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調歌頭
在最風光的時候,被人攪了局,王士才的心情自然不爽,但在看到對方身邊的兩個女子之後,卻突然改變了想法。
剛才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便知道這兩個女子樣貌不錯。
眼下看過之後,王士才更是驚為天人。
大一點的風情萬種,小一點的冰清玉潔,都是人間極品!
作為一個情場老手,王士才自然知道這時候要是冒然斥責這小子,只會招來兩個女子的厭惡。
倒不如反退為進,讓對方自曝其短。
如此一來,高下立判,想必兩個女子也就知道如何抉擇了。
想到這裡,他換上一副笑臉,謙謙君子般地說道:
「這位公子如此看輕在下,想來一定是位高手,既如此,何不上台應戰,若是敗了,這聽潮樓的月……頭名,便是閣下的了!兄台有美人在側,想必定然不會讓她們失望吧……」
王士才一番話說得有禮有節,現場不少人暗暗點頭。
之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楚陽身上。
「我沒興趣。」
楚陽淡淡瞥了一眼,將幾枚銅錢扔在桌上,便要帶著兩女離開。
這年頭阿貓阿狗都想學人出來撩妹了?
可惜小爺我懶得湊這個熱鬧。
楚陽霸道地牽著呂氏姐妹的小手,弄得兩個女子一臉羞紅。
「怎麼,閣下莫非不敢?」
眼見自己被赤裸裸無視了,王士才眼中閃過一抹怒意,直接撕破了偽裝。
楚陽停住了腳步。
王士才一臉嘲諷道:
「聽潮樓的頭名可是有五千文賞金呢,有了這些錢,可夠你幾輩子花了,難道真的不動心?」
「噗嗤……」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面兩個女子捂嘴輕笑起來。
楚陽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
「兩位這是……」
王士才回想著自己的言語,沒發現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啊。
這時候,突然有人跑到了楚陽跟前,有些遲疑地說道:
「您莫非就是那個……楚公子?」
「哇!居然真的是您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那個小廝一臉激動地看著楚陽,大聲嚷嚷道:
「諸位!他就是琉璃杯原本的主人!也是《君莫笑》那首詩的作者,我在悅來軒見過他,不會認錯的!」
「什麼!」
伴隨著小廝的聲音,現場響起了一片驚呼。
悅來軒琉璃杯的事情,在沛縣早已是盡人皆知。
人們在為琉璃杯瘋狂的同時,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個寶貝原本的主人到底是誰,賣掉寶貝背後的原因又是什麼。
在那首《君莫笑》詞出來之後,人們對於這位主人身份越發好奇了。
現在看到了真正的主人,由不得他們不激動起來。
怪不得那兩位美女笑個不停呢!
「人家隨隨便便一個琉璃杯就賣了一萬文,又哪裡會將這五千文放在眼裡,還說什麼夠人家幾輩子話,這不是搞笑么!」
「楚公子,今日可有詩句留下?若能留下,鄙人願花一萬文買之!」
「楚公子,若是不嫌棄,可否到席間一敘,老夫也想一睹少年人風采!」
周圍人的話,猶如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王士才的臉上。
剛才他有多麼囂張,有多麼不可一世,眼下就有多狼狽。
他目光怨毒地盯著楚陽,臉色更是變得鐵青起來。
原本他以為自己不管身家,還是才華肯定都是穩穩壓對方一頭的。
卻沒有想到卻落到個自取其辱的下場。
論錢財,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琉璃杯這樣的寶物。
論才華,那首《君莫笑》已經在沛縣造成了轟動效果。
他也聽到過,自是比不過的。
看著楚陽以及身邊的女子,王士才額頭上已經有了冷汗。
他現在已經有些騎虎難下的意味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就在所有人盛情相邀的時候,另外一位婦人站了起來。
「楚公子,莫非那『芙蓉托』也是你所創?」
婦人一臉痴迷地看著楚陽,猶如一個粉絲看到自己偶像一般。
她和寶來閣掌柜有些交情,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個令沛縣全城女子瘋狂的「芙蓉托」竟然是出自於一個男人之手。
那個男人是誰她不清楚,只知道是個年輕人,叫做楚陽。
她今天出門,原本也是想著到寶來閣碰碰運氣,卻發現芙蓉托早已經賣光了。
現在看到正主,婦人一路小跑過來,抓住楚陽的胳膊死死不肯放手。
「楚公子,您能不能給寶來閣說說呀,就賣奴家一套嘛,大不了我付雙倍價錢就是了!」
「額……」
在呂雉和呂素殺人般的目光中,楚陽尷尬地從女子手中掙脫開,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望著這一幕,現場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那個也是他做的?真的假的?」
「琉璃杯也就罷了,畢竟是個死物,可『芙蓉托』卻絕對是個生金蛋的母雞,那得賺多少錢啊!」
「這位楚公子莫非是財神爺轉世不成,做啥成啥!沛縣好多年沒有出過這樣的人物了!」
在被認出「芙蓉托」創始人的身份之後,整個聽潮樓都陷入了一片瘋狂之中。
男人們也還罷了,只覺得被這樣的小子榨乾了自己的腰包,既無奈又有些不甘心。
現場的女人們可就受不了了,全都朝楚陽沖了過來。
要不是有呂雉和呂素護駕,估計楚陽瞬間就會淹沒在女人們的裙袍之中。
到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去關注僵在一旁的王士才了。
一個聽潮樓的頭名是厲害,可你再怎麼厲害又如何比人家年少多金的貴公子呢!
這個世界無比現實!
不!老子不服!憑什麼他就能集萬千種愛於一身!
憑什麼啊!
王士才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神色,直接吼了出來。
「楚陽,你要是有本事就和我一決高下!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英雄好漢!」
「嘩!」
他這一嗓子,讓現場一片嘩然。
往日儒雅的貴公子形象,也伴隨著這一聲怒吼,在人們心中徹底崩塌。
「哼!原來此人是這種品性,真是白瞎了這副皮囊了!」
「宵小之徒罷了!楚公子不必理會!」
「會寫幾首破詞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呸!」
大家看向楚陽,不少人已經站起來開始勸楚陽不用理會此等惡徒。
面對著眼前眾多女子那一臉狂熱的模樣,楚陽輕輕嘆了口氣。
他原本只想在這邊簡單吃頓飯而已,哪想到竟弄出如此風波。
只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楚陽淡淡瞥了一臉怨婦像的王士才,搖了搖頭。
「你這又是何必呢……」
說罷,輕輕握了握呂家姐妹的手,給了她們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轉身朝著高台走了過去。
他每走一步,周圍人就朝旁邊挪開一點。
待他登上高台之時,所有人都已經聚集在了台下。
楚陽淡淡一笑,拿起早已備好的毛筆,在一張無比精緻的絹帛上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位聽潮樓的清倌人走到旁邊,神態恭敬地替楚陽研磨。
隨著楚陽寫下的第一句,女子空靈的聲音在高台上響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一時間,聽潮樓一片死寂,只剩眾人喘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