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回
鴻利集團的總部大廈里,董事長助理(這家公司實際上的最高實權掌控人)曹志瘟正拿著手機撥打電話。
「喂,趙總,我這陣子有些日子沒過問公司的事了,最近這一兩個月公司的經營狀況怎麼樣呀?很多經貿往來上的事,不都是你自己親自去打點的嗎?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這樣,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把各項經營指標和往來賬目都報給我聽一下,千萬別漏說了喲!」曹志瘟還算禮貌地一通連喊。
「哦,好,讓我回憶一下哈!嗯……這一兩個月嘛,順通公司逼迫我們支付賒欠的快遞費,我一直拖著,至今還沒給它打款呢!電力部門逼迫我們繳清電費欠款,催得太頻繁了,我前幾天已經讓財務給他們轉過去了。生意方面,搞了兩場古董拍賣會,賣出了四千萬的貨,毛利潤三千九百萬。另外,還從散戶手裡倒買倒賣了一些青花瓷、唐三彩之類的小玩意,賺了幾十萬。哦,對了,差點忘說了,我從外頭聘請的打手,昨兒個傍晚時候已經找到了那個姓鄒的,當場就把他抓了,還多抓了一個女的,現在都已經打包好了,人就擱在我的辦公室里呢,我正準備打電話問問你,該怎麼處理他,你就先打給我了。」鴻利集團董事長兼總裁趙猛昌說道。
「姓鄒的?哪個姓鄒的?他是個幹什麼的?」曹志瘟疑惑地問道。
「不是吧,小曹,你怎麼連這事也忘啦?大約一個月以前,你不是讓我帶幾個人去那個姓鄒的人家裡頭買一顆假沈萬三的珠子嗎?你說這是一次藉助合同即可大賺(撈)一筆的好由頭(機會),還有印象嗎?」趙猛昌回答道。
「原來是『他』呀!你在辦公室等著,別動,我馬上過來。」曹志瘟說道。
此時,正坐在曹志瘟同一間辦公室沙發上看報紙的那位徐先生(徐之焰)突然放下了報紙,抬頭望了望曹志瘟,問道:「曹助理,看來,你這背地裡干過的壞事還真不少啊!你這樣的人品,讓我還怎麼敢安心地同你結盟呢?你還跟我說,你我之間今後的友誼,可以稱得上『過命的交情』,不會也是哄(逗、耍)我開心吧?」曹志瘟原打算下樓去趙猛昌的辦公室,親自恐嚇一下那個姓鄒的,哪怕讓其傾家蕩產,也要逼迫其把那六百萬的賠款還清。可是,現在徐之焰說了這番話后,曹志瘟這才猛然覺醒,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決不能因小失大、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在曹志瘟的心中,沒有什麼比搜尋「異度空間」的計劃更大。
只見曹志瘟馬上回過來一個坦蕩的笑臉,捉著喉嚨解釋道:「徐先生,呵呵,您誤會曹某人啦!我正準備下樓去讓趙總把人給放了,雖說公司必須以盈利為目標,但也不能賺昧著良心的黑心錢吶,您說是吧?抓一個平頭老百姓,就算他身價有幾千萬上個億,總歸是不合情不合理也不合法的,我哪能幹出那種事呢?您先坐這裡喝喝茶稍候,我去去就來。」
曹志瘟拉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曹志瘟就下到了趙猛昌所在的那一層,進入到趙猛昌的辦公室。
「趙總,你馬上把人給我放了,在接到我下一步指示之前,不許再讓你的打手有任何輕舉妄動的動作(舉措),言簡意賅地說,就是我沒讓你抓,就別再抓,聽明白了嗎?」曹志瘟怒氣沖沖地說道。
「啊——!哦,好好好,放人放人,我這就放人。」肥頭大耳的趙猛昌大驚,頓時臉上鼓著的贅肉都抖了幾抖,連忙應道。
只見趙猛昌趕緊去辦公桌後面的書櫃里,把兩個戴著黑色頭套、身上被捆緊了麻繩的人給抱了出來。那兩人東倒西歪、奄奄一息,或許口中還被塞緊了抹布,喊都沒聽他們喊出。正在這時,曹志瘟又突然喊道:「慢著!不用取下頭套,暫時也不必鬆綁,直接帶下去推進我們公司接送貴賓的車裡,讓司機原封不動的把他們送回被抓時的地方,到達后再給他們鬆綁。按我說的去辦!」趙猛昌接連點頭示意已經明白。
而後,曹志瘟衝上自己辦公室所在的那層樓,微笑著對徐之焰說:「徐先生,人已經被我放走了,我還安排了司機送他們回家。請您放心,您我之間的情義,天地可鑒,我曹某人如有違背誓言,天誅地滅!」徐之焰站起身,從辦公室的窗戶口往樓下望了望,確實發現有兩個被綁的人已經被公司職員送上了轎車,這才選擇繼續相信曹志瘟,對於此事不予追究。
被平安放出后的鄒氏母女倆,被解開了繩索,然後自行取下了戴在頭上的黑布頭套,拔出嘴裡的抹布。此時已經是晌午,昨夜到現在這麼久,真可謂是「一夜驚魂」。
「老爹,昨晚到今早,我……我被嚇壞了。嗚嗚嗚嗚……」擁有曼妙身材的鄒軟芸一把倒在了父親的懷裡,失態地哭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就好。快,我們趕緊回家去,你老媽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倆。」鄒軟芸的老爹尚算冷靜地安慰道。
就在父女倆從美食巷趕回城中村的那處民宅的一瞬間,打開防盜門探出頭來的人,竟然是賈有才。就在剛才,賈有才已經連夜從山西打車趕了回來,只為保護鄒軟芸一家的安全。
「有才?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打你電話又打不通……」鄒軟芸揮舞著小粉拳死命捶打著賈有才的胸膛,用女人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各種不滿。
只見賈有才一把將鄒軟芸攬入了懷裡,抱進了屋子,進去后再慢慢談,把這些天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說給對方聽。
一番你問我答的交流過後,鄒軟芸一家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隨即原諒了賈有才。
「那,有才,現在我老爹該怎麼辦?剛剛被黑社會的人給放了回來,還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法院那邊會不會再動手呢?」鄒軟芸激動地問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要時刻做好多手準備,錢我會想辦法湊,逃跑的周密計劃,你們也要開始合計一下。」賈有才應道。
就這樣,賈有才決定暫時不離開了,就守候在前女友鄒軟芸身邊,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她一家人的平安。
讓我們把視線再轉移到密雨縣蟲洞村的某個屋舍里,此刻,正癱坐在蜘蛛網密布的牆角的張尊,睜開了眼來。雙目睜開的那一剎那,眼前便出現了一張極為蒼老的人臉,沒有鬍鬚,白髮稀疏,戴著頂圓形帽子,滿臉皺紋,皮膚枯黃甚至可以說黝黑,龐骨外聳,此時正彎腰駝(躬)背地盯著張尊看著。這人那極為恐怖的面相及眼神,著實把張尊嚇了一大跳。
「你……你……你是什麼人?這裡,是……是什麼地方?」張尊環顧了一圈四周的景象,驚恐地問道身前的這位老者。
「你是小張的兒子吧?長得和你父親差不多一摸一樣。」只見老者的下巴顫了顫,面無表情地說道。
「小張?你……你認得我爸?」張尊半信半疑地反問道。
「張奪聖是你父親沒錯吧?呵呵,我不會看走眼的。」老者說道。
「這麼說,您真的認識我爸?老人家,您……知道我爸現在認栽哪兒嗎?我已經八年沒有見過他了,這些天我也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張尊緊迫地問道。
「也許是上天開了眼呀,總算讓我等到小張的兒子了,我還一直擔心著,怕這輩子等不到你過來了呢!」老者說道。
「等我?怎麼回事啊,老人家,您把話講清楚啊!」張尊一臉問號(霧水)地問道。
「年輕人吶,就是年輕氣盛、性子急。我等你來啊,就是要把關於小張的一些事,告訴你聽的。你先起來,找個凳子坐好,別坐在地上,免得著涼。」老者慢條斯理、慢似無憂地慢吞吞說道。
張尊連忙起身,隨便從附近拉了條板凳坐下,板凳上滿是灰塵,老鼠屎都有幾粒,張尊都視若無睹、置若罔聞,一把坐了上去。
「不知道給老頭子我也端一張嗎?」老者換了個聲調說道。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情急,給搞忘了,請老人家原諒。」張尊連忙道歉,並給老者也端來一條板凳,並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表面的灰塵。
老者這才點了點頭,拄著拐杖,動作極慢地坐上了那條凳子,說道:「也許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吧?」張尊不解地問道:「您是指我爸爸的工作嗎?我爸爸是做工地的砌匠啊,幫著別人造房子或者搞室內裝修,難道不是嗎?」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你父親小張是倒斗間的一把好手,而且為人光明磊落、樂於助人,是個頂好的苗子。我是和他一夥的同伴,雖然年齡大了點,可也算是他的忘年交,同樣有著獨門的倒鬥技藝,可是八年前,我們發現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這個秘密尚未等待著我們一夥的人去證實,卻不知怎麼的就走漏了風聲,記得我和小張最後呆在一起的那幾天里,突然來了一個聚靈派的天才晚(后)輩高手,使出了各種巫術伎倆對我們威逼利誘,還施展出了一種邪術使你父親小張失去了正常人的意識,他以為那樣做,就可以逼迫小張講出那個秘密的原委,誰知小張中邪后,什麼都不記得了,依然沒法說出口,那個聚靈派的天才青年徒勞無功。我們隊伍里其他的夥計,死的死,逃的逃,我的一條腿,就是那時候被他給打斷的。」
張尊極為驚訝,大聲問道:「你說什麼?我爸是干倒斗(盜墓)這行的?我怎麼完全不知道,從沒聽他提起過,甚至我偶爾去工地上找他,還都看到了他在那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老者於是耐心、仔細地跟張尊講起了八至九年前的一段往事,當時,盜墓界門派(流派)眾多,名稱並不重要,盜墓的手法、技巧的高低才最重要。平日里遇到的眾多普通的小墓暫且不提,直到張尊的父親張奪聖遇到了一座大墓……
大概九年以前……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