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曼思離開
她靠過去仔細一聽,卻清晰的聽到他嘴裡一直在說「我是冤枉的,不是我,不是我。」
沒想到那天卻成了她與父親最後一次見面,父親血肉模糊的遺體被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是她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從那天開始,她就生活在了噩夢之中,父親含冤而死,葉氏非但沒有給她們一個說法,反而連撫恤金都剋扣了去。
母親的病因為深受打擊而越來越重,可是她們家那時候已經一點多餘的錢都沒有了,沒辦法她只好中途輟學,一邊在小餐廳打工賺錢,一邊照顧病重的母親。
可是,不到一年,她的母親也終於扛不住而撒手人寰。
她覺得她的天塌了,唯一支撐著她活著的信念也塌了。
她買了一瓶安眠藥,一口氣吃了一大把,她躺在床上,想象著這一年多所經歷的一切,她突然就不想那麼輕易的死了。
她死了,她父親的冤屈就永遠不能平反,那些害他們的人就會永遠逍遙法外。她猛的站起身,用手指拚命的挖著自己的喉嚨。
那時候她就發誓,如果這次她能僥倖不死,那她一定要讓那些冤枉他父親的人全部受到懲罰。
現在,仇沒報,仇人卻告訴她一直以來她所堅信的,並為之付出的所有全都是錯誤的,這叫她怎麼能夠接受?
蘇韻笑著搖頭,「別想騙我,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你?誰知道你所謂的那些證據是不是你一手捏造出來的?」
葉君陽冷笑一聲,「信也好不信也罷,等你到了警局,警察會親自向你闡述清楚。」
「什麼意思?」蘇韻的臉瞬間僵硬。
葉君陽姿態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我說過了,新賬舊賬我會一齊跟你算,別的我就不提了,四年前,折在你手上的我女兒的命,還有害得夏星重傷入院的始作俑者,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
「那是肖麗娜乾的,與我又有什麼干係!」
「嘖嘖嘖,還敢說你父親冤枉,瞧瞧你那副嘴臉,跟你那死去父親的德行又有何區別!」
「葉君陽你!」蘇韻氣急攻心,全身的怒火頃刻間像是要從頭頂迸發出來。
「怎麼?生氣了?把你那力氣留著去蹲監獄吧!」
「正東!」葉君陽大聲喚道。
「BOSS?」
「將蘇小姐請出去吧。」
「是!」正東說著一把拉開後車門,「蘇小姐,請!」
此時的蘇韻哪裡還有一絲力氣,她灰白著一張臉,卻再也沒有勇氣去跟葉君陽對視一眼。
回程的路上,正東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老大,您在車上究竟跟蘇韻那女人說了什麼?怎麼上車前下車后她就像是判若兩人一般?」
葉君陽微眯著眸子,領帶也被他拉得鬆鬆垮垮,「能說什麼,把她不知道的事情如實相告而已。」
「您是說…她父親貪污受賄一事?」正東試探著問道。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對方打垮,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正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您為什麼還由著她逍遙法外?」
「逍遙法外?」葉君陽嗤笑一聲,「恐怕此時她的家裡已經有客人在等著她了吧。」
折騰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夏星意外的沒有睡覺。
葉君陽輕輕的走過去,從背後把她的腰圈住,「在等我?」
夏星回過頭,「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出去辦了點事。」
每當嗅到夏星頭髮上的香味,葉君陽都會有些情難自禁,他用鼻子在夏星臉上輕輕觸碰著。
夏星卻絲毫興緻也無,她轉過身面向葉君陽,「曼思走了。」
「走了?」葉君陽眉毛一挑,「她要離開劉嘉豪?」
夏星搖搖頭,「大概吧。」
「放心吧,他們離不了。」葉君陽說著繼續吻向夏星。
「你怎麼知道?」夏星不勝其擾,心中卻又記掛著曼思。
「直覺。」
「直覺?這種事哪能光憑直覺就…」
「葉太太,良宵苦短,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果然是良宵苦短,夏星覺得這覺還沒睡到兩個小時,怎麼天就又大亮了。
只不過,叫醒她的不是太陽,而是一早就等在別墅外面的劉嘉豪。
夏星下樓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昔日沉穩,內斂的模樣此時一點都看不見了。
他一見到夏星就迎了上來,「夏星,曼思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夏星看著他眼睛上黑色的陰影,「你昨晚一夜沒睡?」
劉嘉豪著急的擺了擺手,「先別說這個,夏星,你老實告訴我,曼思她究竟去了哪裡?」
夏星無力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劉嘉豪一臉的不相信,「夏星,你是她的妹妹,她最好的朋友,她去哪兒能不跟你說嘛?」
「那你還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她不也沒跟你說嗎?」
劉嘉豪突然就愣住了,他頹喪的垂下胳膊,「是啊,她不也沒跟我說么,我竟然連她為什麼離開我都不得而知。」
夏星嘆了口氣,「你跟蘇韻是怎麼回事?」
「蘇韻?」劉嘉豪驀地抬起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以為做的很隱蔽,卻忘記了曼思是個多麼敏感的女人,早在三年前她就發現了你跟蘇韻私交甚密的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隱忍等待,就是為了看有一天你能不能回頭,可是你好像讓她失望了。」
「三年前?」劉嘉豪呆立在原地,「我跟蘇韻根本就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種關係。」
「我都親眼看見了。」夏星看著他,「那家茶藝會所,你是如何在車旁等的她,又是如何跟她親密的走進去,這些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
「根本就不是…」
「不是什麼?孤男寡女在包廂內一待就是幾個小時,誰知道你們在裡面做什麼!」
劉嘉豪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麼說曼思也一定看見了?」
「豈止看見!這三年來你們每一次私會,她這個傻瓜都會在會所外面默默地看著你們!」
「夏星,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劉嘉豪煩躁的說道,「蘇韻於我,就像是妹妹一般,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發生點什麼,每次在茶藝會所見面都是聊的工作,如果你要不信,我可以將蘇韻帶過來你親自問她。」
「大概沒有機會了吧。」葉君陽自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你沒看今天的報紙?」
劉嘉豪一臉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心裡卻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韻已經被警察抓走了,就在昨晚。」
「什麼?」劉嘉豪愣愣的看著他。
夏星也有些吃驚,她看向葉君陽,「她為什麼會被警察抓走?」
「你們莫非忘了,四年前曼思與你被綁匪劫走的事?」
「這與蘇韻又有什麼關係?」
葉君陽冷峻的看向劉嘉豪,「跟她的關係大了,當初所有事情的主謀,策劃,全都由她一人完成,劉總不會至今被蒙在鼓裡吧?」
「這怎麼可能?」劉嘉豪一千個不相信,「蘇韻她是有些計謀,但是心腸還不至於如此歹毒,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我想起來了!」夏星忽然說道,「她的聲音,她的聲音跟當年其中一個綁匪的聲音一模一樣,怪不得那時候我總覺得那麼熟悉,原來竟是她…只不過當時她喬裝成了一個男人所以我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葉君陽點點頭,「沒憑沒據的話我不會亂說,況且她的罪責也不止這一條,當年就連肖麗娜也差點被她滅口,留她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在外面多待一分鐘,都是對她的恩賜!」
此時的劉嘉豪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打擊一個接著一個,炸的他頭都快四分五裂了,他緩緩的蹲下身,抓著自己的頭髮,彷彿只有這樣,頭疼才能有所緩解。
夏星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也有一絲不忍,她走上前去,「你也別太著急了,興許曼思只是出去轉轉,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不會的…不會的…」劉嘉豪喃喃的說道,「她說的那麼決絕,就連離婚協議也已經簽上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