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休了王爺
下朝回王府的路上,賀鴻博就聽到街頭百姓在議論紛紛,說賀王府新接回來的乞丐王妃蘇梓潼其實是個寡廉鮮恥的女人,曾背著王爺和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賀鴻博當場就被這流言氣得就怒不可遏,打發管家回府送和離書來,狠下心要同這不要臉的女人斷絕關係。
崔管家領命前腳剛走,後腳賀鴻博就後悔了,他並不是想要和離,只是氣頭上說了氣話。
蘇梓潼曾在他失憶期間貼心照料自己是真,曾經的恩愛和拜堂時的心動是真,三年前王府侍衛尋來時,自己不辭而別也是真,賀鴻博心中有愧,於心不忍。
賀鴻博沒想到自己匆匆趕來,竟會聽到蘇梓潼要和自己永不相見。
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賀鴻博氣還沒消,就聽到蘇梓潼抬眸,淡漠地附和道:「王爺說的極是,民女不配。」
這是賀鴻博不曾意料到的事情,賀鴻博一愣,就聽到蘇梓潼又道:「所以民女要休了王爺,從此王爺愛娶什麼樣的女子為妃,都與民女無關。」
蘇梓潼臉上的笑意未褪,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賀鴻博卻被她那無所謂的笑容深深的傷害到了,總覺得自己的憤怒和憐愛都是一場笑話。
賀鴻博瞪大眼睛看著她氣到說不出話來,最後憤然轉身,惡狠狠地問道:「你當真要和本王和離?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王爺說錯了,民女不想和王爺和離。」蘇梓潼還是回答地很快,賀鴻博心頭一動,嘴角來不及勾起就聽到蘇梓潼繼續淡漠地說:「民女不和王爺和離,因為民女是要休了王爺。」
一看到賀鴻博,蘇梓潼就會想到自己慘死的兒子阿陽。
雖然面前這人不是直接的殺人兇手,但是卻也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了這場災難。
他根本不配!
蘇梓潼一想到這,態度變得無比堅決,勢要同賀鴻博一拍兩散。
蘇梓潼的話猶有千斤重,墜得賀鴻博心口一疼。
賀鴻博轉身,對上了蘇梓潼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
幾乎是頃刻間,賀鴻博的理智崩潰了,憤怒如決堤的洪水席捲而來,淹沒了他。賀鴻博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用充血的眼睛死盯著站在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頓地森冷道:「好,好得很,本王就遂了你的心意!來啊,拿紙筆來,本王要休了這個女人!」
蘇梓潼只感覺渾身一輕,感覺如釋重負。她終於可以不用再受人擺布,委曲求全了。
蘇梓潼緊繃著的身體突然垮下,緊接著兩眼一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在蘇梓潼徹底失去記憶的前一刻,她似乎聽到貼身侍女夏蟬驚恐地在喊自己。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賀鴻博在夏蟬呼喊的時候就快步跑上前去查看情況,只見蘇梓潼慘白著臉躺在夏蟬的懷裡,雙目緊閉,唇色發白,額間冷汗直冒,已然是昏厥過去了。
賀鴻博突然慌了,直接將人摟在自己懷裡,一遍遍地呼喊著蘇梓潼名字。
賀鴻博雙目赤紅,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懷裡的虛弱的女人。
暈厥過去的蘇梓潼丟下了先前的防備,看起來沒有那麼要強。前額的大塊胎記都被碎發遮住了,露出了另外一邊姣好漂亮的臉,愈發顯得虛弱可憐。蘇梓潼實在是太瘦了,賀鴻博摟著她,感覺懷裡的人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什麼分量,愈發心疼起來。
「快去請大夫來!」賀鴻博張皇吩咐道,然後直接將人橫抱起來,準備帶走。
夏蟬卻突然躥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說:「王爺,你不能帶小姐走!」
賀鴻博暴怒,呵道:「蠢東西!」
夏蟬哭得泣不成聲:「當初是王爺不辭而別,懷了孕的小姐才會被蘇家趕了出來,流落街頭。這三年來,小姐帶著小少爺過得是什麼樣的苦日子,王爺可曾知道分毫!王爺心裡本就沒有小姐,又何必再來帶小姐回去!王府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龍潭虎穴,小姐生性單純,哪裡斗得過別人,還請王爺大發慈悲,讓小姐好好在這養病吧!」
「養病?!」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隱隱浮上心頭,賀鴻博逼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蟬哆嗦著跪倒在地,嗚咽道:「小姐當年難產,身體大不如前,大夫說,若不好好療養,怕是沒幾年好活了…」
賀鴻博如遭雷擊,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他錯愕地望向懷裡虛弱無比的女人,絕望地吼叫著:「柳太醫,給本王將柳太醫找來!」
柳太醫是賀鴻博的專屬御醫,醫術高超。在賀鴻博將人安置回王府不過片刻,柳太醫便匆匆趕來,進去給暈倒的蘇梓潼查看情況。
賀鴻博守在塌前,半步都不願意離開。
賀鴻博惴惴不安地問:「太醫,王妃她情況如何?」
柳太醫收起東西,轉身笑眯眯的對著賀鴻博說:「恭喜王爺,王妃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卻沒有注意到賀鴻博瞬間黑下去的臉色,柳太醫繼續解釋道:「只是王妃她身子底差,胎相不穩,想要保住這個孩子怕是得廢些心思,不然保不住。」
三個月的身孕啊!
他將人從鄉下接來安置到梧桐苑也不過四個月,拿這來歷不明的孩子還是又是誰的?!
蘇梓潼肚子里孩子恰好證明了流言非虛,賀鴻博身形不穩,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許是賀鴻博的臉色過於難看,柳太醫便試探著開口問道:「這保胎葯,開還是不開?」
賀鴻博猛然回神,感覺喉間湧上腥甜,是鮮血的味道。
賀鴻博沉下眸子,無情地拒絕了:「既然保不住,就不要保了。」
一向乖巧的小女人先是同人珠胎暗結,后是爽快同意和離,事情接連三的發生,讓賀鴻博的情緒有些失控,智商逐漸消失。賀鴻博暗下決心,既然蘇梓潼不惜頂撞自己也要逃離自己,維護背後之人和那人的孩子,那他偏偏不能讓人如願!
柳太醫冷汗涔涔,可是看王爺的臉色,卻又不敢多問什麼,只好照著吩咐去了。只不過這孩子,柳太醫著實覺得可惜,不是保不住,而是不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