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擇
「蒼玄印？會這種功法的，應該是蒼玄門的精英吧？」對於灰姬的狀態，我倒不是非常擔心，因為我知道蒼玄印這種功法，只會讓人暫時失去任何行動，任由他人擺布。而蒼玄門，是專門負責為整片大陸的治安做傑出貢獻的。
我跟灰姬剛才的一番動靜，已經觸碰到了治安的底線，蒼玄門派出人手來對付我，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對方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同時令我無法顧及身邊的灰姬，其實力一定不弱。說不定，還在我之上。而且我的實力也算是屈指可數，能夠在第一時間派出與我實力相當的敵人，可見我的行動也全都被掌握。
我瞥了一眼旁邊燈桿上面掛著的監控，我就明白了。雖然我處在這看似無人的場地，但是一舉一動都早已被監視。這個世界，早已沒有了自由。
不過也罷，誰叫我做了壞事呢？被制裁是遲早的事。
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麼大一個足球場，我總不能拿我整個下半輩子來維護自己的良知吧？要麼一開始就不做，要麼做了就只管逃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有最後一種選擇。
我召喚出了凰族王子專有的佩劍——追鳳，因為現在可不是虛張聲勢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對方很有可能就要了我的命。
看著面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男子，我的眼中充滿了警惕，身上紫氣流動，真氣已浩然於胸。
「等一下！」
正當我準備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反而伸出雙手不停搖擺，示意我停下。
對方是一個瘦弱的男子，一襲長發披散在肩，在這個早就奔小康的年代確實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這是蒼玄門的傳統，及腰長發是標配，他這還不算啥。劍眉星目，儀錶堂堂，身穿天青色道袍，衣擺隨風飄動。可以說，他也算是一個美男子，只不過現在是我的敵人。
初見他時，昂首挺胸、氣度恢弘，可是現在怎麼一副猥瑣的模樣？
看我氣勢稍有收斂，他便再次仰頭，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斷念，蒼玄門的精英弟子。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針對你，因為破壞整個足球場的，是這個小女孩，也就是龍族之女。所以你無須擔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斷念揮了揮手，手指指向了灰姬，袖子也隨著他手臂的揮動而發出了輕微的音爆。
裝個P啊！明知道我跟這灰姬是一夥的，還這麼一本正經，蒼玄門的人都這麼虛假的嗎？
「不好意思，我答應了要護她周全，你別想帶她走，我也不可能讓你帶走她。」我依舊保持著進攻的姿勢，因為面對他這樣一幅虛偽的面容，我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
斷念笑了笑，如同清風拂面，令人心生蕩漾。那兩道劍眉中，也泛起了柔柔的漣漪，似是夜空里皎潔的弦月。俊美突出的五官，配上極致完美的臉型，加上一襲天青，更是氣虛軒昂。
但是，我不搞基。
「你誤會啦，不就是足球場被毀了嘛，又不是故意為之，而且也沒有出現傷亡，這純粹就是一場意外。我帶這龍女回去，也不過就是審問一番，然後賠些錢就可以解決的，沒有必要在這裡動刀動槍的吧。」斷念依舊微風拂面，笑意盈盈。
我差點就信了！
這道理我能不知道嗎？關鍵我得賠的起啊！這偌大一個足球場，粗略估計也要百萬。再加上這裡可是世界盃指定場地，周圍的坐席，各類音響設備，還有地下的管線，里裡外外加起來又得百萬。這一次鬧劇，浪費了多少財力物力精力，又臨近比賽，這光是賠償又得再加百萬。這哪裡是要我賠錢，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我轉頭看了一眼被石化了的灰姬，心有不忍。我剛把她帶出極寒之地，這就遇上了這檔子事。是乖乖就範，還是強行逃脫，我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然後我又回頭看去，樓下是無數群眾對我投來的指指點點，我現在的處境已經完全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如果逃，又能逃到什麼地方去呢？而且我的面目也已經被監控捕捉，我再掙扎也是沒有用的了。
綜合想來，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我緩緩放下了追鳳劍，眼中滿是絕望與嘆息。沒有辦法，對方已經很心平氣和地跟我商量了，我再做無用的反抗，也是自尋死路：「哎，那好吧，那我就帶著灰姬跟你走一趟吧。」
「什麼？什麼灰姬？」斷念突然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我朝著灰姬努了努嘴：「就是這個龍女啊，她叫灰姬。」
「噗嗤！」
「嘿！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沒，沒事。」斷念強忍笑意，不過我一開始對於這個名字也是憋不住的，只是現在我正在氣頭上呢，他居然還在那裡笑！
我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跟你走沒問題，不過你得先把灰姬的蒼玄印解開。我不希望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太久，對她年幼的身體影響不好。」
斷念看著灰姬，右手展開了個八字架在下巴上，沉吟了片刻：「嗯，這樣也行，我順便直接就在這裡對她錄一下口供，也不耽誤你們時間去賺錢還債了。」
斷念這話我聽著就來氣，不過能怎麼辦？賺錢唄！還必須得用正當的手段賺取正當的錢，我跟灰姬現在已經算是有了案底了，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呢。我也不想把這黑色經歷帶回自己的家族，這原本計劃好的第三個選項也落空了。
我回頭對著樓下看熱鬧的群眾氣不打一處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被捕了！你們開心了吧？」我對著他們張牙舞爪的，宣洩著心中的不快。
底下的人們對我投來了不屑的眼神，也終於慢慢散去。
呸，一群吃瓜群眾！找時間我拿西瓜砸死你們！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道殺氣從身後襲來。好傢夥！這個斷念不識好歹，居然敢偷襲我？
我立刻再次舉起追鳳劍，與對方的劍刃相交，擦出了激烈的火花。而在這火花之後，我隱約看到了一道藍色的倩影。
等下，這把劍是？
那藍色的影子我暫時沒有多想，可是眼前與我交鋒的這一把劍，與我手中的劍竟然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兩把劍相互吸引，火花也愈加強烈。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了酥麻的感覺，我已經有些漸漸握不住它了。這強大的吸引力，彷彿要連同我的魂魄也一起扯走。
不過我也能夠感受到，對方跟我有同樣的體驗，而且她似乎比我更顯吃力一些。
斷念見狀，趕緊上前制止。僅僅只是彈了一下手指，兩把劍便瞬間分開，我與那個不知名的對手也倒飛了出去。
這個斷念，難道他已經？步入了修仙階段？
我猜的沒錯，剛才的這股力量連我都無法駕馭，這斷念竟然輕輕鬆鬆就給破除了。立人九階似乎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原來我一直低估了他。
可是，更令我震驚的是，對方到底是誰？那藍色的影子為何如此熟悉？
我手握追鳳劍，而視線卻緩緩移動到了對方身邊那柄與我交鋒的劍刃之上。
「求凰？那把劍難道是求凰劍！？」
我猛然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佩劍，然後再次確認對方的佩劍。那確實是求凰劍沒錯，我手中的追鳳劍已經用它的行動證明了一切。
鳳凰一族世代相傳的兩把劍，一把追鳳一把求凰，分別授於兩族的繼承者。傳聞說，同時擁有這兩把劍，可以獲得鳳凰一族全部的力量，能夠與龍族的至高龍王相匹敵。
我作為凰族凰帝的獨子，凰族的繼承者，得到這把追鳳劍是必然的。可是對方為什麼會有另一把？只有鳳族鳳帝的獨女，鳳族的繼承者，才能得此神器。莫非？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種惶恐與不安，此刻在我心頭爆發。
莫非她就是鳳族的公主，鳳靈！？
這時，早已被斷念解開蒼玄印的灰姬走到了我的身邊，帶著哭腔地說道：「大哥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怎麼感覺我好像做了一個超級超級超級長的夢。」
我看到灰姬安然無恙，趕緊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地說道：「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哦，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灰姬重重地「嗯」了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灰姬，還真是傻的可愛。
可是，對面的藍衣少女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坐了起來。
「哎喲，好疼啊，早知道我就不冒這個險了！」那個少女漸漸進入了我的視野。她明眸皓齒，柳眉瓊鼻，身穿白色內襯，外套藍色風衣，一身休閑的穿搭令她充滿了古靈精怪的氣息。只不過因為剛才倒飛出去，我只能看到她分叉著雙腿，毫不淑女地沖我坐著。
靠！果然是這個瘋婆子！鳳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