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番外三:人生若如初相見 2(許南珊季北辰的第一次)
季北辰很心疼地看著她,慌亂地幫她擦著眼淚,原本在一旁照顧許南珊的李靜嫻,識趣地退了出去。
她趴在他肩膀哭的稀里嘩啦:「季北辰,上一次姐姐掛水還是十年前,我十來歲的時候,他.媽.的這次都是因為你,你看我的手這麼小,今天是掛水的第三天了,該死的小護士,還不專業,死活戳不到血管,我的手都被紮成馬蜂窩了,到時候留個針眼什麼的,怎麼辦?這可是我全身上下,唯一拿的出去的東西了,就這樣因為你毀了,丫的,萬一以後我談戀愛,我的男朋友牽著我的手問我,怎麼這麼粗糙,這麼多針眼,我怎麼說?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另一個男人病倒了吧。」
許南珊就是借題發揮,其實她的真實想法是:「季北辰,你在大學居然還對一個女生這麼好,好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人家不遠萬里找上了門。」她喜歡了他那麼久,可是也許他大學都沒有想到過她。
於是她一下委屈了起來。
季北辰捧起她的手,看著整片青紫的手面,心鈍鈍地疼了起來,他想說:「南珊,我做你的男朋友吧,別說留針眼,不管留什麼,我都喜歡。」但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等你好了吃后,我殺頭豬給你補補,一頭不夠兩條也行,兩頭不夠,弄個養豬場,你不是最愛吃肉嗎?」季北辰溫聲說。
許南珊一下笑了起來:「季北辰,你說的啊,別反悔,先給我立個字據。」
他看著破涕為笑的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南珊,只要你沒事,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個嚴小雅還在安城?」她小心翼翼地問。
季北辰無奈地點了點頭。
許南珊聳了聳肩說:「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對所有人都那麼好,記憶里不止一次了,上次什麼吳小姐不也是通過我,問你有沒有女朋友,還有什麼楊小姐。」
「那不過是舉手之勞。」
「拉倒吧,別人可不這樣想,換位思考,食堂里的阿姨多給你一點菜,你是不是也會想,這個阿姨一定對自己的印象不一樣。」
「助人為樂也有錯?」
「助人為樂沒錯,可是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從不拒絕就是你的錯,嚴小雅來找你,你怎麼不繼續接受?」
「那不一樣。」
「暖男不等於中央空調,你現在就是台中央空調,你所謂的舉手之勞,別人會覺得自己被特殊對待,然後就誤會了。」
「可是南珊,我對你那麼好,你會不會也誤會?」
許南珊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滿面通紅,她嘶啞著聲音說:「不會。」
「但我希望你誤會。」
「啊?什麼?」
「沒,我說去給你倒杯水。」季北辰快速轉移了話題。
「哦。」
「南珊,最晚明天,我會處理好和嚴小雅的事情,還有以後我絕對不會輕易答應任何女孩子的要求,除了你。」
兩天後嚴小雅回到了她的城市,兩天後許南珊也停止了掛水,但這一周的折騰,倒讓季北辰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
2010年上半年。
秦天和一個九零后開始曖昧不清。
聊天,約見面。
季北辰想:秦天有女朋友了,那他終於可以和許南珊一起了。
秦天約會的第N個周末,季北辰一本正經地看著許南珊,良久卻吐不出一個字。
許南珊慌張地跑到鏡子旁:「我的臉怎麼了?」
「南珊,我喜歡你。」那是季北辰第一次當著一個女孩的面說出這四個字,說完他便羞紅了臉。
許南珊詫異地轉過身:「我沒聽錯,你喜歡我?」
「從我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喜歡你,不可救藥,越是壓抑就越喜歡。」
一瞬間許南珊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季北辰,你是認真的嗎?」她單薄的身體立在鏡子旁,不可思議地問他。
他立正挺直脊背,雙手握著許南珊的肩膀:「我喜歡你。」說完直接將她攬進了懷裡。
「季北辰,你怎麼知道我也喜歡你,都沒徵求我的意見,就抱我。」
「許南珊,任我反射弧再長,我也能感覺到你喜歡我,但你一點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
「什麼?你知道我喜歡你。」說完許南珊捂住了嘴巴,這不是不打自招么。
「那你喜歡我嗎?」季北辰聲若蠅蟲。
「喜歡,你不是感覺到了。」
2010年3月31日。
初春的氣息還不濃烈,嚴冬的寒意依然侵襲。
她記得,那一天,季北辰要離開他們一起租住的小屋,因為公司搬遷,他思考了一周,決定還是跟著公司走。
許南珊在魔都出差,最後冒著丟工作的危險來送他。
她始終記得,當時自己的大義凜然,和視死如歸,面對科長的拒絕她說:「工作可以再找,但我最好的朋友要走了,我不能不送。」然後她連夜回到了安城。
他們第一次開房,在安城老街的那家客棧,許南珊想,這個日期她會永生不忘。
他生疏地將許南珊撞擊在牆上,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瓣,許南珊覺得自己幾乎窒息,她拚命的呼吸著,良久他才將她鬆開。
房間的暖氣開得很高,以至於不過一吻的糾纏,他便滲出了汗滴,他們的第一次,緊張、興奮、期待、無措……
許南珊放肆地偷襲起他的皮帶,他重新捧住她的臉,抱起她放在床上。
多年來的沉默和壓抑的感情噴薄而出,除了那個霸道的吻,他卻不敢用太大的力量,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捏碎了單薄的她。
她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痛並快樂著。
騰空的靈.魂指引著她在季北辰緊.綳的脊.背上抓出一道.道邪.魅的血.痕,和床單上那一朵梅花交相呼應。
季北辰顫抖著手撫摸著她的長發,她將他的手攤開,覆在了那朵血色梅花上。
「南珊。」他寬厚的手掌覆在床單上,抬頭對上許南珊晶亮的雙眸,最後兩個人漫長的擁抱在一起。
許南珊一度覺得,他和季北辰一起的夜晚似乎很短暫又似乎很漫長,短暫是因為,只要他們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不斷耗損的光陰,漫長是因為,那一通廝殺,似乎用著一輩子的力氣。
「北辰。」她發出兩個含糊的字音。
「嗯。」他也用很小很小的聲音答。
「今天是三月三十一,明天愚人節,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說了,明天才是愚人節,我想你想了四年,你說會騙你嗎?」
「原來你高中時就不純良。」許南珊咯咯地笑。
「是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這件事我想了四年。」
「切。」許南珊鄙視道。
那一晚,她枕著他的手臂,半刻都不曾挪開,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許南珊才翻了個身,季北辰的手臂已經沒了知覺,他咬著牙不停地說著疼,許南珊一下拿起他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晃了晃,季北辰面部瞬間扭曲在一起。
「許南珊,你是要疼死我嗎?」
幾分鐘后,季北辰的手臂恢復知覺,許南珊卻再次遭了殃。
他在她不斷的求.饒聲中,結束了這一場歡.愉,而許南珊的後遺症就是,連續幾天某個地方都碰不得水,否則會像針刺般生疼。
直到中午十二點退房前,他都是緊緊地抱著她,生怕一鬆手,她便從自己身邊溜走。
許南珊走在大街上,挽著季北辰的手,很自豪的說:「無數人想倒貼的季先生,居然被我拿下了了。」
「無數人?屈指可數好不好?」季北辰發出抗議。
「誇張的說法。」
「無數人喜歡的許小姐也被我拿下了。」季北辰跟著說。
許南珊伸手,便見陽光穿透指縫,撒在臉上,她不曾想到,看著那麼古板的的季北辰,私下來竟然那麼瘋狂。
她回憶起,昨晚他嘴唇肆意過的地方,像做夢一樣。
「許南珊,你一定是屬貓的,我的後背都被你撓破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卻還是嘴硬道:「有血一起流啊,這才證明咱們一起到過戰場。」
季北辰竟然無言以對,他用力伸了個懶腰,拉伸的雙臂顯得他更加頎長,許南珊仔細看著身旁的他,小聲說:「嗨,以後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想著想著,她將頭靠在了季北辰的肩膀上,嘴唇貼上他的耳朵:「季北辰。」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季北辰的心卻一陣悸動,瞬間燃燒了起來,他往一側縮了縮:「南珊,現在不要靠近我,有感覺。」
她拉著他又鑽進了方才的客棧里。
許南珊輕輕關上了門,季北辰從身後抱著她,許南珊輕輕的一聲呻.吟,更讓他燃燒了起來,他擁住她,吻得昏天暗地。
「南珊,要麼就這樣累死在床上吧。」季北辰不管不顧地說,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許南珊突然想笑,但看著那麼投入的季北辰,還是忍了回去。
最要命的事,白天的一場歡.愉,許南珊累到快要散架,季北辰竟然精神抖擻地坐在床上問她:「現在還疼嗎?」
「你說呢?」許南珊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委屈而柔軟地看著他。
季北辰的笑瞬間凝在臉上:「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地重複著。
「好的感覺比疼的感覺要多的多。」許南珊加了一句話。
季北辰驀然地望著她;「真的?」
「嗯。」
他們的愛情,在那個春天,像燃燒的罌粟花,絢爛且張揚。
2012年7月,正值梅雨季節,整座城市潮濕一片。
每到周末就失蹤的秦天突然回來了,更要命的是,他不承認和90后的那段曖昧,他誓死捍衛著曾經的那句話:許南珊是我唯一喜歡的女孩,唯一。
許南珊當時懵了,季北辰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顯然不知道,過去的四個月里,許南珊已經和季北辰一起。
「秦天,我們……」許南珊剛想坦白,卻被季北辰一下打斷。
「哥,你個90后什麼情況?你們沒有一起嗎?」
「沒有,就是正常的朋友,我喜歡的是珊珊,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天邊說邊看了許南珊一眼。
「秦天,我……「許南珊再次試圖坦白,季北辰卻看著她搖了搖頭。
很久以後,他們後悔了,那時她應該不聽他的勸阻,勇敢的說出那句話,勇敢地和秦天說:「你都去別人那裡兜了一圈了,還說什麼喜歡我啊,我喜歡的是季北辰啊。」
大概是經歷了90后風波,覺得虧欠許南珊,秦天對她越發的用心,不過那段時間,他總是發著許南珊和季北辰看不懂的心態,很顯然,那個心態不是寫給許南珊看。
終於在大雨下停的第一個周末。
季北辰說出了那句許南珊一直害怕聽到的字眼:「我們到此為止吧。」
那一天距離他們第一次一起,不過三個多月而已。
她看著為難掙扎又不知所措的他,問道:「是因為秦天喜歡我嗎?」
他坐在椅子上,遲遲不敢抬頭看她,自秦天的那句話之後,連續很多個晚上,他腦中的黑白小人一直打架,放棄與堅持,最後他選擇了放棄,就連往前的那三個月,他都覺得是偷來的時光。
「南珊,我欠我哥一條命,我怎麼跟他搶你?」
許南珊笑了,笑著笑著流下了眼淚:「那你愛我嗎?」
「愛不愛,你不知道?」他沒有正面回答。
她狠狠地在季北辰手臂上咬下了一口:「季北辰,我說過假如你不能給一個人未來,就永遠不要招惹她,是我誤會你了嗎?是嗎?你敢說是我誤會了嗎?」
他看著手臂上兩排猩紅的牙印,微微蹙了蹙眉:「南珊。」
她眼巴巴地望著他,希冀他能回心轉意,可是良久季北辰說;「南珊,我們有緣無份。」
「有緣無份?」她嘴角扯出一抹譏笑:「這是多少痴男怨女不能一起的借口?份難道不是自己爭取的嗎?你未娶,我未嫁,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我們有違道德倫常嗎?」
他聽著她聲嘶力竭地指責,一言不發。
許南珊說累了,便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默默流淚,她那麼愛他。
她無法想象,那些熱烈和痴纏居然只是美夢一場。
季北辰只是埋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