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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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月餅那句話越心驚,再仔細回想重新遇到都旺,這一切實在太過巧合!而且都旺的聲音和相貌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同,更何況這個心裡早已變態的人,怎麼可能保持這麼平靜的心態。
何況他跟我們說的那些話,聽上去合情合理,但是又似乎在哪裡少了些邏輯。
如果不是都旺,他會是誰?
或者他就是都旺,被傑克用了什麼法門控制了?比如催眠?
而我們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為什麼會捲入其中?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萼住的那條街區。
我抬頭看著一排鐵欄階,上面的井蓋有幾個排水孔,灑著柔和的月光。想到如果出去,有可能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正對著我腦袋,心裡多少有些怯意。
月餅一路和都旺說著話。都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是月餅問的事情卻又都能回答上來,這又動搖了我們倆的判斷。
我把小丫頭綁在背上,爬上台階,順著排水孔看去,視線能看到的範圍內沒什麼人。小心地挪開井蓋,現在已是凌晨三點多,街上空無一人。
我和月餅各背一人,從下水道爬出,我辨了方向,看到萼的居所,沿著街邊貓著腰跑了過去,正要敲門,卻被月餅制止。
都旺又陷入了昏迷,我把小丫頭放下時,發現她居然又長了不少,已經是出落成十歲模樣的漂亮小姑娘。
月餅把都旺斜靠在門前,眼睛迷成一條線,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烏雲遮月,天地間頓時陷入灰暗的虛無中,一道閃電破空而劈,留下開膛破肚的血色殘紅。悶雷聲滾滾而過,風雨呼嘯而來,肆無忌憚地砸在我們赤裸的上身,潮濕中帶著點冰涼的快感。
小丫頭和都旺在門口位置,橫出的門檐把雨擋住,恰巧形成了一柄保護傘。
「來了!」月餅低聲喝道,迎了過去。
奇怪的感覺!
徹骨的寒氣從街頭席捲而來,由黑暗中撲向漫天大雨!
遠遠走來三個人,中間一人就像是走在溫暖的陽光下,讓任何一位少女都能為之著迷的臉上,嘴角微微上翹,掛著邪邪的微笑。又一道閃電劃過,金黃色的頭髮下是一雙淡藍色近乎發白的眼睛!
傑克!
在他身邊兩人,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濕,暴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長發被雨水打成綹,濕漉漉地貼著肩膀。
只是這兩個女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膝關節很僵硬,每一步不像是邁出,而是用身體帶起腿,機械地踩進雨水裡。
傑克對著我們揮了揮手,更強的寒氣爆出,彷彿凝固了時間空間,阻擋了雨滴,天地間只有這三個人一般。
「當兩隻被貓玩弄的老鼠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不錯,不過我們是貓,你是老鼠。」月餅微笑著回答,像是和多年未見的老友寒暄。
「哈哈哈哈哈哈……」傑克仰天狂笑著,良久才收起笑容,傲然喊道,「知道對天吐口水會是什麼下場么?就如同這雨水,落到自己臉上。」
「所以你滿臉都是雨水。」我並肩站到月餅身邊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