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深夜孤獨酒吧
等蘇眠站穩之後,韓雲逸才鬆開手,很是無奈,「你不會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吧。」
蘇眠晃了晃身子,上前兩步,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當然認識,你是借我地方住的好人!韓警官!」
算起來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只不過在蘇眠眼裡,韓雲逸一直充當的只與她關係並不大的路人角色,哪怕他曾想主動接近,也都是只是得到一個生疏的稱呼。
「那你到底打算去哪兒?反正坐地鐵是不行了。」
「小區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過了地下通道,街對面就是。」
韓雲逸順著她比劃的手勢,望向街對面的大廈,「我怎麼不知道對面開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
他這才反應過來,蘇眠這會兒是徹底醉了,她印象里的那家店是在自己家的小區對面。
他哭笑不得,拉著她往回走,「這個時候要去你說的那家店,我們得走上兩三個小時的路,還是算了吧。」
蘇眠立刻甩開他的手,「我要去買酒,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來!」
雖然是醉了,比醒著的時候還要倔,韓雲逸很是無奈,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附近還有哪兒有這種便利店,雖然開著店鋪的幾率並不大。
他們倆就這樣一前一後沿著人行道繼續往前走著,韓雲逸時不時要回頭確認她還跟著自己。
走了一段路之後,韓雲逸忽然看到有一家酒吧居然還亮著燈,正在他停下腳步猶豫時,身後的蘇眠也看到了燈牌,「咦?有酒吧,那我們就不用去便利店買酒了。」
不等韓雲逸反應,她就已經往裡面走了進去。
這家酒吧開在地下室,要走兩圈向下的樓梯,韓雲逸害怕還沒走到,蘇眠已經先栽倒在台階下面,只好拉著她。
結果他們才進門,吧台里的老闆就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我們今晚不營業。」
蘇眠依然晃悠著腳步往裡面走去,韓雲逸跟在後面向老闆解釋,「可不可以賣一瓶度數低一些的酒給我們,我們馬上就走。」
「那不是有人在喝酒嗎?為什麼不營業?」蘇眠卻指著吧台前面的一個背影說道。
那人聽到聲音,回頭望向他們。
沒想到會在除夕夜,自家附近的酒吧里撞到慕時謙,韓雲逸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慕時謙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蘇眠身上,看見蘇眠醉醺醺地走向自己來,忍不住又望向韓雲逸,那神情分明是在質問他,這就是他照顧的人?讓她醉成這樣?
蘇眠落座到慕時謙身邊來,似乎還沒意識到他是誰,只是盯著他的酒杯,對老闆說道,「給我來一杯,他這樣的。」
慕時謙跟老闆說道,「認識的,就給她來一杯吧,不要加冰塊了。」
老闆這才回頭去取酒,開始調酒。
韓雲逸也跟了過來,坐到旁邊。
「給他也來一杯。」慕時謙補充道,隔著蘇眠,跟韓雲逸算是正式打招呼。
蘇眠坐在他們倆中間,只覺得走了一路有些熱,就開始脫下外套,隨手做了一個掛外衣的動作,卻掛在空氣衣架上,一鬆手,衣服就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兩個男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俯身去幫她撿衣服。
慕時謙遲疑了一下,才縮回手。
韓雲逸替蘇眠把外套收好,放到旁邊的空位上。
「你們怎麼……」慕時謙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問出口,斟酌之間,蘇眠忽然抬頭望向他,「你有點眼熟,好像我認識的人。」
慕時謙放下手裡的杯子,轉了方向,面對著她,「你說我像誰?」
蘇眠靜靜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忽然就滑下淚來。
本來以為她在大年夜裡跟別的男人一起喝得爛醉,是她決意要重新開始,做出的改變,他也該放下心思,而不是無意識地重複著過去的軌跡。
沒想到看見她落淚的模樣,慕時謙一下子就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擦拭眼淚。
蘇眠卻攔住他的手,露出微笑來,雖是笑著,可眼淚依舊不止。
「你像那個我不能打擾的人。」她說的話卻是讓身邊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老闆將調好的兩杯酒放在了蘇眠他們面前。
她的心思回到酒杯上,端起來就往口中灌下去。
慕時謙忍不住提醒韓雲逸,「她不會喝酒的,你就看著她這麼喝?要是喝出病來,怎麼辦?」
韓雲逸嘆了口氣,「你要是見過她平時的模樣,就不會攔著她了。」
蘇眠將手裡杯子喝乾之後,因為酒精的刺激已經變得麻木了,沒有刺喉的灼燒感,反而是一種逐漸失控的感覺。
她呵呵笑著,將空杯子倒放在吧台上,伸手將韓雲逸面前的酒杯也拿了過來,「老闆再來兩杯!」
說完,就跟喝水一樣又灌了一杯。
只是這一杯喝完之後,整個人就趴倒在吧台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等蘇眠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酒店的房間里,而且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睡袍。
驚得她從床上坐起來之後,下床摸到窗邊,把窗帘猛地拉開之後,外面強烈的陽光讓她趕緊又把窗帘再次合上。
這房間似乎很大,外面還有套間,她光著腳走到外面時,看到沙發上睡著一個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等她小心翼翼走到沙發邊上時,看清是慕時謙之後,更讓她錯愕不已。
他怎麼會在這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她蹲在沙發前面,開始仔細回憶缺失的片段,但隱隱約約只記得自己跟韓雲逸一起吃年夜飯時,喝了幾杯白酒,但後面的再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至於最後為什麼會跟慕時謙到了酒店的套房裡,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可是,看見慕時謙這麼安安靜靜地睡在自己眼前,蘇眠心裡不由得感慨萬千。
媽媽出事之後,這個世上,她唯一還牽挂的人就是他了。
沒有一刻,她不在想念他,可是她卻害怕因為跟自己太過親密,會讓他遭遇不幸。也許這種想法說出來,已經有些瘋狂到癔病的程度,可是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望著他的睡顏,她多希望一開始她遇到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