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是真兇
她看著張柏楊手裡的黑色原子筆，有點走神。
面前，是張柏楊他們調查的資料。
每一個大型商場前面，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這裡的商場很多，好像還可能繼續發生下去。
兇器的榔頭很普通，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買到，價格也不高，至於印在女人受傷的圖案，也是小學生文具店，五毛錢就可以買的圖案印章。
榔頭上沒有兇手的指紋，印章也找不到，現在能夠控告這個兇手的，只有傷害那個女人一條罪名，很可能還會被推翻，反咬警察一口。
他們的情況，很嚴峻。
向暖既然認為這個男人不是真兇，那也就要解釋這件事情，只是她還沒有想好。
如果只是說出是自己的感覺，張柏楊是不會接受的。
「還不開口？」
張柏楊的聲音冷冷響起，已經有些不耐煩。
他時間有限，還很忙碌，不願意浪費在跟向暖對峙這件事情上。
雖然知道向暖為什麼這樣拒絕，可是他不認為昨天晚上說的事情是錯誤的，他不會收回，更不會道歉。
如果向暖在等這個，恐怕沒有必要。
「我要再去一趟現場。」
忽然，向暖開口，很是堅決。
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串聯在一起，她要再過去看看，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有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定是這樣！
下午的商場前面，非常的冷清。
剛發生了事件，這周圍基本都沒有人出現，警察的黃色封鎖條還在這邊飄蕩，更是讓人不願意靠近。
向暖直接彎腰進來，徑直走到昨天發生事件的地方，蹲在地上，用手掌貼在地面，閉著眼睛感受。
後面，站著的人是張柏楊。
比起以前每一次對向暖這樣古怪舉動表示的不屑，這一次他只是安靜的站在旁邊，好像也在看著這邊的情況。
眼神盯著向暖的背影，裡面有流光溢彩，還是隱藏在彎彎睫毛之下。
「你的眼神，會打擾我。」
皺起眉頭，程禕禕有點不滿。
張柏楊皺了皺眉，只覺得她越發的怪異。
移開目光，只盯著前面的大樹，大樹旁邊有白色粉筆畫出來的扭曲圖形，是老頭倒下來的地方。
這樣，總可以了吧？
盯著大樹幾秒鐘，張柏楊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就這樣順從了向暖的話，真的將眼睛移開了？
他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他從來不會輕易聽從別人的話，尤其是在需要看著向暖一舉一動的情況下，自己怎麼會如此的反常？
眼神不動聲色的又回到了向暖的身上，不敢放肆的打量，只是悄悄的掃視，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如此的臟，身上的灰塵位面也太多了，甚至連頭髮上都沾染了，好似頭屑一樣，看的他有些作嘔。
這樣的女人，居然在昨天用自己的方式給他解圍。
他昨天的態度，也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不接受向暖用這麼愚蠢的辦法，了結了那樣的危險情況。
站起來，向暖看了他一眼。
已經跟張柏楊說過，眼神會讓她分心，這個男人真是說不通。
在她看來，張柏楊就是一個不會聽取他人說話的自大狂，跟他一起合作，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沉默了一下，向暖閉上眼睛，跟著感覺離開，張柏楊跟著的腳步聲在後面響起，兩人一前一後，默默的走著。
在草地花壇周圍繞了一圈，她已經收集了這邊所有的感覺，沒有什麼多餘想要知道的。
看著大樹的位置，回想著老人倒下來的樣子。
那個男人既然已經得手，傷害了老人，為什麼又要重新回來，對這個女人下手。
回憶過往的情況，這個男人只要傷人就會離開，絕對不會在一次案件之中傷害兩個人。
這一次，有兩個人受傷。
那麼，就不是連環傷人案，而是一起新的案件，只是這些案件太過相似，才會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被人誤導，以為這案件發生必然是連環傷人案，也許根本不是。
可是如果是這樣，這個男人為什麼又要否認自己行兇，說自己不是兇手，可是明明是他衝出來帶走了女人，而且傷害了這個女人。
如果說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向暖沒有親眼看到這個男人將女人擄走，看到的時候就是在哪個黑暗的小巷子裡面，男人挾持著一個昏迷女人的情況，這樣，可以說明什麼問題嗎？
「你想到了什麼？」後面，張柏楊耐著性子詢問。
「是有一點情況不明白。」向暖回答，很是平靜。
「是什麼？」
「我不想說。」
向暖不再看他，轉身繼續往前走，可是張柏楊卻沒有要放棄的打算，腳步繼續跟上來。
回頭一看，張柏楊正用一雙鷹眼盯著自己。
眼神里，隱忍著怒意。
向暖單打獨鬥慣了，從來沒有試著被一個人這樣跟著，也無法理解張柏楊的辦案模式。
他們很不同，也無法相同。
兩人就站在這裡看著彼此，僵持著。
張柏楊需要證據跟線索，上面施壓，他也要儘快讓這個兇手歸案，絕不給向暖隱瞞的機會。
兩人對視著，距離不到一米，超過了向暖的保護距離。
周圍，鮮少有人路過，不然就會看到這樣違和的場面。
一名人民刑警，穿著制服站在這裡，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對面一個髒兮兮的少女，承擔著這樣的怒氣，兩人一高一矮，氣勢卻很想同，就這樣安靜的對峙著。
「他不是真兇。」
看著張柏楊，向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跟分析。
「理由。」
張柏楊一如既往的言辭精簡。
「細節對不上，連環殺手都很注意細節，他們有近乎變態的偏執，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次的案件之中有不一樣的地方，甚至可能會糾結圖案印下的位置，或者是傷口的痕迹，都想做到一模一樣。」
「不夠。」
張柏楊很堅持，只是這樣反而分析，不足以讓人滿意，就因為這樣的推論放過那個男人，只會害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