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患得患失
曾經的保皇派之首——王允,臉上一派衰敗之相,像極了風雨飄搖的東漢王朝。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臨近,只見老管家慌慌張張的步入了後堂。
王允已然耷拉的眼皮輕抬了一下:「何事如此慌張?難不成是那西涼賊軍衝進府來了?呵呵,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家眷我已經盡數遣散,只剩你這位忠僕還侍奉我左右。也罷,扶我起來,老夫,這就朝西去吧。」
王允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說還一邊起身,可老邁無力的他,一時半會兒居然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老管家意識到自己的神態動作似乎有些誤導了王允,他忙調整了一番呼吸后,輕聲說道:「司徒大人,大喜啊!」
這話一出,站了半天沒站起來的王允,乾脆坐了個穩穩噹噹:「喜從何來?」
「回大人,那個屢次救咱們性命的神秘人,又給咱們來消息了。」
「是嗎?」
「嗯。」說著,老管家將一封書信遞到了王允手中。
借著昏黃的燈光,細細讀過一番的王允,眼神由茫然轉向堅定。
「看看吧。」
說著,王允將手中書信遞給了面前的老管家。可後者並未接過:「大人,您難道忘了,我並不識得字。」
「哦,是了是了。」
說著,王允對著老管家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看來,老王允是準備要把書信內容讀給老管家聽了。
。。。。。。
這段時間以來,從前那個精明矍鑠的王允,已然變得老邁昏庸了。
說起來,這一切還是要拜劉憫所賜。
劉憫離開洛陽的那天,對著董卓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把貂蟬讓給呂布,便可化解美人計帶來的劫數!
可深知董卓性格的劉憫,在這件事上,還特意加了個雙保險。他冒著泄露天機遭雷劫的風險,把始作俑者王允的名字告知了董卓。
於是乎,本該劫數難逃的董卓,終究靠著劉憫的再三提醒,逆天改命了。。
董卓在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后,終究沒能捨得下美色,沒聽劉憫所勸將那貂蟬讓與呂布。但本著「吃不到黃狼咱家就吃雞」的精神,董卓按照劉憫所說,直接找了個借口,把王允這個大司徒一路魯到底!
至此,曾經三公九卿之首,位極人臣的王允,一夜之間便成了庶民老叟。。
原本那些下了朝便要蜂擁到王允府上哭哭啼啼的大臣們,跟躲瘟神一般躲著王允,似乎生怕沾上他的關係,掉了腦袋。。
失了勢的王允,變得人嫌狗厭。原先運籌帷幄,可以說已經快煮熟的鴨子,徹底飛了!
以貂蟬為餌的美人計,在王允的四大皆空后,瞬間變成了爛尾樓。。
王允沒有能力再去運作呂布刺董了,甚至於,他連供養家眷的銀兩都已經沒有了。。
遣散家眷以後,王允將死也不肯走的老管家差出去,說是打些酒菜回來。
等不明就裡的老管家前腳剛踏出府門,後腳王允便來到了中堂。
三尺白綾懸樑,王允意欲自盡。
在王允看來,那個十惡不赦的西涼屠夫,絕對不可能放過他。與其被那賊子羞辱,不如自盡來得乾淨!
想著想著,三尺白綾已嵌入脖頸。只待腳下那張木椅倒下,便能直奔九泉!
最後望了眼洛陽皇宮的方向後,王允踢開了腳下的椅子。
可就在這個檔口,一個夜行衣打扮的神秘人,帶著一封神秘書信,來到了王允的面前。
將老王允解救下來后,神秘人一句話未說,放下那封書信便走。
而書信里只有寥寥十幾個字:颶風過崗,伏者唯存。留得青山,靜待時變。
沒有落款,沒有署名。
王允何等人物?
他知道此刻在司徒府外,不知有多少董卓的鷹犬虎視眈眈。可這神秘人居然能避開那麼多的耳目,從容進來傳遞信息,可見他背後之人的能量之大。
微微定心的王允,按照書信中的吩咐,整日窩於府中,靜待時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
日復一日的等待,消磨盡了王允的「老夫聊發少年狂」,好在,神秘人的能量果然不小。原以為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王允,不知不覺中,竟已虛度了一個春秋。
……
「大人,這是真的?」
「這神秘人輕易不來信,來的那兩次,不都應驗了嗎?」
這大半年裡,王允每每喪失生存念頭之際,神秘人總會及時出現,給予王允支撐下去的信心。
「大人說的是。那照這樣說來,咱們是不是得提前聯絡一下那些個大臣?」
「暫時先不用,避免露出馬腳。我想,神秘人信中的最後落款,是在提醒咱們,發起組織串聯的時機!」
說完,王允指向了書信最後的那兩個字。
春分!!
……
夜已深,可相國府里,卻有不少人睡不著。
「小姐。」
「嗯?」
「您怎麼還不睡?」
「不怎麼困。」
丫鬟小鈺看到董思思房裡的燈還亮著,不禁進來查看一番。董思思端坐在房間里的圓桌旁,雙手托著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往常這個時候,您都已經睡下好久了。」說話間,小鈺走進了董思思的房內。在私下裡,她們二人的關係更像是姐妹。
「嗯,是啊,可今天不知怎麼,一躺下去,滿心的煩悶!唉。。」
聽到這裡,小鈺哪還不知道,這位董大小姐,怕是害了相思病了吧?
「小姐,您不會是想他想的睡不著了吧?」
「誰?」董思思的俏臉一紅,顯然有些不自然。
小鈺並沒有直接點穿董思思的小心思,她走到了董思思的旁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他和您定的是娃娃親,況且又有相國大人在,這劉憫與您成婚是早晚的事!您不用患得患失,胡思亂想的啦!」
還別說,這小鈺真是聰明!寥寥幾句話便說透了董思思的小心思。
「可,可剛才在書房裡頭的時候,他不是一再推諉婚期嗎?我聽得出來,劉憫他,嗯,很是抗拒這門親事!」
很顯然,董思思真就是在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