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543.長生（16）

那裡面的東西，估計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東西。又或者，這才是真相，是嗎？

……

長生一步步靠近貴妃娘娘，手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他很坦誠，也很誠實，直言道：「這裡面是毒藥，三日之內，必會神散魂滅，即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拯救。貴妃娘娘，既然你是如此的痛苦的活著，不如……搏一搏，去到另一個世界可好？我聽說，要是執念夠深的人，能在另外一個世界浴火重生，你的執念是我……如今我親手斬斷了你這執念，貴妃娘娘，這大概是你最後的機會……」

他就這樣拿著瓶子，一動不動，自己目光放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他的母親，也是一直以來，想要殺死他的那個人。似乎，只要他死了，這個女人才會安心。

貴妃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手中的瓶子，是終點也是起點。

長生笑了笑，「這似乎……是你第一次，這樣平靜的對待我。」

貴妃一愣，半響之後，才是啞著聲音，苦澀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讓君卿去那種地方，她不是你的妹妹嗎！」她是你的妹妹的，你卻硬生生的將她推入了死亡的深淵。

長生也是驀然閉了閉眼，似乎很不容易才讓自己勉強的平靜下來，他問道：「那我就不是你的兒子嗎？」

「不是！」貴妃言語堅定的，一道目光深深審視他，沒有絲毫的讓步。

長生懂了，原來他在這位的心目中是真的一文不值的地位，手中的瓶子再次緊了緊，咬緊牙關說道：「無論如何，我曾將你當作我的母妃。」

這對於一個，出生於深淵，一生與黑暗為伴的人而言是壯烈的，是殘酷的。可是……似乎這一抹溫暖的感情，上天也似乎想要殘忍的剝奪掉。

貴妃毫不留情抽走了他手中的的藥瓶，轉身，背對著長生，「你是說……我喝下了這東西之後，我就會在另外一個世界重生，是嗎？」

「只要你有足夠恨我的信念！」

「好！」迎接他的是，貴妃娘娘堅定的目光。她說，好。

長生轉身離開，貴妃娘娘毫無留戀，喝下了這一瓶毒藥。似乎她也造就嚮往已久了。

……

其實，烏妖不說，鯨落也是知道這其中的不對勁。神魂散這種東西，僅憑一位貴妃娘娘的身份是得不到的，但是長生確實有這個條件能夠拿到這個東西。畢竟，當時，是自己……給他隨意去仙山藏寶閣的權利。換言之，長生能拿到這個瓶，自己也是個二分之一的責任，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這瓶葯，有為什麼拿了這瓶葯，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的問題，這一切，鯨落都不想要考略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當面質問個清楚。

長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牢獄里，獄長倒是真的不敢攔鯨落。當然了，這也攔不住。

長生眼眸平淡的看著來人，半響，才驀然一笑，直言道：「參見……鯨落大人……」

鯨落面無表情，看著他，似乎看不出來這個人臉上另外的表情。「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的說的？！」

「山主，想要聽什麼答案？還是說，山主，想聽，是我親手殺了趙貴妃，殺了我的親生母親？！」

「我想要聽什麼，你還不清楚？嗯？只是區區一個貴妃娘娘，你想要殺她的話，我自然可以幫你，甚至可以讓你全身而退。」頓了頓，鯨落抬眸，認真的看著長生，「為什麼要拿神魂散？嗯？長生……你是不是……一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

長生神色不變，只是在聽到「神魂散」這三個字的時候，眸光一頓。不過他也是很快明白過來，「看來，山主大人跟烏妖大人的私交真的是很不錯。」連這樣的小哦匸都是很快就的得到了。長生實在想不到，不是烏妖親口說的，鯨落又怎麼會知道呢？

他直言，「鯨落大人，應該對我狠失望吧？畢竟是我一再強求大人救救我的母親。我知道大人嘴上說的不答應，實際上私底下都在悄悄研究有關於烏妖印記的東西。更甚至，還會私下見趙貴妃。山主費了這麼多的功夫，最後卻被我親手斬斷。這樣的滋味……山主大人，真的是快要氣死了吧？！」

「你真的以為，我是在生氣，自己的努力白費？！」鯨落笑了，怒氣反笑，「你以為我在乎這個？！長生，我真正的生氣的原因是因為你總是這樣的不經過的大腦！用神魂散弒殺一個凡人，你知道會是多大的罪過嗎？！更別說，這東西還是你從仙山偷出來的！為了一個人渣，就把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全部搭了進去！我可從來沒有教過這麼笨蛋的學生！長生，你就是一個笨蛋！」最後，鯨落真的是要差點氣急敗壞了。

這個傢伙難道就不知道趙貴妃這就是故意在給長生挖坑嗎？！以長生凡界和妖界混血的逆天存在，再加上居然盜用仙山的藥物去殺害一個凡人的命數，偷走她的人生，這些罪過，足以將長生直接打入了十方地獄裡面。

趙貴妃恐怕也是知道這件事情，故意用自己的死亡，換長生的生不如死。更甚至，當長生未來，醒悟過來的時候，怕會恨死了自己的急躁吧？什麼叫悔不當初，現在長生的行為就是啊。

「長生……你就是一個蠢蛋！」你要是真的忍耐不住，想要殺了那個女人，，為什麼不跟她說呢？她有的是辦法叫那個女人閉嘴才是啊。

長生沉默半響之後，才緩緩開口，平靜說道：「因為……鯨落大人，永遠是高高在上的，清冷無比的人，不是嗎？」

「不是嗎……」

鯨落恍惚笑了，她深深看著長生一眼，忍不住，或者說是，自己正在自言自語。

她說，「長生你可真是好本事。」總是那麼的有辦法，叫別人對他心疼，總是……叫自己那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