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沉默敷衍
信息一條挨著一條地發送過來,卻根本沒有任何重要的信息。
直至最後一條發送過來的時候才被袁天擎引起注意來。
惶惑的看著子衫的名字落在信息裡面,他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忽然之間就又想起了之前她那種怪怪的表情,青筋突起的手握住還帶著滾燙信息的手機。
空中只露出半張臉的太陽依舊散發著溫熱的光線照射在他因為緊張而發顫的身上。
一直將自己關閉在畫室裡面,直至黃昏來臨又直至黃昏消散。現在黑暗已經完全覆蓋在折射出他身形的玻璃窗上。
整個畫廊安靜的讓人覺得仿若是在一個靜謐的夢中一樣。
輕而易舉地推開畫室的門。柜子被鎖上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在整個畫室翻找鑰匙。
在他著急而又慌亂的動作仍舊如火朝天地繼續著時,卻被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在找鑰匙?」
彎腰找鑰匙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望著站在門口的人:「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文件?」
子衫面對他冷然的惶惑笑了起來,緩緩走到靠窗的白色椅子上面悠然地坐下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調查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相信梁叔叔所說的話。袁天擎,你所有的調查方向,你所有的調查方式我全都知道。」
「你調查我?」
「我沒有調查你,只不過是因為我們調查的事情一樣而已。袁天擎,我想要主動告訴你那是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了。因為你很快也會親自調查出來的,既然這樣......」
「你都知道一些什麼?!」聲色嚴厲的望著面前至始至終都說話悠閑的人,「那些文件全都是你調查的結果?」
「文件就在身後的畫紙下面蓋著。」子衫緩緩走到被憤怒包圍著的人身邊,「袁天擎,梁叔叔所告訴你的的確不是真的。」
「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因為我有很多的證據,再說了我還有著向叔叔很多的錄音在呢。」
「錄音?」惶然而又不解的看著她,「那錄音不是早已經......」
「你的我拿走了,可是我放在那裡的錄音筆始終都在那裡。」
「.......」無言以對的望著面前氣定神閑的人,袁天擎只是直直地望著她不說一句話。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夢見一場大火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面的人淡淡的笑了起來,「的確是和向叔叔說的一樣你經歷過那場大火,只是那場大火是在默城的孤兒院而已。而你......你就是那個和楠一起活下來的孩子。你就是喬木。」
「你......」
面對他的啞然,子衫擔憂卻還是冷然的笑了起來:「不過不要開心的太早。你是喬木的這一消息只會讓你更加痛苦而已,不要慶幸你至始至終都是喬安暖所愛的那個人。」
「你再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面對他的憤然,子衫起身將畫紙下面的郵件全部放在他身邊的桌子上,「這裡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我真的是喬木?」惶然的坐在椅子上面,袁天擎沉痛地閉上了眼睛,「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呢?」
「因為所有的人都不想讓你痛苦。」
一直情緒鎮定的人在幾句安慰之語結束后緩緩離去。
白色的郵件裡面全都是所認識的人的資料。
自己的,喬安暖的,向叔叔的,院長的,梁叔叔的......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都在裡面。
而錄音筆裡面的消息更是讓他感到無比震驚而又惶怕。
曾經接受過的......曾經接受過自己變成孤兒是因為資助人的不小心,可是現在卻是因為人為的故意。
整個孤兒院的孩子都埋葬在大火裡面,甚至......裡面還有著自己唯一的親人。
事實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這就是所有人隱瞞的理由。原來就只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加開心而已,可是喬安暖.......
現在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喬安暖了?
即使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他們卻作為親人相伴了十幾年。
坐在被炫彩的燈光照射著的桌子處,手裡面的酒像是水一樣的灌入喉嚨,眼眶中依舊漂浮著那些刺痛心扉的文字。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喬木!
情願喬安暖的心中一直有著喬木的影子存在,他也不願意做喬木!
曾經一度羨慕的人,現在卻讓他憎惡地抵觸。
「大半夜的快回去吧!」
「恩。」整理著文件的喬安暖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直至桌面上的文件全部都收拾乾淨之後才望向依舊等待著自己的人,「要送我嗎?」
「不送你可以嗎?」
「也行啊!」
「行了,快走吧!」
坐在車廂裡面的兩個人連續開著玩笑,早已經沒有了在辦公室裡面的睏倦。
深夜街道的車流明顯減少,在半個小時后很順暢地就到了所要到達的小區。
從車子上下來的喬安暖朝著離去的車影揮了揮手。
轉身的人隔著暗色的夜卻還是望見了被酒意纏繞的熟悉身影。
幾乎是小跑著追趕上了醉醺醺的人,伸出雙手遮蓋住他的眼睛,輕敷在他的耳邊:「猜猜我是誰?」
「真巧啊!」沒有任何的玩笑,只是靜靜地站立在原地被她捂著雙眼。
「沒意思!」佯裝不高興地鬆開了自己的手,喬安暖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臂,「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恩。」敷衍的答應著向前走去。
兩個人一路倒是沒有太多的話。以往都是袁天擎的話比較多,可是今天......他的心中有著太多的心事壓抑著自己苦澀的舌頭說不出話來。
電梯裡面的喬安暖想要開口說話的卻還是沒有張口。
從電梯沉悶的空氣中走出來,現在又落在房間的沉悶之中。
有些賭氣的揪住醉醺醺的人的耳朵,喬安暖貼在他滿是酒氣熏染的身上:「你怎麼不說話?」話音裡面全是嗔怪。
「讓我說什麼?問一問為什麼要讓楠一送你回來?」
瞬間調轉了兩個人的地位,勾住他的脖頸,討好地吻了吻他的唇:「生氣了?」
「沒有。」只是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以此讓自己更加舒適的靠在沙發背上,目光直直地望著頭頂的白色燈光。
「袁天擎......」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被一種低氣壓的氣氛壓抑著,「你真的生氣了?」
「真的沒有。」敷衍性的吻了吻她的唇,鬆開她的胳臂走下了沙發,「我去洗澡。」
「袁天擎.......」
望著他很快轉進浴室的身影,喬安暖不免覺得有些茫然無措的失落襲來。
朝著樓上走去,收拾好晨起慌張並未整理好的床鋪。隔著厚重的玻璃望了望樓下浴室裡面仍舊緊緊關閉著的門。
隨意拿起自己的睡衣也朝著旁邊的浴室走去。整個熱水透過蓮蓬落下來的時候她才覺得剩餘的睏倦全然消散,綿然的水汽包圍著慵懶的身體讓她全然放鬆。
聽到了外面細碎的聲音時,她也已經穿好了衣服。
斜倒在背對著自己的人身邊,伸長了胳臂放在他的身體上:「袁天擎......」
「恩。」
「轉過身來!」賭氣一樣的命令著他,同時將自己的胳臂抽離開他的身體。
順從的翻轉過身來,袁天擎醉意未散的目光落在她佯裝生氣的面容上,含著清淡地笑意等待著面前的人說話。
「有什麼好生氣的?難道你還能去......」
「我真的沒有生氣。」
「真的?」不相信一樣的詢問著他,看到他再一次點頭的時候喬安暖卻還是露出一種失落的神色,「可我怎麼看你不高興呢?」
「沒有。」
這兩個字今天晚上被他用毫無情緒的口吻已經說了好幾次了。
喬安暖在心中沉沉地呼了一口氣,面上卻還是露出一種清淺的笑意:「那......那休息吧!」
「恩。」
她既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地躲在他的懷裡面,而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地將她攬在懷裡面。
這一次,而且也是第一次兩個人中間隔著些許的距離相互伴著彼此的呼吸聲躺著。
想要主動靠過去的卻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失落和煩躁將她瞬間包圍,身體不聽使喚地就將自己背對著旁邊的人了。
她無法入睡,手指不停地擺弄著枕頭上褶皺起來的布料。心中也明白旁邊的人也沒有睡著,煩亂的閉上眼睛強迫著自己入睡。
忽然之間被熟悉有力的胳臂摟住了,脖頸傳遞著急促而又重力的吻,她緊皺起眉毛推著俯身下來的人:「你怎麼了?」
「什麼也沒有。」
「可我怎麼感覺你......恩!」快要說完整的話被他用力的吞噬,單薄的睡衣也被粗魯的動作褪去,喬安暖想要熱情的回應他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一種恐懼的情緒壓制著。
房間的燈在兩個人呼著粗重的氣時重新被打開了,袁天擎裸露著胸膛露在涼意曖昧的空氣裡面。點燃著煙沉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對於依偎到自己身邊的人,他也沒有任何想要摟住的意思。
「你到底怎麼了?」再一次關切的問著他,喬安暖揚起頭望著並未打開眼帘的人。
「沒事兒。」
「你這樣叫做沒事兒嗎?」失落的俯下頭去,喬安暖將手放在他裸露著的胸膛上,黏熱的手心裏面傳遞過來一絲涼意,「不要敷衍我。」
「只是畫畫太累,又加上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感覺睏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