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雲山上
七月驕陽似火。
午時,從白雲山上,走下來一老一少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正值豆蔻年華,面容姣好的姑娘。她肩上背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竹背簍,手裡拿著一把小鐵鎬。走在後面的是一位四十多歲,滿面紅光的中年人。他肩上也背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竹背簍,手裡拿著一把小鐵鎬,緊跟在姑娘後面,踏著山路下山。
老人名叫柳智才,出生於中醫世家。他從小跟著家人學習醫術,學成后離家行走江湖,以行醫為生。他到陳家村行醫時,遇上了本村姑娘陳榮英,兩人一見鍾情,柳智才就再也不走了。柳智才娶了陳榮英后,就在陳家村定居下來,在陳家村及其附近村寨治病救人。姑娘名叫柳慧心,是柳智才和陳榮英的獨生女兒。柳慧心從小聰明伶俐,尊敬長輩,經常幫助母親幹家務活,深得村裡人的讚譽。她跟父親學醫后,又經常跟隨父親上山採藥,四處出診,現在十里八鄉也小有名氣。
今天一大早,柳慧心就跟著父親上山採藥,父女倆採集了足夠的草藥后就下山了。
與此同時,從白雲山山頂上,也走下來一老一少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濃眉大眼,步伐矯健的少年。少年左肩上扛著一捆柴火,腰帶上掛著一個插著匕首的皮鞘,右肩上斜挎著弓箭,手裡握著一支長矛,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走在後面的是一位五十多歲,滿臉蒼桑的老人。老人左肩上馱著一隻已死的黃麂,腰帶上也掛著一個插著匕首的皮鞘,右肩上斜挎著弓箭,手裡握著一支長矛,緊緊追趕前面的少年。
老人名叫陳榮達,青年時去白雲城的城主家當家丁,中年後返鄉。他發現白雲山上植被茂盛,獵物很多,就購置了狩獵用具,以打獵為生。陳榮達因生活貧困,四十歲才娶妻,之後妻子難產,生下一個兒子後去世。陳榮達請來私塾先生陳榮望給兒子取名,陳榮望見陳榮達抱著的兒子,眉清目秀,十分喜愛,就給他算了一卦,當算出他身上竟然擁有非凡的天命時,就給他取名陳昌睿,希望他將來聰明睿智,光宗耀祖。陳榮達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陳昌睿養大。陳昌睿從小就懂事聽話,跟父親習武,在家儘力幫助父親多做家務,父子倆相依為命。陳昌睿把一柄長矛使得出神入化,射箭也能百步穿楊。陳昌睿經常跟父親上山打獵,他已經成為了父親在獵場上的好幫手。
因為在白雲城當差時也見過一些世面,所以陳榮達深知文化的重要性。他省吃儉用,供陳昌睿到村裡的私塾念書。私塾先生陳榮望學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方圓百里的村民看風水選墓穴的事都要找他幫忙。陳榮望特別用心地培養陳昌睿這個學生。而天資聰慧的陳昌睿,在先生的教誨下,飽讀詩書,勤學苦練,再加上先生經常帶著他走村串戶行陰陽之事,他很快就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才子。每當有人稱讚陳昌睿時,陳榮達的心裡就很是欣慰,覺得陳昌睿為陳家爭了光。
陳昌睿念書的學費,是靠販賣打來的獵物掙來的,為了多賣獵物增加收入,陳昌睿就盡量多跟父親一起上山打獵。
雖然先生在收取陳昌睿學費時,只是收個意思,從來也沒有全額收過,但陳昌睿父子倆在心懷感激之時,更是勤奮打獵,儘力多交。
昨晚,陳昌睿聽父親說要準備上山去打獵,他就去向先生請了假,今早陪父親上了白雲山。他們在山頂上碰到了一隻麂子,陳昌睿用弓箭射死了它,然後又撿拾了一捆燒火柴后,父子倆就下山回家。
柳慧心父女倆來到了碧水潭邊。
碧水潭,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白雲山的半山腰。夏天,柳慧心採藥回家,經過碧水潭的時候,經常跳到碧水潭裡游泳。現在,望著一潭碧水,在正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柳慧心心裡,又產生了想下水游泳的衝動。她缷下背上的背簍,放在路邊,又把手裡的小鐵鎬放在背簍里,對父親說:「爸,我去洗個澡。」然後就歡快地跑向碧水潭。
柳智才看到女兒又要下水游泳了,就也缷下背上的背簍,放在路邊,然後坐在路邊等待柳慧心。
柳慧心跑到碧水潭邊后,看看四下無人,就躲在一塊岩石後面脫下衣服,並把衣服裹成一團放在岩石上,然後裸身跳進了水裡。
柳慧心小時候,就跟著父親在這碧水潭裡學習游泳,所以她水性很好。因為柳慧心從小就堅持裸泳,所以自從柳慧心的身體開始發育之後,父親就不再和她一起下水游泳。柳慧心像蛟龍般,在碧水潭裡一會兒劈波斬浪,一會兒上下翻騰,盡情揮灑著青春的活力。
一會兒,陳昌睿父子走到了柳智才身邊,陳昌睿首先向柳智才打招呼道:「柳叔叔好!」
柳智才回答道:「你們好!昌睿,今天又跟你爸上山打獵啦!」
陳榮達隨後也向柳智才打招呼道:「柳大夫,今天你也上山採藥啊!」
柳智才回答道:「是啊,榮達兄,我跟慧心也剛下山。今天天氣實在太熱,慧心到碧水潭裡洗澡去了。」然後,他用手拍了拍地面,說道:「你們也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吧!」
「好的,昌睿,我們也一起歇息一會兒。」陳榮達說道。
「好!」陳昌睿回答道。他將柴捆放在路邊,並將弓箭也放在柴火一起,然後到柳智才的身邊坐下。
陳榮達隨後將麂子、長矛跟兒子的東西放在一起后,也到柳智才的身邊坐下。
柳智才、陳榮達一邊休息,一邊開始聊天。
「榮達兄,你兒子昌睿長得真快,轉眼就成為小夥子了。」柳智才看著昌睿,讚歎道。
「是啊,柳大夫,你家的慧心現在也長大了,你給她說婆家了嗎?」陳榮達問道。
「還沒有呢,榮達兄,等將來她看上誰了再說吧。」柳智才回答道。
「那是,她自己喜歡的人更好。」陳榮達贊同道。
「婚姻這東西,有緣分了自然能成。」柳智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