在A大的第一次正式見面,我沒想到她會在,更沒想到她也認出了我,竟有一絲高興染上了心頭。
後來的偶然遇見,再到刻意遇見,心不由地為之所動,單純地就是想要對她好,甚至是超出了界限被她有所察覺,最後被她的一句「學長,如果可以的話你就當不認識我,從前也沒見過我吧」,給剛升起的火星給澆滅了,讓我回歸於現實,冷靜了下來。
過去的三年裡,我曾無數次對自己心設防,車禍的緣由和真想,理清現實,也接受她的提議,這也是最好的選擇。可當一切的一切理清之後,當我看見她跟一個男生並肩走著,說說笑笑的聊著,發現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站在了她抬眼便能瞧見的地方,給她也相當於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意外又高興的是她喊了我的名字,我開始想要知道與她的相遇到底是怎樣的緣分?
也許,便是我早已打算好摒棄這個世界,親手拔了身上所有軟肋時,而這個世界又偷偷地給我安了一根軟肋。相較之前的軟肋,這根太過脆弱,是被這個世界丟棄的軟肋。每每感觸它一分,我便為它痛一分,感觸越深,越是骨肉與它融合在一起,越是想要對它好,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接手它的世界。
即便車禍真相終究會揭開,即便後來我與她分隔兩地,與她不知道可還有未來,可我還是非她不要。
要理由嗎?
也許,便是車禍的那一晚,我便記住了她吧!
遇見終究不是偶然,大多數的遇見是生命里的必然,必然相遇,必然相愛,必然要走到一起,她便是我的必然。
任今後風雨再大,任歲月如何變遷,我將護她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