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五更鬧驛站
二胡桃一撅屁股走人,小土匪一個個跟著二胡桃起身行走。雖然極不情願,嘴裡罵罵咧咧。但待在半道上,前不扎村、后不靠店,露天地里簇擁著乾等也到不了烏金盪。不如一鼓作氣,走回西射陽,在孫大腳的驛站落下腳來,舒舒服服睡上一大覺。養足精神,再回烏金盪也不遲。當然,二胡桃所說不假。好歹,孫大腳的驛站丫鬟成群結隊。風塵女子隔三差五一換,誰都想在哪裡嘗個新鮮。
小吉搞看著小土匪,一個個跟著二胡桃起身往前走,他直愣愣的喊著:「唉唉唉,誰讓你們走的呀!」說著,他也一手扶地撐起疲憊不堪的身軀,用手指著一拍屁股就走的小土匪,正欲發火:「你們給老子站......」
二東成知道所有人都跟著二胡桃離去,這一會小吉搞再怎麼說狠話,沒人理睬他這一套。甭說今天這些人,都是臨時從附近村莊請回來的不務正業之徒,即使是烏金盪的老土匪,也潑水難收。為了不使小吉搞面子丟大,二東成沒等小吉搞狠話出齒,急忙用手捂住小吉搞接下來的話:「二哥,快別講出來。現在讓這夥人回來聽你的,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難看嗎?能告訴我,誰會聽你的?」
小吉搞掙脫二東成捂住他嘴的手:「嗯嗯......」臉被二東成捂得通紅,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彎著腰,艱難的用手指著二東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你個兔崽子,差點捂死我你知道不!」說完,一陣不停地咳嗽。二東成如夢初醒,可能是剛才自己心急,一隻手連著二東成的鼻子和嘴,都給他堵上了。難怪自己捂嘴的手,總感覺被吸盤吸住一樣。確原來是小吉搞急著要呼吸。嘿,一邊自責的二東成,趕快給弓著腰的小吉搞不停地捶背。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存心在害我啊!你媽,再不鬆手我都快斷氣了!」小吉搞慢慢緩過神,用手抹一抹自己胸脯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他們做的並沒有錯。因為,待在半道上,永遠也不會走到烏金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面,無論老大怎麼批評,烏金盪還是要回去的。來日方長,給老大認個錯,以後改正不就得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大不給責罰,那將來怎麼服眾。」小吉搞自帶舵的說。
「二哥,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都是凡夫俗子,誰能無過。凡事不必鑽牛角尖就好辦,走,趕上他們。」小吉搞仰頭看看天空,東方,啟明星已經升起有竹竿那麼高。遙遠的東半邊天,已經出現魚肚白。月牙西掛,漸行漸遠。靄靄晨霧,越來越密。光聽到前面的二胡桃,在和小土匪們吹三炫五,卻始終看不見他們身影......
萬籟俱寂的夜空,黑壓壓一片。不遠處,傳來公雞「嘎嘎嘎」的打鳴聲。偶爾,聽到一兩聲「汪汪」狗吠,從遠處傳來。二東成攙扶著小吉搞,此時此刻,小吉搞才體會到落魄時候的情同手足。他看一眼二東成,被張亞芳等人打得撕裂的嘴唇,腫得向外翻起。眼角的淤青,和腫起的大胞,令小吉搞看了不好意思。他默默不語,卻在內心裡對二胡桃出這個餿主意頓感卑劣。心裡想:奶奶個雞大腿的,正所謂患難之中見真情。你二胡桃扔下我不管,沒想到二東成還是視我如珍寶。暗暗發狠道:嘿嘿,二胡桃,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人多,有說有笑,走起路來的確不覺累。加之走晚路,眼怕腳不怕。一伙人不知不覺中,走到孫大腳他們家:「咚咚咚,咚咚咚......開門,烏金盪的二胡桃。孫大腳,快起床開門啦!奶奶的,大清早生意送上門,你還不快點接待......」說完,二胡桃捂嘴偷笑。
「啊喲......」聽得出,一準是孫大腳打著哈氣下床了:「哪來的夜耗子,不知道天麻麻亮正是好覺頭的時候啊!晦氣,把老娘美夢給打攪了,你賠得起嘛!」孫大腳從床上拗起身,嘴裡罵罵咧咧。說實在的,這一會正在好睡覺。被人吵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推一把睡在身邊的男人:「當家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神仙,奶奶的,趕在這一會攪和老娘的好事,你起床去把他們打發了。」
誰知道,他男人嘴裡念叨著「昂昂昂......」菇滋菇滋磨一會牙齒,翻身繼續睡覺。對孫大腳的一席話,視若罔聞。看到丈夫如此這般無賴,孫大腳只好找來衣服,披在肩上。好歹,驛站從來不熄燈。孫大腳找來拖鞋,順手拎一拎自己褲子,一隻手提著馬燈,來到大門口對著門外大聲道:「誰呀!不知道老娘這一會在做夢呢?」說著,她騰出一隻手,「咯吱」一聲打開門栓。外邊人正欲闖進來,孫大腳見狀,急忙用後背抵住大門。
「甭管你是南來蠻子,還是北來侉子,不按照老娘的規矩來,休想進老娘大門口,快快報上姓名來!」孫大腳大聲呵斥道。此時,外邊小土匪吵吵囔囔:「報什麼姓名,快給老子開門。」二胡桃站在大門口,沒想到小土匪如此無禮。他正欲掀剛才說話的小土匪一記耳光,孫大腳聽了火冒三丈。
「她奶奶的,哪裡來的野種,居然敢在老娘的大門口撒野。」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大門「嘩啦」一聲打開,站在大門口的二胡桃,也剛好用力推門。「噗」一下子和孫大腳撞個滿懷。
「唉......」二胡桃還沒反應過來,孫大腳早就將馬燈放在一邊,見二胡桃送上門來,一個懷中抱月,緊接著一個大背包,後仰空翻,將二胡桃從自己懷中半弧形從空中摔落在地。一個狗刨屎「噗通」一下。只聽得二胡桃:「哎喲」一聲,重重地慣在孫大腳他們家大院子里的石頭地坪上......
她這一發瘋,嚇得小土匪一個個往大門口後面退去。「奶奶的,趕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們是活蔫了不是!」孫大腳雙手卡腰,堵在大門口:「還有誰再上來,老娘還就不信了,就你們這幫兔崽子,也敢和老娘頂嘴。告訴我,剛才是誰口無遮攔,膽大包天的催老娘開門的呀?報上名來,老娘從來不和無名之輩打交道!」孫大腳騰出一隻手,指著外邊的小土匪厲聲質問道。
小土匪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終,一個個用手指著那個今天剛來的小土匪說:「姑奶奶,是他,不是我們烏金盪人!」一個小土匪活活抖抖指著一個跛子說。孫大腳一聽,正欲舉手去拎那傢伙。二胡桃這一會從地上爬起來,急忙一瘸一拐的擋在孫大腳面前。孫大腳正欲動手繼續摔他:「唉唉唉,孫大姑奶奶,都是我的錯行了吧!那傢伙就是個臨時撿回來的便宜貨,您那,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啊行不?你看,我這被你打也打了,摔也摔了,都怪我沒有疏導好手下,高抬貴手啊好!」二胡桃聳拉著腦袋,一臉哭媽媽死奶奶樣子。
少東家一看是二胡桃,心裡「咯噔」一下:「啊,你奶奶的,又不是不知道驛站規矩,在老娘地盤上也敢撒起野來,就不怕我替你在馬東軍面前奏上一本?嗯......」
二胡桃實在是怨啦!「啊喲,我二胡桃豈能不知道姑奶奶你驛站規矩。只是邊敲門邊說話,你可能在床上聽不到。不信,你問一問我的手下......」二胡桃言罷,對著大門外指手說。小土匪們一個個連連點頭:「啊,姑奶奶二哥真的報上號了!我們,都聽到了。」
孫大腳往前走了一步,嘴裡:「嗯......」了一聲,嚇得小土匪連連往後退。「二胡桃,我孫大腳對你不薄,今兒個大早上的,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連這些小不點都敢在我孫大腳家門口大呼小叫,我看,你是借題發揮,不懷好意啊!」孫大腳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二胡桃。說實在的,連小吉搞見了孫大腳,都他奶奶的避讓三分。一個小吉搞的手下二胡桃,狐假虎威個屁啊!
烏金盪土匪,有誰不知道孫大腳一手絕活:飛針!想當年,嘴裡含著一包針,還不緊不慢吃了半斤水牛肉。江湖人稱七彩俠,正是孫大腳父親。而孫大腳得到父親真傳,因為,兄弟姐妹,就她一個獨生女。現在的孫大腳,一口氣,就能射出一包針,百發百中。附近十里八鄉的土匪,一聽說孫大腳,聞風喪膽,只恨躲避不及。正是因為如此,孫大腳的西射陽驛站,才開得如火如荼,八面玲瓏。
「姑奶奶,你誤會了,給我十個膽子,我二胡桃也不敢讓這幫人在你地盤上撒野。您啦,應該是和他爺在床上打滾正在甜頭上了,哪裡還顧得上我二胡桃對你自報門戶......」說著,二胡桃急忙往屋裡跑。
孫大腳一聽,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頓翻紅暈:「奶奶的,二胡桃你個小兔崽子,就是嘴甜。剛才說話那小子過來,給老娘捶捶背。看你下一次再不長記性,老娘讓你給我撓屁股,記住沒有?」嚇得跛子土匪點頭哈腰:「啊是,啊是,姑奶奶只要發話,我定照辦。做牛做馬,伺候你老,是小的福分。」說完,一瘸一拐的走進屋。直到這一會,氣憤總算有些緩解。
誰知道孫大腳剛一轉,從身後傳來小吉搞聲音:「我滴個乖乖,你們誰敢有這個福分,敢給孫大姑奶奶撓屁股?我小吉搞從來也沒享受這種待遇,還不快給姑奶奶謝恩啦!」小吉搞笑嘻嘻的走進屋,灰頭土臉。孫大腳掉頭一看,笑得前仰後合:「奶奶的,一看小吉搞今天就是個倒霉樣子。告訴老娘,是不是失手了?」孫大腳剛才滿臉橫肉,現在猶如牡丹花綻放。
或許,是二胡桃的一句玩笑話,勾起孫大腳對男女之事的回味無窮。這一會,又聽到小吉搞嘴甜似蜜,當然笑逐顏開了。所以,見到小吉搞,自然忘記因為睡得正甜而被二胡桃等吵醒的憤怒。轉氣為喜,咯咯咯一陣子笑夠不停。她對著內屋大聲疾呼道:「梅蘭菊竹,東西南北,還有中發白,你們即刻起床,給我叫醒一至九條;還有一至九餅,加上一至九萬起來招攬客人。」說話間,孫大腳妞妞伽伽。她走在大廳中間,看著一個個小土匪。不時湊過去,用手拍拍小土匪的臉蛋。
聽了老闆娘一連串叫喚,小土匪們一個個喜不自禁。因為他,知道,孫大腳嘴裡叫的麻將牌名稱。其實代表著不同年齡段的風塵女子名號,這一下,整個驛站熱血沸騰了......
孫大腳仔細端詳一番,確原來這幫小土匪中,大多數是頭一次進來她的驛站。他一眼看中一個小土匪,愣頭愣腦的樣子,走過去搖搖頭嘆息道:「唉......,告訴姑奶奶,你是自己心甘情願來到烏金盪做土匪的嗎?」她兩隻眼滴溜溜的看著嫩嬌嬌的小土匪,白白凈凈一臉憨厚。心裡想,這麼帥氣的小夥子,做父母的怎麼捨得讓孩子干這個送命的行當。
小土匪見問,又頭一次見女人挺著一對雙峰,幾乎觸到自己臉上,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他吞吞吐吐的回答孫大腳說:「姑,姑,姑奶奶,我們家養不活我了。為了活命,爹媽才將我送來混口飯吃。」孫大腳見小土匪表現出一副極其害羞樣子,索性拉著小土匪坐到自己大腿上。小土匪哪裡敢坐,可又拗不過孫大腳一隻手。不敢做也得坐,於是,他抖抖活活的坐在孫大腳的大腿上。
只見孫大腳歪著腦袋,調戲著小土匪說:「吆吆吆,看樣子還是個處呢。做老娘大腿上,你戰戰兢兢個啥?難道,怕老娘禍害你不成!別不好意思,告訴老娘,你家是哪裡,姓甚名誰?如果給你一份比當土匪還要好的差事,你願不願意干。但老娘提醒您一句:在我孫大腳面前,只許說心裡話。尚若違背心愿,被老娘一旦發現,即刻皮開肉腚。知道為什麼嗎?」說完,孫大腳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小土匪。手裡拿著一包雪亮的、明晃晃的針,在小土匪眼面前晃一晃......
小土匪望望大廳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幫不了他。於是,他不知道正面回答是好,乾脆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在此期間,他似呼想掙脫孫大腳抓住他肩膀的手。但他能感覺到,孫大腳在用行動,潛意識的要求自己往她懷裡靠。由於明顯體會到孫大腳在用力將自己往懷裡拉,又看到孫大腳手裡拿著的,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明晃晃的針,小土匪也只能順其自然,一動不動。再怎麼不懂事,他也知道命才是最重要。更何況,自己來當土匪,不也正是為了活命嘛!
於是,他斷斷續續的說:「姑,姑奶奶......」他以為,土匪們都稱之為孫大腳為姑奶奶,我也只能稱呼她為姑奶奶。未曾想,孫大腳一聽他姑奶奶還沒叫到底,就開始打斷他的話說:「嗨,小兔崽子,你能不能叫老娘一句好聽的,讓老娘聽起來就開心開心的稱呼?叫我老娘姑奶奶,我有那麼老嗎?」孫大腳望著小土匪,一張臉綳得緊緊地。
我的個天啦,這一下可把小土匪難著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稱呼孫大腳,才能使她滿意。慌亂中他突然想起孫大腳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老娘」,突然間,他眼前一亮,如獲至寶。急忙對著孫大腳叫到:「老娘,其實,我是......」
孫大腳聽到小土匪叫自己老娘:「喔哈哈哈......」孫大腳幾乎是抱著小土匪,一彎腰,一抬頭,前仰後合,笑得幾乎窒息。
小土匪茫然:怎麼啦?難道我又交錯了不成!於是,他跟著孫大腳:「嘿嘿嘿......」一起笑起來。
孫大腳眼淚都笑出來了,她平息一會兒,用手對著土匪小嘴巴拍一拍說:「哎呀,媽呀,你可樂死老娘了。算了吧,還是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老娘我不在乎。說吧,你是怎麼被他們搞到手的。」說著,孫大腳可能是因為小土匪人大了,坐在她大腿上,自己感覺受不了。就給小土匪讓出座位,但緊靠著她自己。或許,緊緊地靠著小土匪,孫大腳感覺舒服。
小土匪這一會不再緊張,剛才不習慣孫大腳對他的曖昧,這一會彷彿越是靠近孫大腳懷裡,他越是熱血沸騰。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有生以來,自己還是第一次接觸。於是,他恢復常態,開始向孫大腳敘說自己被小吉搞帶過來的經過。
「是這樣的,我們家住在大陳舍,我叫程德貴,大姐叫程德娟,嫁給張亞芳做五姨太。今日,是因為隨父母之命,來到張亞芳他們家出禮。不曾想遇到土匪搶親,我姐姐也在其中。看著張亞芳被處死,爹媽嚇得趕快逃命。扔下我和姐姐被土匪捉到這裡,而我姐姐,在夜間二郎山於劉家莊人交火中不知去向。
大晚上,慌不識路,我只能隨他們而行。剛才說給你聽的一番話,是那個小吉搞告訴我:有人問的時候,切勿說出是強虐過來。讓我對人說是,我們家兄弟姐妹多,養不活我,才做了土匪。」程德貴心平氣和的敘說著一路走過來的經歷。孫大腳聽了頓生憐憫,他大吼一聲:「小吉搞,你給老娘過來!」說完,孫大腳一隻手「啪」一下打在桌子上。
孫大腳一叫喚沒關係,嚇得程德貴一骨錄從板凳上跳起來。孫大腳連忙拉住他坐下來,以示安慰。
小吉搞被孫大腳大聲呵斥,知道事情不妙。待來到孫大腳面前一看,確原來,被他剛抓進來的小土匪,坐在孫大腳身邊。心裡想:一準是這小子告訴孫大腳前因後果。他急忙走過去,意欲一把拉住程德貴。孫大腳見狀,一揮手,吧唧給小吉搞一個耳刮子。緊接著指著對面的板凳對著小吉搞說:「這個孩子,我要定了。以後,他就在我們家專門伺候十里八鄉地主婆。既然是我的人,你以後可不能為難他。要不然,老娘我跟你沒個完,聽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了嗎?」小吉搞聽了孫大腳一席話,一隻手揉著被孫大腳打過的嘴巴;一隻手只在自己後腦勺抓個不停。
孫大腳明白小吉搞的意思,江湖上有個規矩:人稱像不吃像。人,是小吉搞從外邊帶回來。如果想要,多少得出點血。於是,孫大腳走進內室,打開大木箱,從裡面取出幾塊銀元,「檔啦」一聲,撒在大桌上。然後,對小吉搞說:「這些,夠你今天帶著這個小白臉的辛苦費了吧!告訴你,老娘我從來不從別人嘴裡奪食。不過,這孩子我倒蠻喜歡。告訴老娘,你今年多大了?」孫大腳說完,一雙眼睛笑嘻嘻望著程德貴。
看著孫大腳如此和顏悅色,程德貴再也不害怕了。他聳聳肩站起身說:「回夫人,程德貴今年年方一十六歲。正月初八,是我生日。我娘生下我的時候說:我有福氣,因為出生在大年初八,福祿壽喜齊聚。說我有旺財之命,富貴之相。一生中,絕不會缺吃少穿,定能享受榮華富貴。」呀,一席話,把個孫大腳說的直流口水。
小吉搞不想再看,因為他知道,孫大腳給了他大洋,就是給他面子。尚若一份不給,他小吉搞也打掉門牙往肚子里咽。因為,他們老大也得罪不起的人,他小吉搞豈能不識抬舉。只是孫大腳這個人,從來不想別人知道她自己的秘密。看上程德貴,他小吉搞心裡不可能不明白。還不是孫大腳給自己養個小白臉在家,整天陪她自己快活快活!至於他男人,嘿,不過是個太監而已。雖然沒有閹割,但生理功能不全,所以孫大腳才膝下無兒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