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不相欠怎會相見 3

我的倔強和我的驕傲，在最灰暗的歲月里，依舊一塵不染，光亮如新。

許南珊閉上眼睛，雙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側。

季北辰指尖嵌進他的頭髮：「你一定要幸福。」他的嗓音冷漠疏離，說完他鬆開她。

許南珊抬頭看著他，卻見季北辰背過臉。

她僵在原地，上一秒，她還以為他是想說南珊，我後悔了，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你也是，安城這麼大，能在我最喜歡的街道遇見你，此生足矣。」許南珊稍作鎮定，笑著說道。

季北辰點點頭，消失在夜幕籠罩下的老街。

許南珊失魂落魄地走向歸來，她以為如果還能遇見他，就憑五年來竭力剋制的想念和那份蟄伏在心底的愛念，她也會服個軟，說些你儂我儂的情話，而事實總是背道而馳，無比生疏。

她有一萬個愛他的理由，卻獨獨少了一個愛他的身份。

所有內心想表達的都在他冷漠的外表下，節節敗退。

季北辰，我們之間隔著的明明就是千溝萬壑，我跨不過去，你走不過來。

他在老街轉角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面色陰騖，拳頭砸著身旁的石柱，手背滲出點點血漬。

2017年第N次，他總是在很想她的時候，來到這條街。

昨天他收到秦天寄來的結婚請柬時，只覺天旋地轉，明明這是他最想要的結局，卻又在看到他們的結婚請柬時痛徹心扉，當初他那麼徹底決絕，不就是為了讓許南珊死了和他一起的心，嫁給秦天嗎？

今天遇見她，他看著她愛笑的臉上滿是陰霾，看見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見她一如既往地逞強，他很想跟她說，許南珊，自始至終，季北辰愛的那個人都是你，只是你，可是最後卻還是換成了那句祝你幸福。

腎好了，心卻殘缺了，早知道十九歲那年，他寧願腎衰竭而死。

安城玲瓏苑，於菲媛難得一次早早回家，她拿起桌上的請柬。

「北辰，以後許南珊就是我們的嫂子了。」於菲媛將請柬夾在手指中間晃了晃，「他們挺配的。」

季北辰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在膝蓋前，點燃了一支煙。

「怎麼我到安城也有兩個月了，就沒見過你笑。」於菲媛邊說邊坐在了季北辰身旁。

他下意識的往一側挪了挪。

「五年相敬如賓，不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狀態？何必打破。」他右眼微抬，煙圈冉冉往上。

於菲媛在鼻子前揮了揮手：「能不能把煙掐了，這味我受不了。」

「受不了你可以回到興州。」季北辰將煙蒂按在煙灰缸中，起身慵懶的說道。

於菲媛瞬間臉漲得通紅：「季北辰，你什麼意思？」

季北辰雙目微閉，徑直走進次卧。

即便這些年來他在安城，於菲媛那點破事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並非對她一心一意，所以也不要求她對他心無旁騖，只是每每聽到她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他便覺得噁心。

他們只是形婚而已。

可是歐陸這五年來風生水起，季楚和秦蓉將於菲媛當成了寶。

於菲媛氣得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