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回城被抓
按著村裡的習俗,我和老弟給外婆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
村裡人愛湊熱鬧,也都來吃了喪飯,但外婆和外公兩家的親戚,卻是一個也沒有來。
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外婆獨居這麼多年,但凡有點人情在,也都會過來看上一眼。
如今兩邊的親戚都避之不及,怕是害怕我讓他們分擔喪葬費吧!
出殯那天,我和老弟抬了棺,哭了墳,倆大男人跪在墳前哭得稀里嘩啦,周圍一起來出殯的人都說我和老弟是孝順的好人。
雖說跟外婆不是朝夕相處那種深厚的感情,但小時候多少也受過一些照拂。
再加上外婆孤苦獨居這麼多年,這幾天相處下來也增進了不少感情,但臨到頭了,卻只有我和老弟來送葬,心中不免苦悶和悲痛。
葬禮所有事項結束以後,我和老弟再次回到外婆家中。
那嶄新的老人椅泛著淡淡陽光,在朝陽下安靜而祥和。
就像外婆走的時候一樣,平靜而端詳,臉上還帶著淺淺微笑。
外婆是自然去世,沒有痛苦。
當她的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冥冥中有一道命運的指引,引導著我和老弟來到外婆身邊,陪她走完最後的時光。
「哥,這個老人椅怎麼處理?」老弟撫摸著老人椅,動作輕柔溫和。
「就放這裡吧,等到外婆頭七的時候,她回來了,也能再坐坐。」
我凝視著遠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可是哥,放這裡恐怕等不到外婆的頭七,村裡其他人見我們走了,便會直接來搬走老人椅。」
老弟的擔心不無道理,這兩天辦喪事的時候,就已經有好幾戶人家來問老人椅還要不要了。
臉皮薄、講禮一點的,還會問我們賣不賣,畢竟這是嶄新的老人椅,如果是我們買的,價格也會挺貴。
但東西一旦過了手,不管是過了一天還是一個小時,那就成了二手,二手就能狠狠砍價。
那些臉皮厚還不講禮的,就會直接問這椅子我們會不會搬走,如果不搬走,他們想直接拿走,一毛錢不掏。
而且,連續幾天的喪飯,很多人都欺生,啥也不幫忙啥也不貢獻,只管舔著臉皮來蹭吃蹭喝,還美其名曰:捧場。
果真是窮山惡水多刁民,這句話多少有些道理。
更別提,那些拖家帶口來蹭飯,還席間有說有笑,大聲開玩笑講葷段子,逗得一大片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對死者沒有絲毫的尊重。
要不是看在他們人多勢眾,我早就翻臉了!
我和老弟忍氣吞聲了幾日,畢竟出殯的時候還得靠這些人抬棺。
但現在終於可以跟這些人永無來往,想想我就心裡順暢得很。
突然,我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
「文才,我們把老人椅抹上油燒了吧,燒給外婆地下用,我也不想便宜那些蹭飯還蹭得理直氣壯的愚民,這幾天,我受夠了。」
老弟看向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忽然賊兮兮地笑說道:
「哥,既然要給外婆燒東西下去,咱就把外婆生前用的那些全都給她老人家燒下去,免得我們走了以後,有人來『抄家』!」
老弟說得對,燒了也不留給那些一心只想佔便宜的人!
於是,我和老弟開始整理外婆的所有家當。
凡是值錢的能燒的,統統堆到老人椅旁邊。
那些稀碎的極個別不能燒的,我們決定打個包,拿到外婆墳頭的墓碑後面刨個小坑埋起來。
一番折騰,一個多小時過去。
我和老弟還真翻出了不少老古董。
但那些都是屬於外婆和外公的東西,所以我倆也沒動什麼歪心思,全都物歸原主,一把火燒成灰燼。
青煙散去,灰黑相間,我和老弟背上各自的背包,踏上了回城的路。
只不過老弟手中多了一個大木箱子,裡面裝著外公生前做木匠那些工具。
再次回到千里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
我和老弟剛下飛機,就被一陣寒風吹得三腿發抖。
阿凱已經在機場下面的停車場等候,他說盧茵茵也跟了過來。
我和老弟從山裡回來,加上這幾日也沒有換洗,可以說是灰頭土臉,十足地村裡人剛進城的模樣。
出了機場,我們來到地下停車場,阿凱報了位置,我們便挨著找了過去。
在偌大的停車場里走了十分鐘,我們終於找到了阿凱所在的車位。
阿凱早早地便下了車,站在車頭左顧右盼,在等待我和老弟的到來。
「文山,我們在這裡。」阿凱剛看見我們轉過彎兒,就立即高聲呼喊向我們揮手。
我老弟加快步子,急急走過去。
「阿凱,你不是說茵茵也來了?」我看了看車裡車外,沒有看見盧茵茵。
阿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在他說話之前,停在我們車斜對面的車子突然打開了車門。
我和老弟紛紛側頭看去。
只見王隊從裡面走了出來,隨後盧茵茵和她的父母也跟著下了車。
在他們車旁邊的另一輛車也跟著打開了車門,從裡面走出了好幾個在警局見過的警察。
我心中預感大事不好,我竟然被賣了!
但此刻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我立即伸手抓住老弟的手臂,防止他害怕逃跑,造成更大的誤解。
王隊帶著盧茵茵等人走了過來,其餘警察將我們團團圍住,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我看向老弟,老弟顯然十分緊張,我又抓緊他的手臂,示意他要淡定。
老弟這才隱藏起自己內心的緊張,表現出一副還算從容淡定的表情。
「王隊,這麼巧,你抓兇手抓到機場來了?」
王隊的一隻手放在身後,直覺告訴我,他正握著槍。
我和老弟在外婆家差不多住了一個多周,按照王隊的辦事速度,他應該早就查到了對張小武做手腳的老弟的小弟。
然後一番審訊和一番查詢,知道老弟是混社團的,是個有危險的人物,所以才做出了隨時拔槍的動作。
但老弟是無辜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抓走,於是我立馬舉起雙手。
「王隊,你別衝動,你帶這麼多人是來抓我的嗎?如果是,我跟你們走!」
王隊並沒有收起拔槍的動作,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弟道:「我們的目標不是你,是你弟弟,江文才。」
我立馬解釋道:「王隊,我弟弟是個良民,你不要抓錯了好人!」
「哦?是嗎?我已經查清楚,那天晚上,除了趙合禮去偷卸剎車片,還有一撥人帶著工具去切割了剎車片。」
王隊頓了頓,繼續道: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戴口罩戴帽子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提著一瓶油,偷偷灌進了剎車油里。」
「根據現場監控,從那人挽起的手臂上,我們發現他有一個很明顯的龍形刺青。」
「根據調查,我們得知,切割剎車片的人是你弟弟手下的小弟,而你弟弟手臂上也有一個龍形刺青!」
「不可能!」
我竭力反對道,老爹一向管得嚴,老弟不可能去紋身。
王隊卻是冷笑道:
「可不可能,你讓他把袖口挽起來,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