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女神般的人物
朦朧的月色下,向來喧鬧的別墅區內半點聲音都沒有,墓地般寂靜,帶著極度恐怖的陰森,讓人由心底生出一股冰冷。
血腥,瀰漫在整座別墅區域的上空,帶著讓人噁心的嘔吐感,讓那群往別墅區方向走去的人停下了腳步,互相之間望了一眼,從對方的臉上同樣看到了擔憂和,深深的恐懼,彷彿被冰冷的蛇信子纏繞著脖子般的窒息感。
「隊長,這裡似乎……」一個年輕的男子顫抖著唇,試圖不讓自己看起來這麼膽小,但是他的聲音泄漏了他內心的恐懼。
「死了很多人。」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軍裝男人握緊了手裡的衝鋒槍,這個時候只有槍才能給他安全感,只要有槍在手,他才覺得自己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繼續前進。」被稱為隊長的男人面色如常,發出了指令,他的冷靜也讓隨行的人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如戰神般的隊長並沒有被嚇倒。
但是,這個男人的無名指微微彎曲著,這個小動作並沒有被他身旁的男子忽略,而看到這個動作的那人,眼中滑過一抹詭異的神色,似笑非笑。
這一行人繼續前進,穿過了一片完全沒有聲音的別墅區,走到了最後的小區泳池,一個個都像見了鬼似的,蒼白了臉色,雙眸瞪得像銅鈴那般,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什麼是人間煉獄,這就是。
諾大的游泳池裡,無數屍體漂浮在上面,死狀慘不忍睹,鮮血淋淋的樣子連他們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都一陣反胃,原本清澈見底的池水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殷紅的池水中滿是浮屍。
「隊長……嘔……」剛才那個年輕男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已經捂著胸口,彎下了腰乾嘔了起來,面色蒼白如紙。
那個被稱為隊長地男人不用回頭,都知道自己身後那幾個人的臉色,他知道自己這次輸了,那人果然比傳言中更可怕,預言了他會營救失敗,甚至預言了他會死在這裡,只是,他不甘心,不相信他付出了一輩子忠誠的國家會這樣對他。
他不相信,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隊長,認輸吧。」剛才握著衝鋒槍的男子,走上前拍了拍隊長的肩膀,語氣沉重,「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只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會勉強地來一趟,想要最後再為自己努力什麼。
隊長沉默著,終於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垂下了高昂的頭,有淚水,落在了地上。
在另一棟別墅里,幾雙眼睛盯在監視器上,緊抿著唇,但是卻掩飾不住喜悅。
「去把他們帶回去吧。」一個男子的聲音,沒有情緒的起伏,卻有一份安撫人心的淡漠,男子轉過身看著手下,微微挑眉,「肯斯蒂諾隊長單獨帶走,小姐要見他。」
「是。」說話間,幾個人魚貫而出。
說話的男子凝著淺笑,渾身上下散發著貴公子般的優雅尊貴,他負手而立,舒了一口氣,「復仇,是讓人愉快的。」
這話是那個丫頭告訴他的,似乎是想到了那個笑起來溫潤如水的丫頭,男子的眉宇間流露出了幾分溫柔,這次出來了那麼久,自從八年前一起來了日本,他們就沒有分開過這麼久呢,還真是……有點想念她了。
「羽堂主,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說話的是男子的保鏢,高大的身體幾乎是男子的兩倍,可是偏偏這人對男子的恭敬神態,讓旁人看起來滑稽極了。
「走吧。」轉身往直升機方向走去,當他們離開地面之後,男子輕輕拿了一下手裡的按鈕,靠在窗邊,欣賞著下面一片別墅區如煙花綻開般的絢麗,火光衝天的華麗。
「下次別用這麼貴的炸彈。」男子蹙眉,半晌之後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是。」他的保鏢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不著邊際的語言,很淡定地扯開話題,「其實堂主不必這麼趕著回去,事情結束了可以休息幾天,您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靠著椅背,閉著眼假寐,半天才回了一個字,『唔』,便沒了下文。
坐在一旁的保鏢,也只好嘆了口氣,堂主和小姐約定離開兩個月,今天是最後一天,所以才會趕著回去,他雖然知道,但是看到堂主臉上的疲倦,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兩個小時以後,直升機落在了渡邊社大樓的樓頂,男子撫了撫發疼的額際,緊了緊風衣,一派優雅地走下直升機,已經有好幾個人來接他了。
「琴默,你怎麼來了?」男子挑眉,奇怪地問道。
渡邊社裡,除了小姐,也就是如今剛剛在今年十九歲成年禮之後成為社長的渡邊沐藍,只有三個人需要特別注意。
一個是渡邊社的羽堂主,和小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林羽臣堂主,聽聞他們兩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形影不離,羽堂主英俊瀟洒,優雅溫柔,是整個日本黑道中最讓女人們神魂顛倒的男人,但是他對任何人都冷冷淡淡,只有對小姐才會露出溫柔迷人的微笑,所以大家私底下都猜測羽堂主喜歡小姐。
另一個是小姐的貼身保鏢,琴默,一個被人誤認為是女人的男人,長相陰柔,容貌精緻,沒有人知道他師承哪裡,但是他是唯一一個身手跟羽堂主不相上下的男人。聽說他的身邊除了小姐,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他經常和一堆男人在一起,結果那群企圖對他沾染的人都被剁下了雙手,扔在大街上。
最後一個則是渡邊社的月堂主,月泠,是個美到極致,如女神般的人物,但是她的冰冷殘忍,比她的容貌更讓人印象深刻,所以即使她美成那樣都沒有人敢去挑戰她。聽說她對誰都異常冷漠,連對小姐也是不假辭色,不過因為她的能力出色,所以誰都不敢多說什麼,畢竟連小姐都不在意,別人就更沒有必要在意了。
「小姐說你肯定是趕著回來的,讓我押你去睡覺,睡滿十個小時再去見她。」
「……」
抗議無效的林羽臣,只能被壓去大樓的休息室睡覺,他無奈地倒在床上,難以入睡。
其實,這幾年裡他的睡眠一直都很不好,原本因為林家滅門的事件讓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爹地媽咪滿眼悲痛地望著他地樣子。後來他開始接受訓練,身體和精神都保持了高度的警覺性,很淺眠,只要有一點點聲音就會醒過來,連著幾天不睡覺也沒什麼關係。
後來,這件事被沐藍知道了,她便想了很多辦法讓他休息,還找來了很多心理醫生和催眠師,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了一些好轉,但是現在偶爾出去做事也經常會連著幾天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累。
側過臉,便看到了床頭柜上的一杯牛奶,牛奶下壓著一張紙條,寥寥數字一看就是沐藍寫的,這小丫頭還擔心他不肯休息,親自寫了便條催促他休息。
心底一股暖流滑過,他坐起來喝牛奶,帶著些許的甜味,應該是放了些蜂蜜的關係,這個習慣只有沐藍知道,林羽臣嘆了一口氣,這個小丫頭,明明對他沒有那種心思,卻事事都做到最好,要不是他太清楚她心裡的那個人是誰,他恐怕就會誤會了。
只是,就算知道她心裡的人是誰,又怎麼樣呢?
他,依然沒辦法放棄,不是么?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會變成一種習慣,一種活下去的習慣。
空曠的室內射擊場,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白色的襯衣,一條黑色的牛仔褲,戴著護目鏡,瞄準遠處的槍靶,槍聲連綿不絕,動作連貫地沒有半點猶豫,十幾槍開完之後才放下槍,拿下了護目鏡。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帶著明晃晃的笑意,甜美而溫暖的微笑,讓人打心眼裡喜歡。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像極了漂亮的芭比娃娃,不過她靈動的雙眸,彷彿一眼便能看透一切的睿智,又讓人相信她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小女孩。
「小姐,人帶來了。」琴默的聲音再次響起,隨之而來的十幾個人的腳步聲,沉穩非常,一看就是經過長期的訓練。
「小煙,我餓了。」沐藍將手裡的東西隨手一丟,朝著和琴默一切走進來的女子撒嬌,一副甜美小女生的模樣。
「知道了,小姐的點心已經準備好了。」被成為小煙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寵溺地望了沐藍一眼,指了指休息室。
沐藍點點頭,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不大,被分為兩部分,用一塊厚厚的地毯分割。沒有地毯的那一半只有幾個沙發椅子,而另一邊有地毯的同樣放著幾個沙發,不過沙發上面放著幾個可愛的娃娃和靠墊,看起來應該是屬於沐藍的。
走到地毯邊,沐藍脫下了鞋子,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看起來更嬌小了幾分。
「你把我帶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肯斯蒂諾冷著臉問到,他的雙手被反銬在背後,倒是沒有絲毫淪為階下囚的示弱,反而用一雙獵人般的目光緊緊地盯住眼前地小女孩。
說實話,他被震驚到了。
他們其實一直都在尋找渡邊社的消息,尤其對於社長的猜測非常多,以他做事手法來看應該是個經驗老道的男人,粗曠、冷靜、殘忍、野蠻,他們曾經派出過很多特工來尋找這個人,但是每次有一點線索之後都會被掐斷,所以他們相信這個社長還是個非常敏銳的人。
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小女孩,甚至看起來還沒有成年。
「我上個月剛滿十九歲,成年了。」沐藍的聲音軟綿綿的,卻透著幾分沉靜,和年紀不符的成熟。
「我不認識你。」被戳破了心思,肯斯蒂諾有點尷尬。
「可是我認識你,你出生於俄羅斯,卻在十六歲回到阿聯酋為當地政府效命,二十歲的時候加入特種部隊,成了那裡面年紀最小的,三十歲的時候升為少校。你的父母都是迪拜高官,你曾經救過一個男人,東方言。」說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沐藍的手指微微一曲,不著痕迹地輕輕顫抖一下。
「你認識言?」肯斯蒂諾皺眉,當時他們都在北歐,機緣巧合下救了言一命,當時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很不友善,所以他們並沒有相處多久,他就因為任務而離開了那邊。
沐藍淺笑不語,看著肯斯蒂諾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溫和,她點點頭,「我認識言。」
而且還,交情匪淺。
「你抓我,跟言有關係?」肯斯蒂諾很聰明,只一句話便明白了關鍵所在,只是這份關鍵讓他更有一點雲里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