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以，龍珠在哪？」大皇子手持靈劍，不急不緩的問。

「不能說，殿下。」柳明一邊廝殺一邊搶在太子開口前嘶吼，雖然他不知道小殿下是如何得知龍珠的存在，但是，這個東西……就算是死，他們也不能交出去。

「說，在哪？」大皇子眉眼一沉，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鮮血沿著劍身不住往下滴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你殺了我吧。」太子無畏亦無懼的閉上眼。

「觀朝槿，你別以為本王不敢？」大皇子頓時氣紅眼，手中劍刃也愈發愈深入太子頸子，現在他只需要一用力，太子的人頭就會立即落地。

「大殿下，不可衝動，大局為重。」

正在和柳明交手的那位金丹高手突然抽空開口道，很明顯，這位金丹高手也是知道他們此行目的是什麼，也由此可見，他們還有殺不得太子的理由，柳明聞言倒是微微鬆了口氣，還好，他們此行並不是想要太子的命。

大皇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出的嗜血情緒，發紅的眼死死地注視眼前的少年，一個前朝太子而已，憑什麼他這個正兒八經的皇長子不能動他？

他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是個卑賤的半妖而已，有什麼殺不得的？

大皇子不甘的雙眼緊盯著對方，半晌，他突然嗤了聲，看著太子鬆鬆一笑：「皇弟，你這說的什麼話，皇兄疼你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殺你呢。」

「說吧，龍珠在哪？」

大皇子收回靈劍，笑著又問。

短短几秒鐘，他就變幻了好幾張臉，太子心想，若是小莫子還在，定是要吐槽一聲，這麼會變臉，上輩子一定是一張臉譜吧，可惜……

小莫子已經死了，

就在不遠處，死不瞑目。

「本宮不知。」太子看著他的眼，淡淡的開了口。

「不知？」大皇子嗤的一聲笑了，「你怎麼可能不知，你剛剛不還用這個威脅本王，想要和本王做交易嗎？說吧，龍珠在哪，只要，你把龍珠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和柳將軍，如何，這個交易很划算吧？」

「是很划算，但本宮真的不知。」太子語氣很平穩，他說他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在他先前看見的未來中，大皇子確實是因為龍珠殺了柳明和小莫子，可是龍珠……

他從頭至尾都不知道在哪。

方才，他也只是想要誆大皇子放過小莫子和柳將軍而已，只是現在看起來，那些命中注定好的事情是容不得更改的，不管他如何干預，阻撓，小莫子還是會死。

大皇子聞言眼睛眯了眯，他雙眼緊盯著少年臉上的每一點反應，聲音低沉：「皇弟，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龍珠到底在哪，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和柳將軍，我說到做到。」

「不知。」

「好。」大皇子伸手指著他，連連說了幾個好，而後他猛地將手中的劍再次架上太子頸子里，目光陰鷙的又說，「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

「殿下。」

「大殿下，不可。」

柳明和那名金丹高手異口同聲的制止大皇子的暴行，然而，站在大皇子跟前的太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暴怒的大皇子，而後垂下眼皮，面無表情的閉著眼睛等死。

大皇子登時就炸了。

呵，這小子當真是塊硬骨頭不怕死啊！他都這麼生氣了，要殺他了，結果，這死孩子就好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杵在哪裡，擺明了一幅『你愛殺不殺』的喪氣模樣。

身為一個愛面子的皇子，他怎能不糟心？

他都這麼凶了，敵人居然不怕他？

看著軟弱的前朝太子，大皇子此時簡直都要氣炸了好嗎！

偏偏這時候，他帶來的那個金丹高手不能為他分憂也算了，還在不斷的提醒他不能衝動，他可去他娘的衝動吧，可是……大皇子明白，現在就算自己再怎麼火冒三丈，也沒用。

這死小孩確實是殺不得。

父皇留著他大有用處。

可是那個金丹高手和柳明打了半天，還沒有分出一個勝負來，見狀，心情很不愉悅的大皇子逮著機會就把火撒到那金丹高手身上：「叫個屁啊，本王知道該怎麼做，倒是你，磨磨蹭蹭半天都不能把人幹掉，就你這樣的算個屁金丹高手啊。」

金丹高手在大皇子那裡吃了癟。

為此，他對上柳明的招式變得更加的凌厲兇殘了，而，柳明被這名金丹高手給纏上，根本無暇顧及太子，兩個人從殿中打到大殿外，又從殿外打到殿內……

大皇子再次把靈劍收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個只比他小三歲，身高卻不及他胸口高的小太子，勾著唇說：「你再不說，柳明可就死定了。」

太子睜眼，沉吟不語。

其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龍珠在哪。

他看著大皇子走到他的身邊，譏諷的開口說，「都說妖怪是沒有良心的，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觀朝槿，你知道嗎？因為……你，鳳棲行宮裡的人，全部都死了。」

太子不語。

「也是因為你。」大皇子又說，「你的侍從，就是那個叫小莫子的小太監，死了，現在整個冷宮裡……除了我的人，全都死了，還有，你眼前這個叫柳明的男人，很快也要死了，你若想救他，那就告訴我，龍珠在哪？」

眼前這人容貌昳麗，年不過十五，面容尚且有些稚嫩，眼底卻隱隱有殺伐狠厲之氣，周身流淌著一股特屬於天家的孤傲，如此，說是意義風發也不為過，太子修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了幾下，他知道，眼前這種人才是宮人口中的翩翩公子。

只可惜，他們無緣相識。

「本宮不知。」太子輕聲說道。

大皇子倒也不惱，他看著他，冷冷牽了牽嘴角，而後嘆息一聲：「觀朝槿，本王原念你是塊硬骨頭，本來想好好待你，未料……」

他語氣沉重得好似是太子將他惹得他傷心至極一般，停頓須臾，他笑著說：「未料，你竟這般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若不成全你，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太子不語，眼中一片沉寂。

擺明了一副隨便他想怎麼樣都行的模樣。

又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該死表情，大皇子眼睛一眯，猛地伸手抓住了太子的頭髮，他揪著他的頭髮迫使他看著自己，又說，「觀朝槿，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半妖，你以為你是誰，你當真以為你穿上這身太子袍服，你就是個人了？」

「不，你就是個妖怪。」不給太子說話的機會，大皇子看著他譏諷的又說道，「先帝一世英名，可是卻生了你這麼個妖怪，難怪，他要把你禁足在鳳棲宮中，想來，他也是怕你會毀了他百年清譽，說起來，他這也是作繭自縛，要不是因為你，他現在或許還不會死。」

「你們會得到報應的。」太子頭皮被他緊緊的揪著，痛苦的開口。

「報應？哈哈。」大皇子忽然仰頭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夠之後，他一腳將太子踢倒，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根長鞭，狠狠的一鞭抽在太子身上，獰笑著說，「觀朝槿，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有報應的，但是，百因必有果，先帝的報應就是你，你要是個人，估計，這天下也沒有本王父皇什麼事了，可惜，你是個妖怪。」

「殿下，」柳明見狀目眥欲裂，顧不得自己的對手就要衝過去救人。

「你的對手是我。」金丹高手攔住了柳明的去路。

「滾。」柳明揮劍斬向他，卻被他輕飄飄的躲閃了過去，此刻，柳明的心已經亂了，他現在無心戀戰，只想去救人，可他的對手又豈會給他這種機會。

一時間，柳明的處境頓時落入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