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無可奈何
赦長宵借著酒勁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他從未睡得如此安心又踏實,他還夢見了兒時與長笙初遇的日子,長笙是他兒時所遇唯一給過他笑顏之人,像是一個唯一的缺口,使得他可以脫離他厭惡又沉浸其中的充滿殺戮、利用和謊言的日子。
可惜此「長笙」非彼長笙,她的確不會如那幻月一般,因為她就是「幻月」。
她就是莫笙皎潔的月光照在陰暗溝渠里的倒影。
長宵睡了此生最安穩的一覺,也發了一場此生最無可奈何之怒。
一夜過去,酒氣散盡。
一辛早於長宵醒來,看見身旁倚靠著床沿入睡的長宵,她竟自顧自爬進了長宵的懷中,攬著他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還煞是陶醉般的閉了閉眼睛。
待長宵醒來,見「長笙」兩眼透著本不該有的陰邪與情慾,長宵微微一怔便是勃然大怒,徑直甩開了躺在自己懷中之人,力道卻又只是剛好將她甩在床上。
因為長宵的「手下留情」,一辛心中那「恃寵而驕」之情便更盛。
『長宵果然是疼我的。』
長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臉委屈可眼神之中卻滿是篤定的自信與欣喜的「長笙」。長宵大施一掌直接震碎了一旁的桌椅花盆,屋內頓時便被砸的一片狼藉。
可是心中那股無比的厭惡,卻因她頂著的那張臉無可奈何的感覺,使得長宵一時手足無措,那欲施掌打斷她經脈的力鬱結於胸,無處可去,積氣於肺,一時氣結猛衝,一口鮮血就從赦長宵口中噴涌而出,長宵用手捂住了胸口,怔怔的看著地,心中自嘲的聲音彷彿凝結與耳,化聲聚形。
『長笙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你真可笑,連真假都分不出來,還有什麼臉面說長笙唯爾心。』
『現在老天真的送了你一個「幻月」,你開心了嗎?』
……
一辛見赦長宵口吐鮮血,著急起身而來,「長宵,你沒事吧?」
「閉嘴。」
「長宵……」
「本座讓你閉嘴!!」長宵那股血氣又涌了上來,滿臉通紅,手已經握住了一辛的脖頸,施力向內。一辛因為難受,閉上了眼掙扎,臉上滿是缺氧的難受與因血液不通逐漸漲紅的臉頰。
一辛閉上了眼,那雙陰邪的目光便被遮擋了住,少了格格不入的眼睛,此時的這張臉便是一張完全的「長笙」的臉。
長宵的手像失了力氣,根本無法扭斷承載了這張臉的脖頸,長宵無可奈何的鬆了手。
一辛跌倒在地,咳嗽起來。
咳嗽聲斷,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嗚咽之聲,嗚咽之聲漸漸清晰,是哭泣聲。
長宵一愣,蹲下身與一辛齊平,一辛垂直眼眸,看不見眼神,只聽見些許的哭泣聲,聽起來似乎是真有些委屈。
「罷了……」
「啊?」
長宵伸手捂住了一辛的眼睛,另一隻手撣去了那不知真假的淚水。
「以後,你叫幻月。」
「長宵……」一辛還沒說完,便被長宵打斷。
長宵緩緩起身。「以後沒有本座的命令,你不許開口說話。」
一辛抬頭看長宵,長宵抬手遮擋住了一辛的眼睛。
「也不準正眼看本座。」
「可……」
長宵直接封了一辛的啞穴,讓一辛說不出話來。
「本座不介意你永遠當個啞巴和瞎子。」
一辛立刻低下頭不再敢有動作。
「哼,來人。」
幾個修羅道弟子應聲出現在門口,恭敬跪下,齊聲道:「少主。」
「回報殺神,大護法一辛心懷不軌,判離我門,已被本座就地正法。」
「是。」說完,幾人便頓時消身而去。
一辛滿臉著急,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又不敢尋著目光朝長宵看去,立刻跪倒在地,俯在長宵的腳邊。
「記住,從今往後你便是幻月。」
長宵抬腳便欲走向房間,敢跨門又是一頓,說道:「還有,本座不准你再殺人。」
『不許殺人?這是為什麼??不殺人怎麼可能呢??』幻月頂著這新臉,欣喜還沒享受乾淨,就被一種『不該是這樣』的想法沖刷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