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途末路
「混帳!」
一直從容不迫,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高漠終於發怒了,「石鐵!你居然還有能力反抗?沒用的,垂死掙扎罷了!」
雖然知道石鐵進去洞里也活不了多久,但高漠仍然怒不可遏,他一記橫踹,居然把看守這裡的其中一人踹飛了。
另外兩人低著頭,根本不敢出聲。
高漠問道:「喂!你們叫什麼名字?」
「左沖。」「鮑隆。」
「好!王嶺,讓他們給你帶路。」高漠對他的一個手下說道:「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嗎?說來我聽聽。」
王嶺道:「屬下準備沿路召集勞作的人,逐個洞穴排查,將石鐵這隻老鼠趕至絕路。」
「很好,去吧。」
高漠點點頭,臉上又恢復傲然。
他對王嶺很有信心,因為王嶺是一個典型的執法弟子,不苟言笑,手段嚴厲,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
左沖和鮑隆聽到要進去,頓時齊齊面露苦色,因為陰潭是越深入越陰冷的,進去就是遭罪,脫離了大廳的取暖法陣,等於時時刻刻都在煎熬。
但高漠發話了,他們哪敢不從。
另一邊,石鐵扯下耳具,將刁七的腦袋順手丟了。
耳具是一種精巧的飾品,分為黑鐵耳具,青銅耳具,黃銅耳具等等,代表著武者的修為,是身份的象徵。
刁七戴的是黑鐵耳具,代表他是低級武者,耳具形狀好像蝦的外殼,一節一節的,能直接戴在耳輪上。
石鐵探入神識,發現耳具裡面有十多枚靈晶,一瓶補氣丹,幾粒凝氣丹,半瓶金創丹,半瓶小還丹,該有的都有了。
但情況非常不妙。
冷!由大廳衝進來后,石鐵這才真切感受到陰潭的冷。說不清是冰冷還是惡寒,感覺極不舒服,渾身不自在,任何衣物都起不到禦寒作用,只能憑自身的氣血抗衡。
他以前也聽說過陰潭,知道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但他沒有選擇,大廳里有那麼多人,單是一個高漠就可以隨手捏死他。
只有進到裡面,他才有一絲生機。
剛才稱得上是千鈞一髮,他全憑短息吐納法的爆發,才沒有被人攔住,可惜,通往外界的洞口被許多執法弟子堵著,他無法往那邊沖。
而且短息吐納法會令臟腑承受沉重負荷,不是可以持續的。
後面沒有人追來,他也就不再飛奔。這裡的隧道向下伸展,挖掘出許多大洞穴作為礦區,一路走下去,可以感覺到陰冷越來越強,越來越難以忍受。
因為洞壁鑲嵌了熒光石,石鐵不用火摺子,悄悄地在隧道里行走。他見到有的洞穴里三五成群,一些人麻木地挖掘礦石塊,動作很是遲鈍。
他們都逃不了,他又要如何逃出生天?
就在石鐵盤算著的時候,突然有銅鑼聲傳來。
王嶺帶人下來了!
執法弟子風行雷厲,動作極為迅速,鮑隆也不敢怠慢,沿途狂敲鑼鼓,而左沖則負責喊話。很快的,各個大洞穴的勞作人員紛紛集合起來,持續推進,往裡包剿。
石鐵若被驅趕到水潭那邊,那是必死無疑。
他心思急轉,在一處無人的洞穴尋好角度,以「斬岩波」破開山壁,並將碎石運入耳具的儲存空間內,藏身縫隙之間。
但是,王嶺搜查到這個洞穴的時候,並沒有因為空無一人而匆匆離開,而是拿著火把,眯著眼睛打量,很快,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被他發現了。他臉上露出冷笑,從耳具中取出一個東西。
鮑隆認了出來:「鶴舞連弩!」
「噓。」
王嶺示意鮑隆不要出聲,而他取出的正是武具鶴舞連弩。此弩可裝在手腕上,弩弓上方是一隻機關鶴,不需要箭,只要注入元氣,鶴嘴會立刻連發射出罡氣箭。
王嶺右手一抬,罡氣箭刷刷射入山壁縫隙,但是沒有想象中的慘叫,聽那嘣蹦迴響,是射中了岩石。
石鐵確實是藏在縫隙里,但他是斜著挖進去的。
「石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裡面?死吧,你這隻臭老鼠!」
王嶺說著使出了火系武技,「火袖功」!他右手一揮,火舌登時沖著縫隙卷進去。這招雖然只是初階武技,卻能持續噴火燃燒,足以將石鐵活活燒死在裡面,毒辣異常。
合法殺人可以說是執法弟子最大的樂趣,此時,王嶺臉上浮現出興奮之色,與其平時的不苟言笑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石鐵本來就是躲在狹窄的縫隙里,火焰竄了進來,他避無可避,急忙以斬岩波猛劈山壁,碰!一聲炸裂響,石鐵從山壁的另一邊逃出,但返回大廳的通路被許多人堵死,他只有掉頭往陰潭深處跑。
王嶺追不上石鐵,但他有鶴舞連弩,手只一抬,數道罡氣箭立刻破空而去!石鐵背部中了一箭,忍痛飛奔。
「那小子玩完了!」「哈哈……」
身後的譏諷聲漸漸遠去,石鐵的心卻沉重到了極點。
到頭來還是往絕路上走!
眼前終於出現了水潭,這裡是陰寒的發源地,陰潭的盡頭。
靜謐的水潭發著幽幽的光,於他來說好像深淵一般。
那些追兵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要讓他在這最陰冷的地方喪失反抗能力。
他也確實連走都走不動了,陰寒奪走了他的活力。
他本來是意志如鋼鐵般堅強的人,但此時此地,他陷入了絕境,連一絲希望都看不到的絕境。
束手就擒?那還是要死,臨死前恐怕還少不了折磨。
倒不如自絕於此,也許,死去之後,還能穿越到其他世界。
但誰又能確定?
他搖了搖頭。
現實是殘酷的,他有很多事想做,他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他要讓那些辱罵他的人後悔,他要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小人踩在腳下。
但他什麼也做不到!
他舉起了手,準備一下劈碎自己的天靈蓋。
就在這時,一道神識傳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年輕人!一死了之是沒用處的,倒不如把你的生命交給我。」
石鐵心中驚駭自不必說,突然間,水潭沸騰起來,嘩啦一聲,一具黑色棺材浮出水面,升至半空!那棺材蓋下滑半截,露出裡頭身裹華服,漆黑而枯瘦的乾屍,登時紫氣大盛,四周明亮了幾分。那乾屍抬起一隻同樣乾枯的手,紫氣噴薄而去,纏繞在石鐵身上,一如此地的陰寒,似要往他骨頭裡鑽。
這樣的霸道,完全不容抗拒。
石鐵是要自絕的人,此時他只是驚,並沒有懼,他問了一句話,「你是誰?」
那乾屍緩緩回答了。
「我……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