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看著眼前這片茅草屋,從小到大她就在這裡長大,余白亦的內心自然是複雜不已。
司徒嬌就站在旁邊,不過,她卻沒有舉劍,而是將紅炎插在了腳邊的地面中。
余白亦看她,手中流月不放,問她,「司徒嬌,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要投降嗎?」余白亦笑,將流月抱在了懷裡,「你要是識時務,主動投降,待師父故去,我成為了掌門,說不定我會考慮放你一馬,讓你平平安安,或者就留在這裡,當我的侍從,與我作伴……」
司徒嬌嗤笑一聲,卻沒答話,而是噗通一聲,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她是面對著主屋的,她一跪,余白亦心頭就一跳。
「司徒嬌,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跪什麼?」
聲音冷厲,心頭卻莫名的有些慌。
這是什麼感覺?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心頭莫名的有些難過?
這是怎麼了?
卻看到司徒嬌不斷的磕頭,額頭抵在地面的青石磚上,一連磕了九個頭,司徒嬌這才作罷。
到了這會兒,司徒嬌才看向余白亦,冷冷的說,「余白亦,不得不承認,這兩年裡,你變的比我厲害,我打不過你。」
這根本就是廢話,這兩年間,司徒嬌一直處於失憶當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武功的事,自然是荒廢的。
雖然現在是恢復了記憶,但時間真的太短了,不過是一晚的功夫,她都來不及重溫、恢復,就那麼的和余白亦對上了。
其實,也還算是她底子深厚,這要是一般人,就這麼上陣,被流月一擊,不死也得脫層皮。
反觀余白亦,雖然她也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武功一直被壓制,形同普通人,好在她遇到了江容,在與他合二為一之後,她就衝破了禁術帶來的反噬,武功得以恢復。
武功一恢復,余白亦就有意識的開始鍛煉,甚至還專門去了衣被山重新修行,等到武功恢復了七七八八,她才下山來。
兩人原本就是伯仲之間,這麼一來,兩相對比之下,余白亦自然是略勝司徒嬌一籌。
說實在的,聽到司徒嬌承認她不如她,余白亦並沒有多大的高興。
余白亦問,「我知道我比你強,但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在向誰磕頭?」
司徒嬌譏誚,「在這裡,除了你我,還住著誰?」
「這主屋裡又住著誰?」
「你明知故問。」
余白亦說,「你少廢話,這是師父住的屋子,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對著師父的屋子磕頭?」
「師父她老人家好好的,你對她磕頭,你是在咒她死嗎?」
司徒嬌看著余白亦,搖搖頭,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給我吃,給我喝,還教我武功,我感激她都來不及,怎會咒她?」
「余白亦,到現在你還感覺不到嗎?這座屋子裡,早就沒有了師父的氣息,師父她老人家早就走了。」
余白亦頓時愣然,她不相信,她大聲的反駁,「你放屁!」
「師父她武功蓋世,她活了那麼久,她長命百歲,怎麼會逝世,這不可能!」
「司徒嬌,你別拿話來矇騙我,我不相信。」
司徒嬌並沒有在意余白亦對她的咆哮,而是紅了眼眶,慢慢的說,「師父有沒有在,師姐,你是最熟悉師父的人,她要是知道我們回來了,她會不現身嗎?」
「我知道,兩年前,我們出現了裂痕,生死相對,可不管怎麼說,我們依然是師父的徒弟,她對我們視如己出,她不會不管我們的。」
司徒嬌所說的,真真擊中了余白亦心頭最後一絲強硬。
司徒嬌說的一點都沒錯,師父要是在,一得知她們回來,她肯定會出來迎接的,說不定,在她們觸犯到迷魂陣的時候,師父就該來了,一如她們曾經去山下歷練歸來那樣,師父站在山腳下等她們。
可是,今兒個,直到她們到了家門口了,卻依然不見師父的蹤跡。
師父極少離開山頂,便是要走,也是很快就回來的,從來沒有超過一天。
然而,現在,整片茅草屋都安安靜靜的,除了蟲叫鳥鳴,再無其他聲息。
師父,她真的走了?
這時,就聽司徒嬌說,「師姐,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該和你說清楚了,免得你心有芥蒂,對師父心懷怨恨。」
余白亦心中悲痛,臉色卻木然,她說,「你要和我說什麼?」
司徒嬌說,「兩年前,師父之所以讓我們相爭掌門之位,說起來,也都是為了你著想。」
「其實,師父她是偏心的,比起我來,她對你更好,而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還老是責怪她老人家。」
余白亦皺眉,「司徒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師父她對誰更好,你心裡有數。」
「她要是對我更好,她會多教你一招,卻把我蒙在鼓裡,像個傻子一樣。」
「她要是對我更好,她就該直接把掌門之位傳給我,而不是讓我們比武相爭,贏的人才能勝任。」
司徒嬌卻說,「錯了,全都錯了。」
「師父的用心,你根本就不理解,只知道一意孤行,自以為是。」
余白亦問,「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