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隱忍心事
「袁雨菲。」
一聲熟悉而又輕靈的聲音掠過較為熙熙攘攘的人群落過來,帶著赧然之色轉過身望著身後的人。
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至站在街口處的夏露身邊:「你怎麼過來了?」
「路過這裡,順便看看你。」
「路兒呢?」關切而又惶惑地望著面前淺笑的人,袁雨菲像是為了防止尷尬一樣點燃了一根煙來。
「王然來了,所以他陪著呢。」
彈著煙灰的動作戛然停滯了,瞬間他又失笑了起來:「你們在一起了?」
「我們重新在一起的話你會介意嗎?」
再一次將煙送至口中,只是吐出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煙霧作為回答。
「袁雨菲,你……你真的不愛我了嗎?」站住慢慢悠悠的腳步,夏露用一種滿含期待的目光望著面前的人。
「愛不愛又能怎麼樣呢?」話音剛落就被面前的人擁抱住了,袁雨菲想要推開她的卻發現自己的胳臂始終使不上力道。
呼吸變得急促,他閉上了被緊張和恍然佔據的眼眸。
「離婚吧!」
「夏露……」
「我知道你還愛著我,我知道的。你騙不了我。袁雨菲,你愛著我,我也愛著你。」傾訴著話語的人吻了吻他發熱的耳垂,望著他沉沉然閉上的眼眸,「我們有著一個可愛的孩子,同時……我們依然是彼此的。」
袁雨菲卻猛然地一用力就將貼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了:「不要再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了。」
「沒有意義?」凄然的望著面前低沉下目光的人,夏露慌張的抓住他的胳臂,「什麼叫做沒有意義?我們之間的一切你可以忘記嗎?從前你恨我,可是現在……從你的眼神之中我可以看到你依然還愛著我。」
「我永遠也不會和肖徹分開的。」
「要對她負責?」
「夏露……」
「你這不是愛她,你這是在狠狠地傷害她不是嗎?」
「你在胡說什麼?!」因為這句否決自己感情的話,袁雨菲厭惡的目光落在面前已經哭泣的人身上。
惶惶然地再一次勾住他的脖頸,將自己許是因為冷氣而顫抖的肩膀完全貼在他的胸膛上:「你真的愛上她了嗎?袁雨菲……我不信,我不信……」
「你別這樣,夏露。」再一次推開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王然他很好的不是嗎?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帶走路兒?你不用害怕,我不會的,我真的不會……」
「可我怕你離開我。袁雨菲,我一直以為你會一直等著我,我一直以為等到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你……只要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之後,你一定會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夏露哀側失惶的哭聲惹得旁邊詫異的目光來來回回的旋轉在他們的身上。
袁雨菲沉沉地呼了一口氣:「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依偎在溫暖的胸膛上面,雙手失而復得一樣的緊緊纏繞住順暢呼吸的人的脖頸。
窗外時不時的掠過一束明晃晃的旋轉著的光線,房間裡面靜謐地可以清晰地聽到規律的呼吸聲。
他知道她有很多話想要問,但是自己也清清楚楚地明白她根本就不會刨根問底的。除非她是真的抓住什麼可疑地縫隙,否則是絕對不會像一個穿刺到底的錐子一樣非要弄個透徹。
微微動了動麻木的胳臂,袁天擎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你這麼重,我胳臂都麻了。」
面對他的打趣,喬安暖卻只是更加用力的圈住他的脖頸,沉醉地閉上自己的眼睛:「可我不想起來。」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再一次動了動自己麻木的胳臂,帶著淺淡笑意的人捧住懷中人的面龐:「要不我們……」故意將話停頓下來,咬住她的耳垂含糊地說了幾句綿然的話,用一種調侃的壞意望著她,「好嗎?」
「不好!」佯裝不高興地推了一下依靠著的肩膀,繼續將頭放在他的脖頸中。
「由不得你!」豁然將她抱在懷裡面,望著懷裡面欣然笑意的人,「去哪?」
「都行。」
即使心中有著再多的秘密,他也還是想要將所有糟糕的事情隱藏起來。
害怕喬安暖的擔憂,更加害怕喬安暖的態度。
對於梁辰光,現在的他至始至終都不能做到像從前那樣了。
不停的親吻著熱烈回應自己的人,褪盡她全身的衣物混合自己已經掉落在地上的睡衣。
望著兩支胳臂中皺眉卻還是陶醉其中的人,他忽然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仿若這是他們待在一起的最後一天晚上一樣。
浴池裡面的水在兩個人同時相依偎著的時候再一次晃動著溢出來。水聲落地的時候,他們含著意亂未散的目光已經透過窗帘露出的縫隙望向燈火繚繞的夜景之中。
「現在滿意了?」
由於她無法望到背後所依靠人的面容,所以袁天擎只是嘴角沉然性地笑了一下。目光中含著一種苦澀地意味,可回答的聲音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暖熱的笑意:「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挺好。」
喬安暖動了一下自己疲倦一般的腦袋,抓住他放在水中的胳臂搭在自己的身上:「那就很好唄!」
身後的人再次沉沉地笑了一下。
整個浴室被熱氣熏染的房間現在透露出一種靜謐的音色。
被擁抱著的人始終都沉浸在歡愉之中,擁抱著的人卻始終都藏著沉沉的心事。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袁天擎睜開惶重的眼帘。不費一絲力氣就將懷裡面的人推到了窗檯的白色牆壁上,自己緊跟著也傾覆在她裸露著的背上。
窗戶縫隙投過來的涼意慢慢褪盡溫熱,喬安暖皺著眉嗔怪起來:「冷啊!」
身後貼過來的人卻不管不顧地吻著她的肩膀,兩隻胳臂像是鐵圈一樣地纏繞住裸露著的身體。
被涼氣逼迫的人微微轉動著身體,她用力推攘著不理智的人:「袁天擎……」
「你愛我嗎?」落在她身體上的吻停滯,同時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也緊緊跟隨而來。
「不知道。」賭氣地將他推開,溫熱的水隨著身體的晃動又一次溢出去。她白了一眼斜靠在那裡沉然閉上眼睛的人,便將自己從一圈圈的漣漪中逃離出來。
隨意披上白色的睡衣,喬安暖緩緩彎下腰望著依舊閉眼的人:「你這個混蛋!」
聽到她嘟囔小聲的話語笑了起來:「說說看。」
「反正你就是。」
帶著淺然的笑意從水圈未散的漣漪中起身,繞到置物架處還未穿好衣服又慌忙拉住要離開的人:「去哪?」
「去愛我的人身邊。」
「那就過來吧!」
手中的病例一頁又一頁的翻著,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忙碌的目光卻還是被手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望著望著眼中就出現了從前那些相處過的畫面。
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戒指的時候,她整個過程都處於一種恍然無措的驚訝中。
現在想想都已經完全忘記了袁雨菲所說的那些話,可卻依舊清晰地記得他所說的最後的一句話。
三天後同意吧!
整整一夜都被他的行為攪亂的無法入睡,這枚戒指就像是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的物件一樣始終都置放在自己的耳邊。
「請進。」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陷入回憶的人拉了出來。
進門的兩個人令肖徹本就因為回憶欣然的面龐出現了詫然的笑意。
「子然……」
「肖徹姐姐。」
文遠清望著已經站起來的人笑了起來:「本來不想要打擾你的,但是他非要吵著見你。」
「要見就見唄!」親昵地將子然放在椅子上面,轉過來望著身後的人,「好久不見。」
「其實……」望了望正在玩遊戲的人,文遠清欣然一笑,「其實我也想要見見你。」
笑著的人瞬間愣住了,一聲遊戲的刺耳將她的思緒恢復正常的流動。像是要掩飾尷尬一樣的將手插進口袋裡面,低垂下去赧然而又閃爍的目光:「有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我只是想要問問你最近怎麼樣?」
窗外的雨聲似乎越來越大,肖徹故意裝作要看雨的樣子迴轉過頭去:「挺好的。下大雨了?」
「恩。」知道她在轉移話題,文遠清卻也只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子然以後一直都在這裡上學了嗎?」
「看情況。」說著話也已經走至她的身邊,和她一樣將目光落在連綿不絕的雨水中,「你和袁雨菲也挺好的吧?」
肖徹卻一下子失笑了起來:「恩。」
「你們……」將話頓了頓卻還是鼓起勇氣一樣地將話說了出來,「你們打算要孩子了嗎?」
再一次笑了起來,只是這次的笑中帶著羞赧。
曾經這份羞赧也被他擁有過,可是卻被他永遠的錯失了。
「袁雨菲很開心吧?」
「你今天怎麼老是問及他?」用不解地目光望著身邊沉悶的人,同時用手指隨意地在玻璃窗上畫了幾個圈。
「那天感覺他在生氣。」
肖徹卻只是淺淺一笑,剛剛畫圈的手放進白色的口袋裡面:「沒有。」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