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顧及喬安暖
穿著白色的毛衣坐在沙發上面,望著外面柔和的光線浮動著塵屑照射進來。
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兔子一樣。
身後傳遞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知道袁雨菲已經從樓上開始慢慢靠近自己了。
自從被他阻止著離開之後,兩個人近兩日又一次回到了剛剛結婚時候的那種暗沉沉的尷尬。
「肖徹……」清然的聲音落在她緊張的耳內。
「恩。」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這個時候已經坐落在她的身邊,結實有力的胸膛靠在她的肩膀上,長長的胳臂攬住她的腰:「跟我說句話。」
「說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沉默的不自然嗎?」
「……」
沉沉地呼了一口氣,袁雨菲將手移到她低垂下目光的臉龐上,附在她塗著淡淡唇彩的柔軟上:「我對於夏露……我對她只是留戀而已。肖徹,你可以明白嗎?那種我自己也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我也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愛還是一種刻骨的愧疚,我……」被一直沉默的人捂住接下來的話,直直地盯著被淚水浸濕眼眶的人。
「別說了。」
溫柔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再次吻了吻她的唇:「我愛你,肖徹。」
「恩。」
「你跟我說句話。」
抽離自己的手胡亂擦拭去自己的眼淚,肖徹將自己依賴性地依偎在他的下巴處:「你還和我離婚嗎?」
袁雨菲失笑起來:「要離婚的人是你啊!」
豁然抬起頭來,將自己沾染著淚水的手指撫在他的臉龐上:「是你逼我說的。」
「我……」
「不理我,敷衍我,你還……」肖徹痛哭起來,放在他臉龐上的手漸漸地移到了他的肩膀上,「你還讓我吃藥,重要的是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
這是兩天以來她說的最多的話了。
長長的哭訴讓他既心疼又喜悅,給她擦拭去洶湧而出的淚水,袁雨菲露出一副歉疚而又準備接受懲罰的神色:「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肖徹,你……要不你打我吧!」
哭泣的人凄惶的搖了搖頭:「你相信我嗎?」
「相信。」
「我……」肖徹仰起被淚水交織的面龐望向他,「我今天還沒有吃藥呢!」
更大的愧疚纏繞住他的舌尖,袁雨菲惶然地皺了皺眉確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顫抖著雙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隔著白色的粗線毛衣依舊可以感受到暖暖的溫熱傳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肖徹,對不起。」
「你以為我是要讓你和我說對不起的嗎?」
「那你要我說什麼?」
賭氣地推了他一下,她斜躺在沙發上面沉沉地閉上了眼:「你以後還讓我吃藥嗎?」
「當然不會!」
「真的?」面對他急切肯定的回答,肖徹卻還是想要再次確定。
「肖徹……」
「吻我。」
惶惑的望著斜躺在那裡依舊閉眼的人,瞬間他便心領神會。伸出胳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望著懷裡面被羞澀覆蓋著的人:「讓我們努力一下吧!」
「努力什麼?」
「當然是孩子了!」
「你……」肖徹的臉頰被他的話惹亂的更加緋紅了,慌裡慌張地勾住他的脖頸躲避著他灼熱的目光,「誰要生孩子!?」
「你!」
「我不要!」
「你有反抗的權利嗎?」
「……」
休息室裡面被嗆鼻的煙霧籠罩著,望著投射進來的柔和光線,整個眼神都被淺黃色的暖熱所布滿。
自己是喬木。自己居然是喬木。
該責怪梁辰光嗎?他這算什麼?
害了那麼多的人,現在又要用一些小恩小惠以此消散自己心中的怨氣嗎?
院長,向偉光……所有的人都在隱瞞著,許多年的良苦用心就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不要追究從前的一切。
梁辰光也不希望自己追究吧?
無力的手指將煙恍然地落在地上,痛苦的翻轉了一下身體面向滿是畫冊的置物架處。
「不畫畫了嗎?」
「可以讓我自己一個人……」
「袁天擎。」子衫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大跨步的走到床沿處坐下來,「所有的人不告訴你就是因為怕你這樣。」
「怕我這樣?我現在什麼樣?」
「墮落,憤恨,還有……怕你會傷害到你最不想要傷害的人。」
「最不想要傷害的人?誰?梁辰光?」
子衫沉沉的呼了一口氣,緩緩走向靠窗的椅子處:「難道不是嗎?即使你不管不顧從前的事情,你也要顧及一下喬安暖吧?」
躺在床上的人卻只是冷然一笑。
顧及喬安暖?正是要顧及喬安暖所以在她的面前才會極力隱忍住自己的痛楚。
他們要結婚了。他們快要結婚了。
可現在他卻不想去面對她了,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她呢?
用自己更加濃厚的愛意和她相處,還是……還是將所有的事實擺放在那裡逼著她做出選擇?
問問她願意向著自己還是願意向著她的父親?
「你們……你們都要結婚了不是嗎?」
「恩。」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喬安暖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子衫將自己深深的擔憂盡量剋制著不爆發出來:「為什麼不告訴她呢?難道你真的以後要這樣自己一個人承受……」
「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憤然的聲音帶著嚴厲的苛責。躺在床上的人用一種極其不耐煩的動作起身,幾乎是狂風一般的速度走至擔憂的人身邊,「永遠不要多嘴!」
「你以為可以隱瞞她一輩子嗎?」子衫被他強而有力的手抓的緊緊皺起了眉毛,「袁天擎,不告訴你就是因為怕你會難過。可是……現在你既然知道了,我想喬安暖可以分散你的痛苦不是嗎?」
「我不需要任何人分散我的痛苦!」
惶怕地望著面前被恨然的怒火灼燒的人,她緊緊縮著自己的肩膀望著面前的人:「袁天擎……」
「對不起……」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連帶著流暢的呼吸被染上一層薄薄的顫抖。
漸漸的面前沉痛閉上雙眸的人像是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力一樣顯得搖搖欲墜,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現在痛苦的痙攣取代他面龐上的憤然和痛楚,整個人像是一株被人突然砍下的大樹一樣重重的跌靠在旁邊的桌子處。
「你沒事兒吧?袁天擎……」
忙忙碌碌的人接到子衫的電話瞬間緊張起來。
不管不顧地將文件全部交給旁邊的楠一。
穿越過人來人往的喧鬧大廳的時候,喬安暖像是一個茫然迷失方向的小動物一樣不知道該乘坐哪一個電梯可以更快到達病房。
白色的樓道之間在深秋中傳遞著一種暖熱的消毒水味道,熱烈地撲在喬安暖因為著急而出汗的面頰上。
氣喘吁吁地走至病房的時候看到了剛剛出來的子衫。
「他怎麼樣了?」
「剛剛睡著。」輕然的握住她的手,「去看看他吧。」
「恩!」
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病房裡面,小心翼翼地放下包,擔憂而又責備的目光落在無力虛弱的面龐上,喬安暖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可真像個孩子啊!
坐在床沿上的人伸出手撫著他這些時日瘦削的面龐,俯下頭去吻了吻他的唇。
即使他什麼都不說,喬安暖依舊可以感覺到他連日以來的煩悶。
有的時候說著說著話他卻用一種失魂落魄的目光空洞的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有時候他還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可自己想要相問的時候卻被他淡淡一句話都給消散掉了;尤其是……尤其是他最近仿若像是一個被刺痛的野獸一樣,每一次事後她都覺得整個身體都穿刺著酸楚。
可她卻從未相問過,因為她總覺得面前的人只要愛自己就好了。
現在……
「醒了?」
「恩。」吃痛的掙扎著自己的身體卻還是坐了起來,伸出長長地胳臂攬過面前的人,讓她完全傾覆在自己的身上,「誰告訴你的?」
「子衫。」
「我沒事兒了,你去忙吧。」
皺了皺眉,喬安暖不高興地圈住虛弱人的脖頸:「你在趕我走?」
「沒有。我只是……」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說這兩個字!」
「恩?」
溫柔的吻了吻面前的人,她輕撫著面龐依舊虛弱的人:「你最近怎麼老是敷衍我?」
袁天擎失笑了起來,將自己無力的目光用沉沉的眼帘遮蓋住:「我都這樣了,你還想也要我對你做什麼?」
「我……袁天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斜靠在病床上的人心向下惶然的墜落下去,放在她背上的手不自覺的更加用力地摟緊了傾覆下來的人。
望著他皺了皺眉的神色,喬安暖更加小心翼翼地詢問了起來:「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閉著眼的人卻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那你……」
「喬安暖,你不用擔心我。」緩緩睜開疲軟的雙眼,袁天擎將手移到她恍然而又關切的面頰上,「你只要……只要安安穩穩地陪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
其它的要求什麼都沒有,現在他只有這一個單薄的僅剩下的唯一一個要求了。
無論自己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他都希望喬安暖可以站在自己的身邊。
「恩。」順從地依偎在他帶著濃厚消毒水的胸膛上,透過藍白相間的病服卻還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喬安暖欣然地吻了吻他的唇:「再睡會兒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