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存

秋皖本是想著直接走了，不想未出洗手間門，被追著來的趙年堵個正好。趙年終於是撕下了最後一點人模人樣的臉面，說明用心。秋皖也乾脆懶得理會他的威逼利誘，就要往出走。

不料趙年倒是先動了手，拉著秋皖不准她走。秋皖掙不開，她沒想到這個瘦瘦的男人力氣居然不小。礙於自己的身份，秋皖也沒有大聲呼喊，就和趙年耗著拉扯著。

最終趙年的一句「又是婊子又里貞節牌坊」徹底惹毛了秋皖。

鼓足了勁一把甩開趙年，趙年本身放鬆警惕，不想秋皖會這麼大反應，沒撐著向後倒去，摔了個滿趴。

只聽秋皖一句：「趙年我tm告訴你，十年前誰都能踩在我頭上的時候，我也沒讓他們碰過我一次，現在你和我來這套，我還怕了你不成！」

趙年罵罵咧咧要往起站。奈何酒勁上了頭，掙扎著起不來。秋皖也怕他站起來再有什麼舉動自己招架不了，急忙跌跌撞撞朝門外跑去。

正好撞在了一個人懷裡，秋皖慌慌張張要推開那人，不經意抬頭看。一看，所有的動作，連帶呼吸，心跳，都靜滯下來。

倒是嘴比腦子反應快，秋皖只聽見自己輕輕顫抖的雙唇間吐出兩個字「尋風」。

尋風瞥了一眼快站起來的男人，沒說一個字，攬著秋皖就走。一直到尋風的車上，二人一路無話。

「家哪，我送你回去。」

「還在那。」尋風系安全帶的手不著痕迹地頓了一下。

一路上，二人無話。秋皖住的小區，離z市的大學城不遠。二人從初一同桌到高一，從高一談戀愛到大四。在大三時候，出來租房子同居，就租在這裡。從小區出來就是秋皖就讀的z大校區，再走十幾分鐘過個馬路，就是尋風所在的k大。後來大學畢業時二人分手，尋風由本科的心理學，轉而去進修刑偵，研究生畢業后因為成績優異，直接到了z市公安局刑偵隊，從實習警員迅速卻也穩紮穩打到了刑偵一隊隊長。秋皖畢業后，如願簽約了更大的一家模特公司，主要在國外發展，後來地位基本穩定，簽了幾個重量級國際代言，近幾年重心才轉回國內。

完完全全軌道不同的兩個人，如今誰誰能想到，在大學畢業以前，他們的人生，就像擰在一起的麻繩，一圈又一圈糾纏，越來越緊越來越結實。而那時候認識他們的人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有分開的一天，會有互相杳無音信的兩千多天。

車裡氣氛靜謐，壓抑，還有一種隱隱的剋制。尋風莫名覺得煩躁，伸手打開廣播。

正值七月畢業季，廣播里同桌的你的前奏淡淡飄出，尋風突然後悔自己的這個舉動，但也不好做什麼，只能任由音樂聲起，方才回憶如涓涓細流，此刻如開閘泄洪。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聽著音樂，兩個人陷入回憶，倒是放鬆了一些。想起原來的一些小事情，嘴角都忍不住又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我也將有我的妻······」只是這一句，不恰當地說，兩個人，各自，心懷不可告人的感覺。

「我有點餓了，能不能·····能不能帶我去吃飯······」正在等最後一個路口的紅燈時候，秋皖轉過頭看著他說。

那個「好」字差點出口，尋風硬生生咽了回去，1秒、2秒、3秒······語氣不急不慢，平平淡淡「嗯」，目不斜視，專心盯著前方的燈。

尋風沒有看到，他那個「嗯」出口后，秋皖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的手，左右手大拇指，停止了互相扣扣搜搜的動作。

秋皖也沒有看到，在她停止望向尋風之後，尋風緊緊攥著方向盤的左手，陡然放鬆了。

附近大學多，餐廳多，自然車也多。尋風聽了秋皖的建議，把車停到了小區地下車庫秋皖的車位，她的車在公司。二人走著去吃飯。

尋風正要下車，只聽秋皖說「那個，能不能，和我上去換件衣服······」尋風借著車頂燈，看到秋皖胸前打濕的一大片，不止如此，還有V領裸露出來的隱隱的線條和柔白的肌膚。

秋皖沒看到尋風一瞬間複雜的神情，只聽他低著嗓子說了一句「好」。

剛下車尋風就後悔了，應該讓她自己上去的，怎麼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呢。但也不好再開口拒絕，為了避免視線再觸及到秋皖，尋風徑直在前面走，秋皖跟著他。

輕車熟路。

到門口，尋風直接走過去，轉過身側著對秋皖說，「你進去換吧，我在這裡抽根煙。」

秋皖低頭找鑰匙，自顧自開了門，右手扶著門把手，拉開后望著尋風淡淡說「進去吧，我不介意，哪有客人到門口不進門的道理。」

尋風本來是想保持距離的，鬼使神差聽了秋皖說的「客人」，讓他莫名感覺不舒服。暗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矯情多事。不再推辭，走了進去。秋皖也跟了進去。

尋風一進屋，果真直接朝著陽台走去。秋皖邊走邊盯著他的背影看。沒說什麼，回卧室去換衣服。

明明是想靠近，但又不肯先低頭，活該自己受罪。秋皖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