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詭(中)
平時一旦有人提到太平間,我就會在腦子裡腦補各種屍體還有一大堆關於太平間的恐怖故事,而現在,我卻被人硬拖進了這醫院的太平間,腦子裡瘋狂浮現的恐怖場景,就更不用說了。
杜明鬆開了抓著我肩膀的手,失去了支撐點的我朝著身後倒了下去。
我從地上爬起,看著周圍的環境。
在我的身邊並沒有出現我臆想里的全是屍體的場景,而是一個個貼在牆上的柜子。房間里很明亮,可以看見各個角落,同時在這個地方也沒有擺放什麼雜物,顯得很空曠,甚至可以在這裡鍛煉身體。但但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人會在這種充滿怪談的地方跑步鍛煉什麼的。
「打開看看。」還在看著房間結構的我被這句話一驚,轉過頭提高了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但他卻沒有聽我說話,一陣刺耳的鋼鐵摩擦聲就在房間裡面回蕩了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的藏屍櫃被他從牆上拉了出來。這些柜子不說我都知道那是用來裝屍體的,一個個拉出來?我可受不了這麼折騰。
看著杜明拉出了一個抽屜,拉出來之後裡面的寒氣溢出,我探頭看去,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斑駁的銹跡。
我在一旁看著,杜明見裡面沒有什麼所謂的線索,就把柜子推了回去,去拉開下一個柜子進行查看。
「無聊。」我說著退到了房間的角落坐在那裡玩著手機里以前下過來的單機遊戲。
我坐在角落,房間里的鋼鐵摩擦聲就沒有停下來過,房間里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我用一會兒手機,就把手放在腿下面暖一下。這本是我冬天才會做的動作,而如今卻是在這大夏天的被凍成這樣。
屋內的寒氣還在堆積,我看著在檢查柜子的杜明,心裡抱怨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這柜子開了一個比一個冷。
我搖了搖頭,又低頭看向手機。
但在我看向手機的瞬間!我在手機屏幕的倒影上卻看見了一個滿臉怨毒!長發落下的女人的臉!她!就在我的正上方!
我緩緩的抬起了頭,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上方。
奇怪的是,在我的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那剛才的影子是什麼?
杜明見到了我奇怪的舉動,走到了我的身邊,問道:「怎麼了?」我搓了搓手,回答道:「沒……沒什麼,就是太冷了。」
見我沒事,杜明就又去一個個地檢查著柜子,這次,我並沒有一個人坐在角落,而是跟在杜明的背後,待在他的身邊看他一個個地打開藏屍櫃。
不安的我又把餘光轉向背後的藏屍櫃,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終於,一陣巨大的刺耳聲從房間里傳出,杜明拉出了一個柜子,這個柜子里並不像之前的幾個一樣,在這個柜子里,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信封。
我看向裡面,這信封上沒有什麼多餘的修飾,上面也沒有寫郵編和任何關於收件人寄件人的信息。
杜明和我對視了一眼,伸手去拿出了那個信封。
神奇的是,信封被拿出來了之後,房間里似乎並沒有像之前的那樣寒冷了,杜明伸手拆開了信封,就在拆開的那一刻!房間里傳出了一陣陣的哭聲!那哭聲凄厲,就像是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一樣!房間里燈光閃爍!一個個柜子在顫抖著,彷彿都在回應著這哭聲似得!
杜明皺起了眉頭,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情況。「這個地方的死魂都應該被姓胡的給收光了才對!」杜明手中出現了那把銀色無萼長劍,把信封放在了我的手上。
在我接過信的那一刻,房間寂靜了下來,就好像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杜明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信封,又看了一眼我,示意我打開看看,我照他的意思將信封慢慢的撕開,我們觀察著周圍。沒有異動。
信封被一點點地撕開,直至露出裡面的信紙。
那紙已經發皺、發黃,我雙指伸進,慢慢的,拿出了那張信紙......
紙上寫著很潦草的幾行字,有的還是用拼音寫的,像是剛學會寫字的小孩子寫的日記:
這裡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這裡是地獄,如果有天堂那麼天堂一定在離這個地方很遠的天際。我想回家,想媽媽,我想要活下去,今天我的爸爸又喝了酒回來打我,他一邊打著我一邊罵我是賠錢的東西,他打得我好疼,可是我不能哭,因為如果我哭了,他還會繼續打我……我好怕……我想解脫,我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個地獄了......終於,我找到了天堂的門,天堂就在這裡,我能在這裡得到我想要的......去死吧……都去死吧!我要把你們都吊起來……我要把你們的內臟都挖出來......爸爸~你的心臟好可愛呀......就像是......就像是......信到這裡就沒有了,我看著信覺得背後發涼,這信一開始只是抱怨害怕,到最後已經整個人格都扭曲掉了。
看完信后,太平間的燈突然就滅掉了,杜明拿出了掛在包上的陽炎油燈,劍指一劃油燈就被點燃了,這燈已經不想一開始我們見到的那樣子明亮了,而是暗了許多,看起來這燈也應該是消耗品。
他右手拿著油燈,左手劍指一揮,那把銀色無萼長劍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杜明繞著房間四角走著,因為害怕,我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不敢離他太遠,畢竟她身上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我若是不離他近一點,恐怕就很難得到保護了。
一步,兩步,我的腳步聲回蕩在房間里,而杜明那邊卻沒有一點聲音。
「呲拉!」在房間里,鐵鏽摩擦金屬的聲音響起。
「這是?」我驚愕道。
這聲音正是藏屍櫃被打開的聲音,鋼鐵碰撞摩擦的聲音,絕對錯不了!
藏屍櫃里有東西!我心裡想著,緊緊地跟在杜明的身後。
我們在房間里走著,那開櫃的聲音也愈發大聲,顫抖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進我的大腦一樣!
我們走到了一個角落,聲音,正是從這裡發出來的!這兒!正是我剛剛坐的地方!杜明把油燈舉了起來,對準上方的一個藏屍櫃。
現在,就在我之前坐的那個位置的上方,正有一個藏屍櫃,顫抖著,一點一點的,向外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