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他們五年前就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兒。

剛開始石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比較淡定,等到真的聽懂了這句話的時候二話不說整個人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鄭潔。「你說……」

鄭潔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不能吧!」石硯還是將信將疑的像個猴子在原地煩躁的打起了圈。「他們兩個五年前就結婚了?還有女兒?怎麼想都還是覺得不可能,你看啊!以我跟遠思這麼多年的交情,他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會把我漏了。」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聯想到前段時間顧遠思突然發神經的在車裡裝了兒童安全座椅,還有那句。「如果我說我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你信嗎?」

「啪……」他突然氣急敗壞的重重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他前段時間才和我說過這事,問我相不相信,我當時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來著。」而後又坐回凳子。「天吶!他們兩個居然真的結婚了,我到現在都還覺得恍恍惚惚的,明明他這幾年在國外都一直沒有回來過,我真的是服了李祠的決心了,這麼多年的異地戀她居然也受得了!」

「呵!」鄭潔冷哼。「受不了又有什麼辦法,當時我無意中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還特意去打聽過,結果才知道他們結婚的時候李祠已經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咱們的顧大總裁在婚禮上姍姍來遲還不說,居然在婚禮結束后就馬不停蹄的收拾東西跑去英國了,這五年多以來你別說是回來一趟了,他就連電話都沒給人家李祠打過一個,女兒想什麼樣不知道不說!就連名字都不知道。」鄭潔說得十分義憤填膺,眼裡都跟著染上幾分猩紅。「我真的好心疼李祠,明明大好的青春,卻給了這麼一個一直不懂得珍惜她的混蛋。」

「怎麼會這樣?」這一刻,石硯呆住了,被記憶中,那個一直笑容天真的小師妹給震驚住了。

鄭潔沒有回答她,因為她不是李祠,不是他們兩個當事人中的任何一個,所以她能回應石硯的,就只有冷笑和對於顧遠思嘲諷。這種事,就連她一個外人說出來都覺得痛心疾首,可李祠,明明看起來這麼瘦弱,卻能一個人守著孩子苦苦熬了這麼多年。她擦去眼角無意間溢出來的兩滴淚,看著石硯手裡還在有意無意把玩的名片,這才淡淡說到。「現在李祠和孩子終於等到了顧遠思回來。你覺得,現在你手裡拿著的布心蕾的名片,你還要第一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嗎?這件事的確對於顧遠思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對於李祠呢?」

石硯一頓,只覺得手裡握著的名片頓時滾燙不已,就差沒當場把手裡的東西給扔了出去。和顧遠思認識這麼多年,對於他性格的偏執,石硯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如果自己現在這麼電話真的打出去,那顧遠思的決定無可厚非的就是立馬去找李祠離婚,然後費盡心思的將布心蕾給追到手,以彌補他這麼多年的相思之苦。可這樣一來,他就成了奪走李祠婚姻的幫凶,還有那個好不容易才見到爸爸的孩子,萬一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遇見了,他又該如何面對?

不得不說,在這個電話打與不打之間,石硯真的是舉棋不定,無法做出決定。

「我剛剛邀請了布心蕾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前兩天也偷偷的給李祠送了我們的結婚請柬,既然這件事情我們都無法插手,那就讓他們三個來自己做決定吧!」鄭潔在一旁慢悠悠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石硯苦笑,看著鄭潔眼裡有些感激,然後默默的將手裡的名片揉碎了塞到自己的褲袋當中。「你也不怕到時候他們把我們的婚禮現場給拆了。」

「我看他們敢?要是真敢在我的婚禮上搞事情,我就一人一把帶刺的玫瑰把他們給打出去。」鄭潔故做出一個打高爾夫球的俏皮模樣,可是兩人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畢竟他們的這個決定關係到了一個女人用盡一切來經營的婚姻,關係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是否能享受到那最平常的父母相愛。

一天的拍攝下來,石硯和石左臣這兩個定點花瓶已經是累得不可開交,走出攝影棚的時候,整個人就像失了靈魂那般。李祠和劉淑英也累得夠嗆,不過在看到照片的雛形后也還是打起勇氣,一路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直在誇獎布心蕾的技術好,很會找角度什麼的。原本還想說正好大家都認識拍攝結束后就一起去聚一聚的,可是一天忙碌下來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這才將這個一起吃飯什麼的提議給作罷,商定了結婚照後面的成型形式,鄭潔又再一次和布心蕾確認好了婚禮的約定,幾人這才算正式的告別。

忙碌了一整天,看著石硯一家人離開時的幸福背影,布心蕾嘴角滿滿的笑意久久都不能消散。收拾完自己的工具,拿著鄭潔今天順手送給自己的紅玫瑰,也和助手分別,獨自一人踩著城市繁華的霓虹街景,獨自一人慢悠悠的走上回家的路。

今天月色良好,布心蕾手裡拿著一個粉紅色的拍立得相機,一路在街角上對著人群肆意留影。

走過熱鬧超市的門口,那裡有一個小型的噴池,噴池裡,有兩天紅色鯪鯉正在優哉游哉的遊走,噴池旁,有一對老夫妻正背對著超市坐在噴池旁的護壇上在吃剛剛從裡面買出來的這次橘子,老爺子笑眯眯的在剝,老婆子樂呵呵的在吃,不時還給老伴喂上一口。

來到人群熙熙攘攘的天橋上,一對情侶正扶在欄杆上看著路上車水馬龍的車流尾燈,彷彿鼓了莫大的勇氣,男孩的手才顫顫巍巍的攀上女孩的肩膀,女孩嫣然一笑,踮起腳尖蜻蜓點水的親了男孩的臉頰。

到達微暗的路燈下,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正在路燈的照耀下忘我的接吻。

獨自一人生活的這幾年以來,布心蕾莫名其妙的就染上這種偷拍的惡習,拿著照相機,徒步遊走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病態的收藏著在別人身上自己眼中那最完美無缺的愛情。

最後她將這一整天的終點站定在一個人滿為患的滇味牛肉火鍋店,這是她在這個城市中最難忘最無法割捨的鄉味,也是在國外那幾年最戀戀不捨的味道。

一進店,她將自己身上攝影機什麼的那些多餘的傢伙就全都一股腦的放到收銀台柜子里,沖著廚房裡那個胖得幾乎流油的師傅就喊了一句。「大叔!來個老三樣!」

那邊頭都不回,傳出了一句。「好嘞!」

然後布心蕾便樂顛顛的坐到靠窗的那張小桌子上,一臉眼巴巴的乾等著,足足等了十幾分鐘,那胖得流油的師傅才將布心蕾吼的老三樣的端了出來。

老一樣自然是那一鍋熱氣騰騰的帶皮牛肉火鍋。

老二樣是鍋旁邊放著的紅通通油亮亮並且超麻便辣超香的蘸水。

老三樣就是師傅大叔身後跟著走過來的老闆娘手裡抱著的兩瓶酒。

布心蕾卻笑了笑。「嬸!今天給我換一瓶江小白吧!要大的。」

那老闆娘啐了她一口。「小姑娘家家的少喝點。」說著還是轉身給她換酒去了。

胖老闆看著她自顧自拿酒杯的動作,再一次調侃。「今天還是男朋友來付錢?」

布心蕾挑眉,「對!男朋友來付。」

等到老闆娘送來了自己想要的酒,布心蕾才自顧自的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小杯。一口菜還沒來得及吃,就先忍不住的自顧自的喝了三小杯,繼而,才苦笑著緩緩掏出手機。屏幕里,是一個長相妖艷的男人,有一頭漂亮鬆散的長發,白皙的皮膚,狐媚的眼睛,薄涼的唇。

「男朋友…呵呵…男朋友…」她自言自語的反覆重複著,一滴苦澀的淚,不著痕迹的就掉落在屏幕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來這裡吃飯,開口閉口就是一句男朋友來付錢,可是每次她喝得酩酊大醉,有幾次甚至迷迷糊糊在馬路邊上醒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忍著胃痛來付自己前一天喝酒的酒錢。她來這裡吃飯有三四年,每次都說得同一句話,卻沒有鵬哥任何一個人見過她嘴裡的這個男朋友長的什麼樣。說到底,她撒了一個謊,一個專門用來欺騙自己的謊。

擦乾無意間掉落在手機屏幕上的那滴淚,收起手機的手幾乎都在顫抖,最終終於慌亂的在包里如願以償的翻出了一包已經抽了一半的煙,忍著肩膀上不時傳來抽抽搭搭的動作急不可耐的點燃了一根,又貪戀似的大口大口吸了好幾口,這才算成功的平復了自己心頭差點即將控制不住溢出來的哭聲,將自己重重的忍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煙霧繚繞。

這一頓飯,布心蕾一個人吃得急慢,一個小時下來,過里的牛肉才被自己動了大半,不過桌子上的那瓶酒,也已經被她喝得只剩下大半,抱著酒瓶子,一個人獃獃的坐在窗戶前,目光遊離的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嘴角揚這淡笑。

想了好半晌,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今天還收過一支花,想了好久這才決定要把這隻花插在桌子上,結果對著桌子上的筷桶比劃了好久,只覺得眼前的事物都像是長了腳那般,飄飄乎乎的,那隻玫瑰花卻是怎麼也放不進去,直逗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叔!你這筷桶是假的吧?怎麼還會跑?」

然而老闆和老闆娘都只是一直在不停的忙碌,沒空理會她。

這時,一直被她安安靜靜藏在包里的手裡這才不安分的響了起來,開電顯示叫奈姐,是布心蕾的老闆,也是她的室友好閨蜜,五年來,也是一直在她的陪同下,自己才能勉勉強強像個人一樣的獨自一個人走了這麼多年。

「喂?奈姐~你這麼晚找我幹嘛呀?」這一開口布心蕾才發現自己居然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頓時樂得她呵呵直笑。

她這反常的笑聲,那頭頓時明白了她這時的處境,還未開口,就是一陣頭痛欲裂的唐僧念經。「我說祖宗,你不會又一個人跑去喝酒去了吧!我說我這邊還等著你酒場呢!我說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還能不能行了,要行就趕緊過來一趟,我這邊真的急得火燒屁股了。」

「我呸!照你這麼說那…那這個地球離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轉了?」布心蕾大半個身子都幾乎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軟趴趴的,半天都直不起腰來。「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想讓我好好吃頓火鍋嗎?還非得找個這麼垃圾的借口。」

那頭冷哼。「垃圾借口,老娘我是當了你媽才會為你操這麼多心思,一時沒看到你就又給我跑去喝酒,明明前幾天才剛從醫院裡面出來,我說他*媽的你那個胃還要不要了?」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布心蕾也只能低頭求饒。「行了!行了,那我不喝了還不行嗎?掛了,如了你的願,回去睡覺去了。」說著她主動將電話掛斷塞回包里,又在裡面摸索了半天才又摸出一支煙出來帥氣的點燃,再將酒杯里還沒吃完的一杯就一飲而盡。挎上包,一手拿著煙,另一手提著還剩了一半的江小白,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那家滇味火鍋店。

腦子有些懵,一路走來雖然還是看得清路,卻整個人都忍不住發軟,只想立馬坐一塊牛皮糖,攤在地上不動,但明鏡似的心思還是一路支撐了她勉強摸著強才回家的路。

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以為她整天抽煙喝酒是發癲了,其實只有布心蕾自己知道,自己是已經思念成疾了,只能靠著早就來麻痹自己的神經,才會勉強讓自己覺得除了想他還有事可做。

走進巷子,推開重重的磁卡鐵門,布心蕾才算成功的搖搖晃晃的找到自己的住處,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她從滇味火鍋店出來后,他走過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正跟著她的步伐,一路慢悠悠的從火鍋店跟到她上樓許久后才離開。車上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皮膚白皙,長相很妖艷,有著一雙狐媚的眼,薄涼的唇,有著一頭飄逸的蓬鬆長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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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總裁,過期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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