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余白亦豎起耳朵,認真的聽。
司徒嬌說,「早在我們比武決勝負之前,師父就已經立了我為下一任掌門,只是名不正言不順,暫時沒有對你說罷了。」
「而為了不讓你有任何疑心之處,也為了讓你心平氣和的接受,師父才想出了比武爭位的計策來。」
「師父是最了解我們的,她一直都知道,論武功,我不如你,論機靈,我也不如你。但是,為了保證我能在這場比試中勝出,師父破格教了我幾招。」
「這幾招招式是師父這幾年自創出來的,這幾招都是大殺招,一旦用了,必要見血。」
「因為招式太過血腥霸道,現在又是和平時代,實在沒有必要流傳下來,所以,師父從未教過我們。但為了確保我能打贏你,師父只好破格教給了我。」
「這也是為什麼師父多教了我幾招的緣故。」
余白亦問,「司徒嬌,照你這麼說,師父既然是我親生母親,她為什麼不傳位於我,反而傳給你,為了讓你順利接位,還這麼處心積慮。」
「難道我就那麼不適合繼承這個掌門,我就那麼的入不了她的眼?」
余白亦心力交瘁,只是這些不問個清楚明白,她心裡始終有個疙瘩,無法開解。
司徒嬌卻是搖頭,「師姐,你想錯了,你是師父的女兒,她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優秀,她比任何人都高興,都自豪。如果可以,她自然是願意讓你來繼承她的衣缽。」
「只是可惜,現在不是以前,在這個熱武器時代,武功已經不是主流了,金錢才是最大的殺器。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為了習武而幾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山上修行了,人人都嚮往大都市的生活。」
「這是大勢所趨,不管是我們傾城派,還是別的門派,都很凋零。」
「再就是,我們傾城派的規矩太過於苛刻了,沒有情,沒有愛,與世隔絕。」
「師父她自己受夠了這樣的枯寂與折磨,她絕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也踏入和她一樣的命運。」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你再待在傾城派。她希望你能找到心中所愛,與他過幸福的日子,而不是像她那樣,靠著記憶過活,然後守著這個古老的傾城派,寂寥度日。」
「她是傾城派的掌門,不管這個時代如何變遷,她都有這個使命和責任,將傾城派繼承和發揚下去,但她又不想看到你重蹈她的覆轍,所以,她必須再找一位女弟子,培養她,好讓她日後繼承她的一切。」
余白亦動容,「……你就是師父找的那個繼承人?」
司徒嬌點頭,心頭頗為苦澀,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現,還微笑著說,「這麼說起來,好像我很悲慘似的,其實不然。」
「就像我之前說的,若不是師父救我於水火之中,只怕我活不了這麼久,早就死去了,是師父的到來,給了我重生,給了我光明。我這一條命都是師父賜給我的,打從心裡,我都很感謝師父。」
「所以,當師父告知我一切的時候,我那時候雖然有些茫然,但我還是坦然接受了師父對我的安排。」
「我這條命都是師父賜予的,現在還能繼承師父的衣缽,我覺得很好。」
「我和師父計劃的很好,在我們比武之時,我使出師父教給我的新殺招,你從未見過,肯定不知如何招架,比試的結果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贏,你輸。」
「到那時,師父就可以宣布我為下一任掌門,而你,則要按照師父提出的條件,離開傾城派。」
「至於廢武功這句,不過是師父的戲言,目的是為了讓你全力以赴比試,這樣,即便輸了,你也會輸的心服口服,不會再生端倪。」
「師姐,你看,師父多了解你,她把你有可能產生的反應和應對都設想了出來,我們都以為萬無一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們誰都沒想到,你竟然偷看了禁術,還學了其中一招。」
「你不爽師父多教了我幾招,以為師父偏心,再加上比武又輸了,氣急之下,居然就將禁術給使了出來。」
「禁術啊,那麼強大、暴戾的戰術,一旦使出來,毀天滅地啊。」
便是現在說起來,司徒嬌還是心有餘悸,害怕不已。
「這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而後果,也自然沒有人猜的到。」
禁術一出,司徒嬌被正面打中,承受了絕大部分的力量,被打入懸崖,生死不知。
而余白亦自己,也遭受到了禁術的反噬,胡亂暴走之下,闖進了沈七七所在的小區,昏死在垃圾堆里,若不是被沈七七發現,並送她就醫診治,只怕她也是香消玉殞了。
至於司徒嬌,運氣也還不錯,遇到了季淮大哥正好在山腳下散心,被他所救。
只可惜,記憶喪失,記不起往事,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最後季淮給她取了名,叫做香香。
正是這樣的際遇,才有了本書。
也是機緣巧合,余白亦稀里糊塗之下,拔出了江容的靈心劍,成為了他的天選之女,而余白亦也就此找到了心中所愛,更是在與他靈肉合一之時,恢復了武功。
不得不說,世間萬事萬物,早就註定好了,緣分天成。
季淮和香香相愛了,為了在一起,不顧父母的反對,強行結了婚,成為了夫婦。
而季淮和江容又是最好的兄弟,一來二去的,余白亦再度與司徒嬌相遇,只不過彼時,雙方的身份有了轉變。
余白亦是江容江大少爺的未婚妻,未來的江太太,而司徒嬌,則成為了季淮的妻子,季夫人,為了孩子的事,很是傷神。
不過,這些,在此時此刻,已經顯得沒有多麼的重要了,在余白亦的心裡,比起這些解釋來,她更在乎的是師父,也就是她親生母親的下落。
「師父呢,她真的走了嗎?」余白亦問,哀傷不已。
「她武功那麼高,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去了,不過是過了兩年,她到底怎麼了?」
司徒嬌眼眸含淚,她說,「是啊,師父那麼厲害,如果不出任何意外,她會活到長命百歲。」
「偏偏,她為了救我,用她的身軀幫我抵擋了你打來的那招禁術!」
師父多厲害的人啊,余白亦一使出禁術,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她本來就在觀看她們兩個的比試情況,一看到余白亦如此瘋狂,司徒嬌命在旦夕,想也不想就沖了過來,擋在了司徒嬌的前面,硬生生用身體承受了那一擊大招。
也正是因為如此,司徒嬌只是遭受了餘波的攻擊,被打入懸崖,雖然受傷嚴重,卻是性命無憂。
也是司徒嬌摔的不夠好,正好碰在一塊大石頭上,這才造成了記憶力的短暫喪失。
如果沒有失去記憶,即便是被季淮所救,她也不會與他產生那麼多的糾葛,而是速速回來,照顧師父。
這些事,在失去記憶時,司徒嬌根本就不記得,但是,昨晚的記憶恢復,她一切都想起來了,心中悲痛萬分,也是十分的悔恨。
是以,在今日與余白亦匯合之後,無論怎麼樣,她都將余白亦帶回了她們傾城派,目的就是為了與余白亦說個清楚。
而余白亦呢,在聽完了司徒嬌所言之後,心裡不知是何感受,反正臉上卻是哭哭笑笑,喃喃自語,「原來,師父是我打死的。」
「我竟然打死了我自己的親生母親。」
余白亦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淚無聲的落下。
到了最後,她哭出了聲音,越哭越大聲,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司徒嬌也不阻止,她看著余白亦哭的如此傷神,心中也是悲痛,眼淚掛在臉上,久久不曾散去。
司徒嬌的聲音清清淡淡,很是悲涼。
「師父在承受了那一擊之後,身體就不太行了,偏偏我們兩個都不在身邊侍候,沒有人照顧她,也沒有人幫她煎藥。」
「也就過了兩個月吧,師父吐了血,在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再後來,師父不想再受這樣的折磨,便使用了秘術,就此坐化而去。」
「師父在立我為下一任掌門之時,曾交給我一枚掌門印信。」
「這枚印信之中,其實蘊含了師父的一些意念,可以傳達信息給掌握這枚印信的人。」
「我記憶恢復之後,一拿到這枚印信,師父的信息就傳達到了我的腦海之中,所以,一到山上,我就跪拜師父。」
余白亦哭的泣不成聲,「都怪我不好,我明明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回來,卻總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我不願意麵對,我就那麼逃避,我一次都沒回來,明明離的並不遠,我卻沒回來過。」
「要是我回來了,照顧師父,她也不至於……」
「她是我打死的,我卻來看都不看她一下,我怎麼那麼壞,我不是一個好徒弟,我也不是一個好女兒……」
「師父,母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