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被塵封的時光

他說著，又捏捏我的臉，特別霸道地范兒，「所以除了在我身邊，你哪都不準去！」

車來了，嗚嗚嗚的，在他面前停下來。

江卓彥上了車，我跟他揮揮手。

他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也沖我揮揮手，沖著我笑。

我想自己應該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畫面。

隔著一扇窗，一輛車，他在車裡，我在路邊。

明明他是要離開的，我卻從未覺得心靠得這麼近過。

一絲陽光穿透了雲層的縫隙照射進來……

我心裡一陣暖，一陣輕盈。

這是希望的光。

我知道——

從今以後，只要他不放手，我不會放手了。

……

洛然上大學了。

這小子也到了上大學的年齡啊啊啊。

他才剛開學沒幾天，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喜歡上了隔壁班的一個小姑娘。

問我怎麼追女生。

我無語了，不過也對，這小子沒有什麼戀愛經驗。

我說，「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你的姐夫。」

「是前姐夫。」他糾正。

洛然在電話那端嘆氣，「姐，你都和我前姐夫偷偷摸摸快半年了，還不打算跟媽說啊？」

「我這不是沒想好要怎麼說嘛。」

「你這就是拖延症，懶癌晚期的一種！」

「得，你小子還是惦記著你自己的事情吧，你老姐我有分寸。」我不耐地說，「至於怎麼追女生，你得去問問你姐夫，哦對，是前姐夫。」

「可是你不是寫小說的嗎，你的男主都怎麼追女生？」

我在心裡暗暗想，笑話，我親兒子們要顏值要顏值，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要長腿又長腿，而且還活兒好，用的著去追？！

有的是女人倒貼！

畢竟是親弟，我也不怕打擊他，清清嗓子於是乎實話實說，「你吧，你長得一般，而且家庭情況一般，不過長得高還不錯，身材也一般般，唉……你怎麼能和我男主比？」

誰讓他以前老是坑我來著，這次我也要打擊他，打擊他到體無完膚！

沒錯，我就是這麼記仇的一個人。

洛然哼哼，「你是親姐嗎，跟你親弟還這麼記仇。」

「╮(╯▽╰)╭說真的，這種事情你真的應該問江卓彥，你們都是男人，我是女人。」

「可是男人問男人這種事情，多傷自尊啊，搞得我沒有經驗似的……」

「靠，你這是什麼狗屁思想，男人把妹經驗很多就很光榮嗎？！」

簡直不可理喻啊。

「當然啊，男人當然是身經百戰才光榮。」

他哼了聲，「反正我不會問男人這種問題的，你是我親姐，我當然問你，話說你和我前姐夫還沒確定關係那段時間，他沒做過什麼讓你感動的事情嗎？」

還沒確定關係那段時間……

我想了想，思緒有些恍惚。

有些事情我不太好意思說出來，但是讓我寫，我能寫下來。

於是我對洛然說，「這樣吧，我給你寫篇『作文』，給你發過去。」

他說好。

我開始動筆。

題目就叫做：論我和江卓彥還未交往之前，他做過的讓我感動的事情。

第一件：

剛認識的那會兒，他是很高冷的小哥哥，只等著別人主動聯繫他，他從來不會去主動聯繫別人。

就算是我主動聯繫了，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會在我晚上九點多從自習室出來之後，靠在門口的牆上等著我。

我每次出門都會被他嚇一跳，畢竟空蕩蕩的走廊就剩下他一個人，還有我，誰不害怕？

我問他，「你怎麼在這？」

他語氣都是硬邦邦的，很不耐煩的樣子，「我們剛下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好吧……

拜託，我又沒說什麼好不好。

不過他們不是八點半就下晚自習嗎？現在都九點多了哎。

之後他就走在我前面，一隻手插著口袋，斜背著書包，背脊挺直。

我跟在他身後，從寂靜的自習室穿過無人的小路，再到熱鬧人多的公眾區。

我倆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走在後面，什麼話都不說，他也不會主動放緩步子等著我。

但是每次，都在我要進宿舍樓的時候，側過頭看我一眼。

就是那麼一眼，叫我終生都難以忘懷。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

要是這個男生以後是我老公就好了。

第二件：

仍然記得陰差陽錯的，我和江卓彥有幸選到了同一節選修課。

因為那一節選修課是大一、大二一起上的，當時我選的不是這節課，我選的是另一節。

不過我一個朋友，她特別特別想選我一開始選的那節課，但是她手速太慢了，沒搶到，一個人在宿舍哭。

我覺得我上什麼課都無所謂，反正我就是去點個到的而已，所以就跟她換課了。

沒成想換了課，竟然還換出了緣分。

那節課叫做當代大眾流行文化。

我去上課的第一天，早早的坐在了最後面，看到正前方，在我前面三排的位置，一個背影特別特別眼熟。

那個後腦勺，那髮型，那放蕩不羈的黑色夾克，還有他左手腕戴著的手錶。

於是乎老師在講課，我一個字沒聽進去，只顧得上盯著他看了。

我端詳了好久好久，最後可以確定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江卓彥。

我忍不住給他發了條信息——

「好巧，你也在這節選修課上，當代大眾流行文化。」

他給我回復：

「你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你了。」

「哈哈哈是嗎，我還一直在看你的後腦勺，不知道是不是你哈哈哈。」

他給我回了一個省略號。

貌似是很無語的意思。

這個省略號就像是冷不丁在我腦門上潑了一盆冷水。

因為通常情況下，我感覺人家回復省略號，就是不想和你聊天的意思。

我便沒再回他，他也沒再回復我。

下課之後我們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走，我猜測他可能是去網吧（學校有專門的網吧），而我要回宿舍。

我倆就是這樣，不溫不火的。

一直到了下一節選修課，我去晚了，也沒有人給我佔位置，等到我到了教室，滿滿當當座無虛席，沒有位置了。

就只有第一排有很多位置，但很少有人喜歡做第一排，因為要面對面看著老師，而且還不能有任何小動作。

罷了，我也只能坐在第一排了。

我正要放下書包坐下，一隻手扯著我的手腕將我拉了過去。

不誇張的說，我當時都想尖叫。

這是我和江卓彥第一次身體接觸。

他的手拉著我的手腕，我盯著他的手指看，心臟咚咚咚咚咚簡直不是自己的了。

他就坐在倒數第三排，他把他放在旁邊的書包拿開了，讓我坐下。

我愣愣地坐下，左手邊是他，右手邊是好幾個女生。

「謝謝！」我跟他說。

他哼了聲，抱著胳膊，眼神慵懶又不屑，「來得這麼晚，以後我給你佔座好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吶……我沒聽錯吧？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不過你得請我吃飯，我可不是什麼爛好人。」

我趕忙說好。

身旁，那個女生輕輕碰了我胳膊一下，在我耳邊悄聲說，「這是你男朋友嗎，真的好帥，好羨慕你啊……」

「不不不，不是，普通朋友。」我趕忙說。

然後接下來每次這節課，他真的都給我佔位置。

其實我沒告訴他，我真的特別特別感動，當時都想以身相許，又怕他不稀罕。

第三件：

我過生日那天，江卓彥送我一支口紅。

給我的時候，他就說，「別誤會，你請我吃了好幾頓飯，我心裡過意不去。」

「啊……我還以為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說。

他卻一副驚奇的樣子，「什麼？今天是你生日，我不知道，你千萬別誤會。」

「好吧，我沒誤會……」

看他那副樣子，貌似是並不清楚我的生日。

我也不好再多說。

其實我平時很少塗口紅，他給我那支是暗紅色，我不喜歡那種復古的顏色。

我一直放著，沒塗。

等到下一次上選修課，他再見到我，問我怎麼不塗他送的口紅。

我有些悶悶的，「我不喜歡塗口紅，你送我的那支我也沒用，你要是想要回去的話，我還給你，你還可以送給別人。」

「傻逼吧你，我幹嘛要送給別人？」

他惡狠狠罵了我一句，然後他那一整節課都沒理我。

我也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

我有說錯什麼話嗎？

再一次見面是在翌日。

我的課正好就在隔壁。

下課之後，他叫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沒好事甩給我一句，「現在人多，老子等會再說。」

我：「……」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走光了，他這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玫紅色的，可以摺疊的女士錢包，「噥——」

「送我的？！」

「嗯，遲到的生日禮物。」

「……」

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呢。

就像是你走在貧瘠的沙漠里，渺無希望，突然看到一朵綻放的小花。

那是我的歡喜。

我沒告訴江卓彥，這個錢包我現在還留著，皮都磨損了，我也舍不地扔，還有那支口紅我也一直留著，哪怕都過期了。

那是他第一次送我禮物，我真的真的很感動。

*

記最後一件感動的小事：

因為那個時候還沒確定關係嘛，而且江卓彥身邊的桃花很多。

他打籃球很好，平時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樣子。

其實越是這樣清冷的男生才越有女生喜歡。

因為女生們總是想要去探究他，想要成為他的專屬。

相反，有些男生也很帥，可是太過花心，撩了這個又撩那個，就會讓人覺得不踏實，是渣男。

雖然老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可壞，也要壞到剛剛好，太壞了的話，只會叫人覺得反感。

有一次我去食堂吃午飯，看到江卓彥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面對面吃飯。

那個女生把自己盤子里的肉挑到了他的盤子里，一邊兩隻手托著腮，興高采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卓彥低斂著眉梢，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剛毅有型的輪廓。

但是那個女生確實長得好看，當然，我指的是她化了妝之後的樣子。

下午體育課，解散之後我在操場看到了江卓彥，沖他打招呼。

他兩隻手抄著口袋朝我這邊走來，「你也上體育課？」

我點點頭，末了又說，「你女朋友長得真好看呀。」

他挑眉看我，「我哪來的女朋友？」

我便跟他說了，今天中午他和那個女生吃飯，我看到了。

他哼了聲，「那不是我女朋友。」

「哦……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呢，你們倆挺般配的，都長得很好看，也有氣質。」

他突然瞪了我一眼，「蠢不拉幾的。」

我：？？？

他又生氣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何生氣，明明我誇他好看，他還不樂意，難道我誇他好看，他覺得娘？

真是搞不懂男人的腦迴路。

他就這麼晾著我好幾天。

直到我說要請他吃飯還他佔位置的人情，他這才又重新跟我說話。

吃飯的時候，他就把他盤子里的肥肉都挑到我盤子裡面。

我無語，「你不吃肥肉嗎？」

他點頭，「誰喜歡吃肥肉？上次你看到的那個女生，她也是這樣肥肉都給我，要不是我脾氣好，我能把一盤肉都倒她臉上。」

「呃……至於嗎，我覺得肥肉挺好吃的啊，很香！」

我把他挑過來的肥肉都吃光了。

他笑了一下，說我是豬。

我剛想反駁，他下一秒又說，「不過是很可愛的豬。」

當時我都快要沉浸在他的聲音裡面難以自拔。

低低的，像是有迴音似的。

從來從來。

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可愛。

有的時候，他一句話，一個詞語，就能讓我感動大半天。

哪怕他說我是豬，我也認了。

後來我和江卓彥確定關係之後，有一次他告訴我——

「說你蠢，說你傻，說你是豬吧，你還不承認，我對你好，你還偏偏總是覺得我喜歡別人，唉……真是豬，一頭無藥可救的豬。」

我：「……」

我就寫了這幾件事情，編輯文檔給洛然發過去了。

心裡很有感概。

因為那些被塵封的時光，歷歷在目，每一次翻出來帶著濃墨重彩的書香味。

下午江卓彥突然給我打電話，我接了之後，這廝就在電話那端一直笑，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副欠扁的樣子來！

「你笑屁啊？」我不悅。

他還是笑，好半天才說，「媳婦兒，嘖嘖，真是沒想到你一直在歪歪我啊，那麼早就想嫁給我了啊。」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好弟弟都給我看了，寫的不錯，我挺滿意的。」

我特么的——

該死的洛然！！！

以後你的破事我特么的再也不管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