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以面示人

今年這情況怕是要出面一趟嘍。

鯨落看見這人站在自家門匾下，頗有不滿，暗自道聲，「晦氣！」便起身，拍拍身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掉頭就要出去。臨走之前，還發言道：「反正就一個人，廢不了多長時間，先好酒好菜給我備上。」

剩下幾位仙主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本來是選拔弟子的機會，怎麼被鯨落這麼一說，忽然覺得弟子多反而是自己的累贅呢？

「喂！」旁人還在議論紛紛時，一道空靈女聲由遠及近傳來，眾人只覺眼神一晃。一身著黑衣，臉以黑紗相遮站在眾人面前，阿修羅道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正是阿修羅道山主。

「你叫什麼名字？」鯨落不耐煩，本身打算坐坐就回去睡覺，結果還要考核一人，耽誤她寶貴睡覺時間，心情極是不舒暢啊。

「在下長生。」長生雙手作揖，面對鯨落惡劣語氣，不卑不吭仍是平靜完成禮儀。

「為何要入阿修羅道門下？」

「人少。」長生掃過周身一群人，眉頭不經意間緊蹙起來。這裡人還是多。

在場觀望者聽到這回答無不笑出聲來，「不是，這傻子莫不是以為人少這門派就會要他了吧？他是壓根不了解阿修羅道吧，百年來可是無一修行者通過的！到現在門派下人數少的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你閉嘴！」錦繡聽到有人這麼說長生選得門派，愛屋及烏，很是不滿怒應道。她是知道的，長生從小到大都是獨來獨往，近身服侍的人壓根沒有。雖天賦異稟，卻從不招搖過市，隻身一人藏於宮闈間，不與外人接觸，對誰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宮人都說他天資卓越又如何，性子古怪，陰晴不定，像個妖物。更別說何時都不肯摘下的斗笠，很多人都在猜測，斗笠下樣貌定是粗鄙不堪。可錦繡知道，她曾意外見過一次長生的真面目。風姿綽約，刀削斧刻臉龐有著精緻下顎線，柳葉眉秀氣，美眸輕瀲如水波蕩漾，口如含朱丹，風情萬種。膚白貌美，絕好樣貌比那當時第一美男子還要驚艷三分。

那一刻，錦繡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美男子，雌雄莫辨，驚艷絕倫之樣貌，避免在外人面前惹來非議才會如此頭戴斗笠吧。

心思還在思索著，不知是否巧合。下一刻，鯨落嘴唇微勾，輕笑道：「入我門派者必須以真面目示人，你這斗笠之下的臉我見都沒見過，怎能放心讓你入我門派？」

長生忍不住眉頭緊蹙，半響才緩緩道：「考核時自會摘下斗笠。」

「看你戴著斗笠沒心情考核。」鯨落是看出這人不願露面意圖，故意刁難他。

「山主不也是以戴面紗示人？山主都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又怎能要求門下弟子以真面目示人呢？」

「因為我樂意。」其餘山主皆知絕不能和鯨落講道理，因為她啊，最是不講道理。耍潑無賴，樣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