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寒假來的快去的也快
期末考試的日子定在了元旦一周之後，岑棐雅每天多加了一個活動，那就是陪付梓潼去自習室自習。
自習室在圖書館的地下一樓，環境寬敞明亮又安靜，每個人都自覺遵守自律。岑棐雅從圖書館二樓的圖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回來，付梓潼看到了后便小聲的問她：「你拿了什麼回來？」
「原版德語小說，要看么？」岑棐雅把書的封皮拿起給她看。
「打擾了打擾了，你怎麼不看專業書啊？」
「上課的時候看，我英語每天都做了兩套試卷，已經夠了。」
「果然，學霸還是學霸。」付梓潼說著向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岑棐雅笑了笑，隨即岔開了話題，「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
「好奇什麼？」
「當初你選的專業不是你最喜歡的嗎？怎麼還這麼怕考試呢。」岑棐雅疑惑的看著她。
「唉，」付梓潼嘆了口氣，「你不懂，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想辜負自己。」
「嗯挺好，我家梓潼長大了。」岑棐雅欣慰的笑道。
「去你的。」付梓潼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一本書。
「噓。」岑棐雅的食指貼近了嘴唇間，雙眸睜得很大。
付梓潼點了點頭又忍著笑將地上的書給撿了起來，隨後便繼續自習。
岑棐雅也偷偷笑著，只不過她想著方才付梓潼說的那句話后，便有點無心學習了。
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想辜負自己。因為喜歡曾楚熙，所以才不能辜負自己。岑棐雅暗自想著這恰似合理而又不那麼合理的邏輯。
自主複習周已經過去了一半，付梓潼已經按照岑棐雅教給她的方法，整理出了所有科目的知識點和重難點。
岑棐雅看著滿滿當當而又很有層次感的筆記簿，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付梓潼笑嘻嘻：「老師辛苦了。」
「不辛苦，我也只是陪伴。而且我也幹了自己的事情。」岑棐雅看了一部德語小說，雖然沒有看完，但是也積累了不會的生詞，算作成長了吧。
期末考試那天，沒有下雪。
今年冬天的雪真的少的出奇，岑棐雅都沒有見到過幾次，她還有半年的交換生生涯就要回F市了。
估計也看不到一場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風景了。
考完試，清理寢室，收拾行李，和室友們道別，是每個大學里都能見到的場面。但好在下學期還會再見。
曾楚熙開的路虎停在了寢室公寓樓下，他不忍心岑棐雅乘坐長達十幾個小時路途的火車回家，所以才打算親自開車送岑棐雅去機場。
易詩和方悅是本地的，乘坐地鐵或者公交就可以回家了。付梓潼肯定是跟岑棐雅一起，還有郁甫和焉澈也是一路的。
岑棐雅拉著行李箱和付梓潼一起下樓，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曾楚熙后，有些面露難色。
曾楚熙淡定從容的接過了她的行李箱，「像之前說好的，我送你去機場坐飛機回家。」
明明就沒有說好。岑棐雅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這樣想著。
付梓潼大概能想到這倆人是因為什麼，便出來打圓場：「哎呀，我們本來都已經買好火車票了，阿雅你怎麼不早說？」
岑棐雅看著付梓潼一臉問號。
「這樣吧，你幫我買張飛機票，我送你家阿雅一起回F市，至於郁甫和焉澈嘛，就讓他們倆自己去坐火車吧。」付梓潼打得這小算盤美滋滋。
真是容不得岑棐雅反抗。
後來她只好和付梓潼一起扔下郁甫跟焉澈坐飛機走了。曾楚熙也一臉滿意的表情開著車去工作了。
在飛機上，岑棐雅和付梓潼並坐在一排。
「你為什麼不接受曾楚熙對你好？」付梓潼提出疑問。
「沒有啊，我覺得我跟他之間都是坦誠的。」
「不是，你完全可以接受他給你買飛機票，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話雖如此，可是我覺得不好。」
「你是不是覺得有所虧欠？」
「嗯，差不多吧。」
「那就還是不夠坦誠，真正的情侶之間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真的嗎？」
其實在愛情里，岑棐雅完全就是小白，她也還在學習和探索當中，如何愛人跟如何被愛一直都是她前二十年裡所涉及不到的盲區。
岑棐雅和付梓潼落地到F市的西橋機場后，倆人一起拿到了行李便向等在出站口的陸謹走去。
陸謹早都已經不只是岑棐雅的學姐了，也是朋友家人，陪著她和奶奶度過那些灰暗日子的家人。
付梓潼看見陸謹也很熟悉，彼此打了招呼就往相反方向走了。陸謹是來接岑棐雅回家的，付梓潼也得回自己家。
岑棐雅和陸謹一路上的話不少，差不多都是圍繞著奶奶來聊的。
岑棐雅：「很感謝學姐這段時間那麼照顧奶奶，學姐辛苦了。」
陸謹開著一輛自己的MINI，「你這說的哪裡的話，你奶奶早都已經是我奶奶了。」
「也是，」岑棐雅終於想到問起這輛車的來源，「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也就前不久吧，用我自己存的一點錢和我家裡人的錢買的。」
「那確實方便了不少，以後你就開著它回南京吧。」
「我到過年的時候回南京，實習期快結束了，再接下來就是準備畢業論文了。」陸謹支支吾吾了一會，才偷偷跟岑棐雅說道，「其實我有想生活在F市的打算，但家裡人不願意，所以我還正在考慮。」
「不論你將來在哪裡生活，我都支持你。」
「嘿嘿。」陸謹賣萌一笑，開著MINI很快就回到了奶奶家。
岑棐雅一進家門，就抱住了奶奶。
「奶奶，你可想我？」
「想，老想你了。」奶奶激動的差點掉出了眼淚。
岑棐雅動容的看著奶奶，她感覺才半年不見，奶奶就好像已經比她矮了一截，心裡有點茫然，奶奶果然還是老了。
岑棐雅更緊實的抱了抱奶奶，她想把這半年不見的思念都給填進彼此柔軟的心裡，深深感受著彼此的愛意。
陸謹：「好了好了，今晚我們就做一頓好菜，來歡迎阿雅回家吧。」
奶奶：「好，那我可要做幾個我新學的厲害的菜給雅兒嘗嘗。」
「嗯嗯，我一定都吃完。」岑棐雅笑著說。回家的感覺真好。
寒假裡，曾楚熙和岑棐雅煲電話粥。經常一打就是十幾個小時，因為曾楚熙白天要工作，所以就是晚上的時候，兩個人講完電話聽著彼此的呼吸聲睡著，然後早上起來再接著講話，一直講到曾楚熙要出門工作。
岑棐雅白天的時候就去市中心圖書店裡打工，每天來看書的人也多，生意好報酬高。主要是岑棐雅除了打掃書架整理書籍以外，閑暇時間裡還可以看自己想看的書。
岑棐雅在做前台的時候，看著手裡的書，聽到有人進來后便頭也不抬的喊了一句：「歡迎光臨。」
半晌沒有動靜回應，岑棐雅才又抬頭望了一下，反應有些遲鈍，在詫異了一秒鐘之後才趕緊放下書本，道：「你怎麼來了？」
曾楚熙笑著面對她走來，「聽你說你在這上班，我今天來F市工作就不知不覺的路過這了。」
「不是不知不覺，肯定是因為你想我了。」
「對，就是想你了。」曾楚熙用了撒嬌的語氣。
「我也想你。」岑棐雅看著他，不自覺的說，「你明天還在F市嗎？」
「不在，我今天晚上就走了。」
「這樣啊，是不是越臨近過年你就越忙啊。」岑棐雅似乎察覺到了他工作的一點點規律。
「是啊，有衛視春晚，央視春晚都來找我上節目，看起來你男朋友還是挺紅。」曾楚熙講得有點小得意。
岑棐雅點了點頭：「對啊，我家男朋友太紅了，都沒辦法陪我過年。」
「你埋怨我了？」
「沒有。」
「如果你埋怨我，我就不走了，專門留下來陪你過年好不好？」
「不好，你還是認真工作吧，我知道你有你的職業，我怎麼可能會埋怨你。」
「是嗎？」曾楚熙看了一眼手腕處的手錶，抬頭看著岑棐雅，「那我先走了。」
「好。」
「拜拜。」
不知道為什麼，岑棐雅看見曾楚熙轉回頭的那一幕，她好像感覺他有點不太開心。
除夕夜的時候，曾楚熙給岑棐雅包了個數字不大但是很有寓意的紅包，他用微信轉給了她。但對於岑棐雅來說，這數字其實也蠻大的了，總共是五百二十元錢，是我愛你的意思。
岑棐雅一下子覺得，她和曾楚熙有點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因為在他眼裡小數字的錢，在她眼裡都算是大錢，原來愛情不僅僅只是喜歡就可以促成的，它需要經歷很多磨合跟磨難，甚至需要經歷精神世界的一種摧殘跟較量，才可以抵得過內心世界的豐滿和外界世界的影響。
自從那之後，曾楚熙就再沒聯繫過她了。
也許是他忙，也許是他在排練，也許是他在錄製節目，總之他快忙乎了一整個寒假，岑棐雅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