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轉機
公雞啼，小鳥叫。
伴隨著早晨的陽光從窗帘縫隙中投射進來，羅亞也睜開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休息了一夜的身體關節發生咔咔的聲音。
「啊，舒服。」羅亞輕吐出一口氣，穿上拖鞋，走出房外。
「起來啦，今天怎麼不多睡會兒。」羅母擦了擦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爸呢？」羅亞拿起牙刷問道。
羅母眼神閃爍了下，道：「去見個老朋友，早早出去了。」
「哦，我洗把臉，然後出去跑會步。」
「早飯快做好了，早點回來。」
……
羅亞快步衝進衛生間，洗臉刷牙上廁所三連擊，把自己收拾乾淨之後，他才回到房間重新換上籃球鞋，便跑了出去。
江城是一座二線城市，天是籃的，雲是白的，生活節奏緩慢，更適宜生活。
羅亞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自由的奔跑在街頭。
這還是羅亞第一次在街頭上晨跑，他198的身高，引來不少路人的注目禮。
羅亞努力讓自己神情更加從容一些，尤其是想到自己以後有機會在兩萬名觀眾的籃球場打球，這點注目禮還真算不上什麼。
「咦，羅亞？」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羅亞轉身去看，卻是一個長相精緻身材火辣的女人。
披肩長發，牛仔短褲，大長腿。
「你是？」
「你不認得我啦，我是宋佳啊！初中那會，咱一個班的，你坐在我後面。」
羅亞努力回想，還真讓他想起點什麼。
自打記事起，他上學就是坐在教室最後一排，但他的成績一直很好。沒辦法，只因他個頭太高。
而這位宋佳比他大一歲，是個留級生，就坐在他前面，沒辦法，她成績實在太差了。
兩人一前一後，但初中三年說過的話一把手都數的過來，兩人之間像是有一道溝壑，叫做優等生與差等生之間的距離。
羅亞看著宋佳如今和當年完全不同的氣質形象有些感慨。
「是你！」
「你記起來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就說嘛，你不應該把我給忘了，沒想到這三年不見，你居然長這麼高了，有兩米了吧？」
羅亞禮貌性的笑了笑，記憶里幾乎每個遇到他的人都會誇一下他的身高，他的回答方式都是一個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
「佳佳，你朋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宋佳立刻迎了上去，「楊叔，你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初中同學羅亞。」
又轉而對羅亞道：「羅亞，這是我爸爸的朋友。」
中年男人伸手補充道：「楊明軒。」
羅亞連忙伸手握了握。
楊明軒上下打量了下羅亞，問道：「羅亞同學現在在哪兒上大學？有這身高怕是可以進校隊打球了吧？」
羅亞臉有點紅，但還是坦承道：「沒有，我剛剛從籃球學校畢業。」
「籃球學校畢業，這麼說你還沒有入選職業球隊？」
羅亞搖搖頭，「還沒有。」
楊明軒點點頭，「我公司有一支籃球隊，如果不嫌棄，可以過來，我們談談，待遇什麼的都好說。」
楊明軒倒也沒有說謊，他旗下的確有一支籃球隊，成立有四五個年頭了，前前後後也接觸過不少像羅亞這樣的籃球培訓學校的畢業生。
事實上，能從籃球培訓學校畢業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是被職業籃球所淘汰，畢竟那些真正的籃球天才早早的便被各個籃球俱樂部網羅走，然後送到梯隊進行培養。
而這些被職業籃球所淘汰的畢業生雖然還有機會繼續從事籃球相關工作，比如籃球培訓，比如打打業餘聯賽，籃球對他們而言就像是一門手藝，更像是一種謀生手段，把籃球當成一種夢想就成為一種非常奢侈的存在。
所以楊明軒邀請他到公司去打球，羅亞並不感到奇怪，他這一年裡也見識過太多這樣的場景。
對此，羅亞禮貌性的表示感謝，然後婉拒了他。
楊明軒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這是因為羅亞並不了解他們的福利待遇，把他們的球隊當成了一些雜魚。
他剛想再勸說一二，羅亞已經準備離開。
楊明軒也只好作罷，三人互留了電話，羅亞繼續他的五公里晨跑之旅。
半小時后，羅安滿頭大汗的跑回家中。
羅父已經回來，見羅亞進來，起身連連招手讓他過去。
羅亞見父母滿面春光，笑道：「爸，媽，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看把你們樂得。」現在羅亞喊爸媽兩個字的時候已經順口許多。
羅父哈哈大笑：「好事，當然是好事。」
羅母一旁催道：「行了，掌柜的，別賣關子，趕緊給兒子說說。」
羅父又是一笑，把羅亞往椅子上一按道：「NBL知道嗎？」
羅亞點點頭。
NBL是全國男子籃球聯賽，前身為中國職業籃球聯盟聯賽，同屬於中國籃球協會。雖然NBL和CBA都是中國僅有的兩大男子職業籃球聯賽，但較之眾所周知的CBA，NBL就像是後娘養的孩子，名聲不顯。
羅父興奮的說道：「那咱們江城天一籃球隊想來你也知道啦？」
羅亞又點點頭，他當然清楚，江城天一和西城仁達是NBL的兩支頂尖球隊，坊間不少傳聞，這兩支都是有能力打CBA的球隊，一旦CBA公司通過擴軍方案，那麼這兩支球隊幾乎就是鐵打的晉級CBA。
「所以？」羅亞隱約猜到了什麼。
「我今早去見了天一男籃隊的總經理，他同意給你一次試訓的機會！」
羅亞已經猜到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他還是感到很震驚，說到底父母在心中還是不希望他去曰本打球。
羅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小亞，不是爸不支持你出去打球，主要是怕……嗨，爸也不會說話，這樣，你就到天一去看看，如果你不滿意，到時你再出去，爸向你保證絕不攔著！」
羅母也在一旁幫襯道：「是啊，兒子，你先去看看，就當是多一個機會不是……」
父母還想再說些什麼，羅亞站了起來，對著父母鞠了一躬，道：「爸，媽，你們不用多向我解釋什麼，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我答應你們明天去天一試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