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五彩的燈光交相輝映著,周五的晚上是一個通道口,釋放著現代人的壓力與慾望。

擺放著各種各樣美食的自助餐廳里,只有一個信條——扶牆進來扶牆出去。只有一個男人除外!

他一進來,所有人的動作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沒有人能夠不被他吸引,西裝革履,相貌堂堂,高大魁梧的身軀,配上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不可思議的黃金比例在他的身上呈現著。領帶被微微拉開,性感的喉結滾動著,青色的鬍渣讓他的男性氣息彰顯無遺。深邃的瞳仁光射寒星,只是充滿了血絲,似乎是因為缺乏休息,但這並沒有折損他從內而外散發出的狂野威武。

這如天神般英俊的男人像是從天而降,卻絲毫沒有在這富麗堂皇的大廳和美食間停留,反而去了那炊煙滾滾的廚房。

他一進來,所有忙碌的廚師們也如大廳外的人那樣被定了穴。這氣宇不凡的男人是誰?

彷彿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驚艷錯愕的目光,還是沒有停頓一下腳步,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最黑、最骯髒的那個后廚房。

男人掀開污濁的帘子進來后,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走向她。

一個穿著很廉價的T恤衫和牛仔褲的女孩子坐在小腳凳上,帶著油乎乎的手套弓著身子,洗著像山一般堆著的鍋碗瓢盆。她眉清目秀的臉和白若冠玉的肌膚,和這昏暗而又污濁的廚房顯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而她緊抿的薄唇、沉默而又專註地洗碗的樣子彰顯著她的倔強,看起來認真得好像要把這項工作當成是她的職業。

男人在她旁邊蹲下他偉岸的身軀。可洗碗的女孩子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一樣,沒有一點停頓或者側目,就是很專註地洗著碗。

看著她左邊因為殘留著各種飯菜、而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盤盤碟碟,然後經過她中間的幾個水桶,像是變魔法一般,整整齊齊地躺在右邊的盆子里的,已經是乾淨錚亮的同樣的盤盤碟碟,男人忍不住開口,「你還真是把這些盤盤碟碟當成你實驗室的那些試管、儀器一樣洗啊!」

女孩子依然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回應他。起身把髒了的水倒掉,又換成了乾淨的水后,坐回在了小腳凳上,繼續洗碗。

男人對她的忽視也不惱,歪著頭打量她堅毅的小臉,戲謔地開口,「復旦大學的高材生呢,在這種骯髒的小店裡洗碗,怎麼樣?感覺委屈嗎?」

女孩子依然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一併忽略了他的挑釁。

男人終於受不住了,滿臉陰霾地站起身來,「砰」一聲,一腳踢翻了她右手邊洗得乾乾淨淨的盤盤碟碟。像是接受了男人所有的怒氣一樣,整個桶甚至還在空中翻騰了一下,所有的瓷器如數掉下,在地上碎成了渣,桶也滾得老遠撞在了牆上。

女孩子一下愣住了,兩手也終於頓住了動作。卻依然沒有抬頭,視線所及之處,只有一地的碎瓷片和男人筆直的長腿。

頭頂上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這盤子一摔,你又得被扣掉多少天的工資呢?這家店的老闆心腸黑得跟下水溝一樣,看來一個月的工資都不一定還得上吧!」

女孩子抬起頭,視線終於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卻還是緊抿著唇,不說話。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好一會兒,男人再次蹲下身軀,平視著她澄澈的眼睛,伸手,把她垂下的碎發捋在耳後。自嘲地笑了一下,低聲下氣地開口,「秋瑩,算我求你,告訴我,你姐在哪兒?」

「呵!」女孩子嗤笑了一聲,終於回應她,「夏瑩整天像蒼蠅粘著臭雞蛋一樣粘著你,你還問我她在哪兒?」

對於女孩子的嘲諷,男人還是絲毫不在意,繼續低著嗓音問,「華春瑩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女孩子不耐煩地回答他之後,便從他身上移開了目光,脫下手套起身,去撿起那被踢翻的桶,和那滿地的碎瓷片。

男人看著她的舉動,握緊了拳頭全身散發著戾氣,走過去掰過她的肩膀,瘋狂地咆哮著,「她是屬於我的,只屬於我!你到底把我的迎春花弄到哪裡去了?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啊!!」

「她不屬於你!她不屬於你!!不屬於你!!!」女孩子也發瘋地吼回去,「她屬於她自己、屬於自由,你什麼都不是,她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死了!!」

男人眼裡的血絲充得更加厲害了,看著很可怕,「沒有死!她沒有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屍體呢?她的屍體在哪兒?!她的屍體也屬於我!」

「那棵迎春樹下的骨灰就是她的屍體!」

「那個不是!那不是她!」男人吼得青筋暴起,「她是我的女人,她化成灰我都認得!那個骨灰不是她!」

女孩子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掙脫他堅固的大手,卻絲毫不能動彈。

男人再次軟下聲音,「秋瑩,我求你了,告訴我她在哪兒?!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你也是我妹妹,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只要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把她找回來,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不好嗎?」

「呵!不好意思先生,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您別在這兒瞎認親戚!你這堂堂的集團大總裁,我們可高攀不起!」

「秋瑩!」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酸澀的眼睛里不自覺地蒙了一層霧,「秋瑩!我不能沒有她的!她的脊背上有我的家,那裡是我的一切,你知道嗎?她帶著我的家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無家可歸了!」

「怎麼會呢?!」女孩子嘲諷著,「您這英俊瀟洒、家財萬貫的黃金單身漢,勾一勾手,成千上萬的女人會前仆後繼地來跟你上床,為你生孩子,建立家庭對您來說又有多難?!再不濟,沒有我大姐了,不是還有一個夏瑩嗎?她對你也是痴心一片啊,而且作為親姐妹,身上多少也有點我大姐的影子……」

「秋瑩!」男人沙啞著聲音打斷,「秋瑩,家只有一個!我唯一的家,就在華春瑩的身上,只有她一個!我求你了秋瑩,你告訴我,我的家在哪裡?華春瑩,她在哪裡?」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低得不成樣子。從來沒有想過,這麼一個位高權重、雷厲風行的男人竟然也會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可是姐姐是用盡了生命掙脫他的魔爪,姐姐那時因為不堪他的折磨,萬念俱灰地割破自己脖子上的大動脈,鮮血糊了滿臉的可怕場景,依舊曆歷在目!都是因為這個瘋狂的男人,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他!

「我不知道!」秋瑩的聲音依然無波無瀾,「如果你認定了那棵迎春樹下的骨灰不是她,那我也說不動這麼固執的你!你非要我說出她在哪裡,我只能說我不知道!」

男人捏住她肩膀的手慢慢無力地滑下,眼裡的霧也終於凝成了相思淚。

看著他今天留下的淚,女孩子嘲諷地笑了一下,「既然你那麼想找回你的家,也許你可以去黃泉路上找找看!我看看你是有多在意她?」

「不是在意她!」男人喃喃著,又像是自言自語,「是我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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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顧定情:嬌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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