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眼無珠
時間很快過去，賓客陸續入場。
隨著拍賣師一錘定音。
拍賣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塊清晚期壽山石虎紋章，巴掌大小，原是一名進士所用。
底價五十萬，舉牌一次加價五萬。
不少人紛紛加價。
僅僅三分鐘，便已經飆升至一百七十多萬。
看的夏天瞠目結舌。
錢，在這種地方，就是一串數字，一塊這樣的章，就比妹妹治病的錢多出十幾倍來。
這一瞬間，夏天從小建立的價值觀，震底被震碎。
隨著一件件拍品迅速上場，被人拿下，漸漸地他內心反而平靜起來。
入場之前，陳儀已經跟他說過要求。
因為是送人，所以東西來路必須要正，要有清晰的傳承，最好是能獨一無二。
雖然前面幾件拍品，價值都不低，但卻沒有一件同時符合這幾樣要求。
所以夏天一直保持沉默狀態。
半個小時后，陳儀有點按捺不住了，輕輕貼著夏天耳邊出氣如蘭問道：「還沒看到一件合適的嗎？」
一陣清幽的體香襲來，吹的夏天心神不禁一盪。
手心冒汗。
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頭答道：「嗯，要麼出處無法考證，要麼就是入不了你眼，再等等吧。」
這一幕，被坐在後面一排的李燦看在眼裡，臉龐頓時顯得有些扭曲。
這時，李燦的電話響了一聲。
是一組資料，打開一看，臉上不禁露出冷笑。
「原來是個窮屌絲，從小被人收養，父母六年前車禍雙亡，妹妹還得了甲狀腺癌。」
「這種垃圾，肯定是想借著陳儀往上爬。」
「得罪了本少爺，今天我就先當著所有人的面，撕破你的偽裝，讓你感受感受，什麼是天生的差距。」
「然後再慢慢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代價。」
就在這時，一件捲軸古畫被送上拍賣台。
一直保持沉默的夏天，眼睛猛地一亮。
「接下來這件拍品，是宋代名家鄭思肖的《墨蘭圖》摹本，雖然是摹本，但可以說是唯妙唯肖，出自前清一位臨摹大師之手，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底價六十萬，加價一次十萬，開始。」拍賣行例行介紹，小心翼翼打開畫卷。
立刻出現一副水墨花畫，淡雅清秀，神形兼備。
只不過，在場有眼的人都發現，這副畫的墨色，似乎較淡，比起宋畫時的入木三分，看上去要差點力道。
「陳小姐，就它了。」夏天附在陳儀耳邊，興奮說道。
「這幅副有什麼特別的嗎？送人一個臨摹的不好吧？」陳儀露出遲疑之色。
前面那些幾百萬的拍品，尚且沒有看中。
她十分不理解，為什麼夏天要讓她拍一副摹本。
「相信我，絕不會讓你失望。」夏天臉上充滿著自信。
他很想跟陳儀解釋，但是此刻卻沒有時間，拍賣進行只在一瞬間，落錘定音。
這副畫，他不敢說是今天最貴重的東西，但一定是最特別的。
「好吧，那你代表我出價。」陳儀見狀，點頭說道。
用人不疑，既然是她請夏天來幫忙，就算夏天是錯的，那也沒有辦法。
誰讓她自己對這些東西，並不精通。
夏天心領神會。
送禮嘛，自然要防著一些有心人。
正好他看別人叫價叫的十分過癮，心裡早已心癢難耐。
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牌子一舉。
「七十萬，有位顧客出價了……還有沒有加價的？」主持人立刻報聲。
「我出八十萬。」話音剛落，後排一個刺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正是調查清楚夏天資料的李燦。
「九十萬。」夏天毫不在意，再次舉牌。
這副畫，志在必得。
除非陳儀承受不了拍賣的價格叫停。
「一百萬！」李燦毫不猶豫跟價。
本來還有些喜歡書畫的土豪想叫，但立刻被同伴或身邊參謀的人按住了。
「小子，我盯你很久了，雖然我不喜歡這副畫，但是你看中的東西，我李燦就是要搶過來。」見沒有其他人跟價，李燦露出一臉得意之色說道。
「有本事接著往上抬啊，我倒要看看陳儀捨得為你這個窮屌絲花多少錢。」
這話一說，現場場認識他們的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為情鬥狠，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小子什麼來頭，居然敢跟躍進集團公子李燦搶女人？」
「誰知道啊，聽說陳儀向來冰清玉潔，對雲海的富二代不假辭色，沒想到居然找了個這麼不起眼的。」
「嘖嘖……人家小白臉至少很帥，這小子看上去很普通嘛。」
……
竊竊議論聲，紛紛響起。
聽的陳儀一臉尷尬，倒是夏天完全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理都不理李燦，低聲問道：「陳小姐，你告訴我心裡能承受的最大價格。」
「我？我的零花錢不多……只有兩千多萬……」陳儀想了想，露出難為情的樣子。
聽的夏天直翻白眼。
零花錢，兩千多萬……什麼概念。
他知道陳儀有錢，不然也戴不起李鴻章用過的戒指，卻沒想到有錢到這種地步。
「五百萬！」下一刻，夏天直接舉牌出聲。
全場嘩然。
李燦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
他本是想壓夏天一頭，高個十萬塊拍下來，讓夏天丟人現眼。
沒想到居然一下叫到了五百萬。
如果他再加價，夏天突然撤牌，那他無疑就成了全場最大的冤大頭。
到時候傳揚出去，被屌絲坑的花五百多萬買副臨摹作品，用不了半天，他必然成為圈子裡的笑話。
「神經病，你有種。」
「果然是花女人的錢不心疼，五百萬拍副垃圾，真是個腦殘！」
李燦想通輕重，恨恨出聲撤牌。
就連陳儀，這時都臉色微變。
她不心疼這五百萬，只是覺得夏天是不是有點義氣用事。
只能在心底輕嘆一聲，誰讓他是自己請來的呢，任何人做出決定，都要負出相應的責任。
「咚！」
拍賣師一臉興奮提醒三次，一錘定音。
這時，夏天才悠悠轉身，看著李燦說道：「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惜你只是個有眼無珠之輩！」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那副畫並不是什麼什麼清代臨摹。」
「而是貨真價實鄭思肖《墨蘭圖》真本，只不過被手藝高超的裱畫匠人，從本畫上揭為兩半，所以才墨色較淡。」
「另一半，現在藏於米國利爾美術館藏。」
「我的話說完，拍賣行必然會有專門提鑒定師，深入研究那副畫，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得到驗證。」
「只可惜，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是不可能了解其中玄奧的。」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