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隨意比如
目光空洞的仰望著頭頂白色的燈光,裡面仿若上演著曾經的一切過往。
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傷心?亦不知道這一次又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多次「事實」都已經變為虛幻,這一次真的對了嗎?
可惜所有可以問的人都已經離開人世,現在唯一可以問的就只剩下這個重要的參與人了。
沉沉煩躁地閉上了眼帘,手裡面的煙已經被他扔進反射著透明光線的煙灰缸中。
走至浴室門口的時候,斜靠在門框處沉沉地笑了一下:「好了沒?」
「恩。」剛將衣服從置物架上面拿下來就被進來的人捉弄地慌裡慌張起來,「你給我出去!」
驚慌的人只是將睡衣凌亂地遮蓋住自己,一副受驚了的羞赧樣子躲避在牆角之中,目光中帶著清然的怒意望著懶散笑意的人:「快出去!」
「慌什麼?我們都……」
「我讓你出去!」
朝著她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故意慢慢悠悠地轉過身去,扶著門把手的動作卻霍然將門給關閉了!在更加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將牆角羞憤的人纏繞住,兩個人之間隔著的白色長款襯衣被袁天擎稍稍一用力就扔在了地上。
「袁天擎!」還帶著水霧的手阻擋住他捉弄而又灼燙地光線,「你……你這個無賴!」
「你害羞什麼?」落入黑暗中的人嘴角浮上一絲濃厚的戲謔笑意,雙手從她的背後移到溫熱水汽殘留的腰間,「我們從來都沒有……」
「你先轉過身去!」
「恩?」
「你這樣……求你了……」從一開始的稍許責備現在轉換成一種柔弱的請求,「快點兒。」
眷戀著將不安分的手從她身上離開,緊閉的雙眼被她的手覆蓋著,微微轉動著緊挨住她的身體向後轉去,剛想要再一次耍賴的人卻感到身後傳遞過來一種柔軟溫暖的擁抱。
「這是什麼意思?」失笑著詢問起來,望著鏡子中只顯露出她模糊身形的樣子,雙臂向後反摟住她的後背,「喬安暖……」
「不讓你看我的意思。」
「小心著涼。」夏末的的夜晚透著涼氣,袁天擎這個時候真切擔憂裸露著的人。
「那你剛才還捉弄我?」佯裝著怒氣呵斥著胳臂中的人,用賭氣的目光看到了鏡子中淺笑的人,瞬間覺得一種憤意促使著單薄的唇咬住淺笑無賴的人,直至她聽到一聲微弱吃痛的音色時才停了下來,「看你還敢捉弄我!」
「不敢了!」豁然從纖細光滑的胳臂中轉過身去,將驚呼逃離的人打橫抱了起來,凝視著懷裡面害羞勾住自己脖頸的人。略微冰涼的身體泛著一種緋紅色,齊肩的墨色發尾零散的披在她圓潤的肩頭,水滴正從肩膀上滴落下來。
「我冷。」
「恩。」
將抱著的人放在暖熱的深灰色被褥裡面,俯下頭去吻了吻她的唇:「頭髮還濕著呢。」
「恩。」
「快起來,不然……」
「你就這樣給我吹乾吧。」
袁天擎淺然一笑並未說一句話,只是順從地像是機器人一樣地拿過白色的吹風機。
不大不小的暖風吹拂在幽篁的燈光之中,透過濕潤的頭髮上落在袁天擎的手指上,兩個人之間都洋溢著暖暖的笑意相互望著。
直至這種略顯聒噪的聲音結束時,喬安暖皺了皺眉打破了接下來的安靜:「怎麼停了?」
「完成了。」再次起身將白色的吹風機重新放回到原處,在輕然的腳步聲中很快就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斜躺在帶著香氣的人身側,袁天擎攬過她已經變的溫熱的身體依偎在自己的懷裡面:「好香。」陶醉一樣的閉上了眼睛,將下巴抵在她的帶著潮濕的發上。
「去洗澡。」
「不想去。」
「有味道。」
惶惑地望著仰起頭皺眉的人,耳內再次傳來她清淺的聲音:「有煙味,還有酒味。」
失笑著翻身在她的身上,雙手鉗制住纖細的手腕壓在枕頭上,動情地吻著略顯抗拒的人。袁天擎移動出一隻手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抵觸在酥軟的身體上,將吻從她的唇上落在脖頸處時卻被拒絕聲停止了動作。
「今天怎麼回事?」失落的望著緊緊皺眉的人,「我可是……」
「我讓你洗澡去。」
「那我們一塊兒吧!」
「不去!」
不管不顧地再次吻住了她,卻被她有力的胳臂推到了一側。紊亂的呼吸聲落在已經翻轉過身的背後,袁天擎伸出胳臂從背後圈住她:「喬安暖,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人,你會怎麼樣呢?」
「聽不懂你的話。」
「就是說……」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袁天擎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苦悶——這苦悶讓他無比煩躁,並不像從前那樣得知事實后的明朗舒心。
「袁天擎。」被擁抱著的人擔憂地轉過身來,凝視著他沉然而又略顯痛意的目光,「你怎麼了?」
「就是隨隨便便打個比方而已。」
「無論你是誰,反正都是我的!」
「喬安暖……」扣住她的頭抵靠在自己的脖頸處。
白色的光線沒有了灼熱卻還是讓聽到了消息的人暈眩!
那些哭泣的話音,那些令她震然的消息,還有……最重要的是自己和袁雨菲最近冷漠的關係。
每天夜晚獨自吸煙肯定是因為無法做出抉擇,他得知了這樣痛心的真相怎麼可能不動搖呢?
肖徹失惶地坐在一個光線熱烈照射著的黑色長凳上面,心口疼痛地像是劃上了無數個口子一樣。
煩悶堵住她酸澀的喉嚨,既無法消散,也無法用眼淚來取代這令她呼不出氣來的鬱悶。
一遍一遍地撥打著袁雨菲的手機卻根本無人接聽,沉沉地呼了一口氣決意要立刻見到他。
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坐在椅子上的人依舊在臨摹著一些東西。從他惶惑的眼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詫異和不自然的光來。
自從上一次的爭執之後,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總是夾雜著冷漠。
「袁雨菲,你……」垂立下自己酸澀的目光,肖徹將暗藍色的包放在桌面的一沓文件上,「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
「沒有。」
「你……」肖徹的聲音出現了哽咽,長長地吸了一口辦公室的涼氣,將無力的身體落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你哭什麼?」不耐煩的詢問著,卻還是伸出手給她擦拭去眼淚,「我又沒說不理你。」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淡?」
「我……」這一次輪到他吞吞吐吐起來,深深地呼了一下心中的煩悶,「我只是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
「你要離開我了是嗎?」
「什麼?」
「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瞎說什麼呢?!」不滿意地白了她一眼,將一直臨摹著的畫用一張白紙再次給蓋上。從椅子上離開走至她的身邊斜靠在桌子處,「別哭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那天的事情?」
「沒有。」
「為什麼老是要撒謊?」
「沒有。」
肖徹突然冷然地自嘲起來:「你根本就不是在生我的氣,我……」強忍住更加大的哽咽,將暗藍色的包拿起來,「你忙吧!」
「肖徹!」
已經走至門口的人像是等待著一種挽留的話語一樣停滯在門口處,望著外面木色地板的目光都帶著彩色的希冀來:「什麼事情?」
「用不用我送你?」
期盼的希冀瞬間收起來,惱怒地轉過身瞪著依舊站立在遠處的人:「不用!」
重重地將半透明的玻璃門給關閉上,絕然憤怒的背影消散在玻璃門內,極速的腳步聲也消失在他煩悶的耳內。
袁雨菲仰著頭以防即將落下來的淚水掉落,憤然地將旁邊的文件打落在地上。
不敢相信她的話。她的高興,她的歡笑,總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給別人的。
也許打算留給自己過,可是最後她還是無法做到。
自己情願從來都沒有被她表明過心意,如果還是要失去那麼情願停留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吵架呢?」
「不去畫畫瞎轉悠什麼?」
袁天擎失笑了一下,走至那些落地的文件處緩緩蹲下來,掉落的並不算多的文件被一點點的撿起來:「肖徹哭的很傷心。」
「你不也經常讓喬安暖哭的很傷心嗎?」
被他反擊的無話可答,拿著文件的人清了清嗓子,白了一眼已經坐在沙發上吸煙的人:「你至於非要揭我的傷疤嗎?」
「至於。」
「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和肖徹吵架呢。」似乎是感慨,也似乎是感同身受。
當初追求喬安暖的時候也總是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和她吵架的,可是現在卻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了。
不完全是喬安暖的錯,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錯。所有的事情都錯雜紛繁在一起,讓他們都迷失在裡面造成一種惶怕的迷茫來。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同樣點燃起煙來,坐落在一張高架椅子處眺望著遠處白雲清亮的畫面,「因為你和肖徹之間總是給人淡淡的感覺,有些時候總是覺得你們之間透著客套。」
「現在呢?」
講述原因的人終於開始打趣地笑了起來:「現在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