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起靈域 第38章 帝都

走在武陽城的街上，葉雲錯有種還在俗世的錯覺，這裡的建築大多與俗世相仿，有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也有低矮古樸的舊時房屋，人群和車輛在大街上穿梭，人們的衣著也很像俗世中的款式，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偶爾能看到在半空飛來飛去的修真者，這座城市就跟他那個世界的城市是一樣的。

這讓葉雲錯有些意外，他原以為靈域的世界類似於古代的社會，自嘲究竟還是小說電影看多了，既然靈域的修真者能往來俗世，那麼靈域的發展怎會落後俗世許多呢，畢竟修真者也願意過上舒適便捷的生活。

「我看路上這些人，應該都是不會修真的普通人，靈域中的修真者也只佔一小部分嗎？」葉雲錯問道。

「是的，靈域中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修真的門檻對於多數人來說還是太高了，即便這裡有著遠非俗世能比擬的靈氣。」葉紫依說道。

「看他們對天上飛來飛去的修真者見怪不怪的樣子，好像也沒見修真者當回事？」

「是他們見得太多了。如今的靈域，修真已不再是神秘之事，皇室和各大修真宗派為了在民間發掘有潛力的修真好苗子，早將修真的基礎法訣公佈於眾。你有切身體會，修真這事，還真不是有了法訣就能隨便入門的。」

「那這些沒法修真的人們，會不會感覺很失落？」

「別人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國度叫做大漢帝國，那麼就是有皇權存在了？這裡看起來跟我們那個世界差不多，怎麼還存在皇權？」

「我只來過靈域兩次，並不熟悉靈域的歷史。這些問題，只能你在靈域中自己學習找答案了。我們會在靈域生活很長時間，我們都要好好了解這個世界。」

「姐，為什麼不在最初就帶我來靈域呢？」

「我也是在俗世遇見九爺之後才知道凡間有靈域存在的。那時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我和九爺商量后認為，如果有仙人從仙界追來凡間，他們一定會去靈域尋找我們的，我們不如就在俗世做凡人還來得安全一些。」

「你不提我都忘了這茬，我們還處在被神仙追殺的情況下是吧？究竟是誰要找我們？南極子，你知道嗎？」

「肯定是仙界主戰派那些傢伙！待老夫有了身體之後，回仙界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南極子說得咬牙切齒。

「好吧，我不該招惹你的，又把你怒氣惹起來了，下一句話就該是催我修行了吧？」葉雲錯笑道。

「小雲，現在不同於俗世，你不再是凡人，而是一位修真者，你現在要做的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修行，就算南極子不催你，我也會催你。只有變得強大，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而只有在靈域，你才能變得強大。」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帶我在靈域遊山玩水領略風土人情了？好吧，我們這就往白鹿書院趕路吧，反正靈域跟俗世也長得差不多，又不是穿越到了古代，那就先修行以後再慢慢看了。我也要時刻提醒自己，我可是被神仙追殺的人！」

葉紫依並沒著急帶著葉雲錯離開武陽城，而是在這裡住上了兩天，讓葉雲錯體會靈域不同於俗世之處，想讓他儘快適應這個新世界。

葉雲錯倒是適應得很快，因為從生活上來說靈域與俗世的差別很小，俗世中的各種新奇玩意大多在靈域中都能找到替代品，比如他剛買的手機，模樣和功能就跟俗世里的手機一模一樣，只是品牌很陌生。葉雲錯搖搖頭，他當初那個想利用靈域和俗世信息不對稱來做買賣的想法似乎夢碎了。並且他看靈域這個世界也有電影電視劇這些東西，那麼李詩穎為何要大老遠地跑去俗世？咦，我怎麼老是想到李詩穎。

他還發現頗為沮喪的一點，走在街上，普通人不會拿他當修真者，大概是由於他的修為太低而不能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而修真者們也沒有在意他，仍然是因為他的修為太低。

築基境界，在修真界確實不入流。即便十七八歲就能達到築基七階的修真者在靈域也不多見，但修真界只論結果——無論你修真的天賦有多高，最終能達到的實力才是衡量修真者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

葉雲錯姐弟二人乘車趕往帝都，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白鹿書院的所在地。在車上，葉雲錯正翻著一本介紹靈域歷史的書，不只是歷史書，與這個世界有關的書籍他買了一堆，他希望能從這些書中初窺靈域這個陌生世界的概貌。

靈域中的人自然不會將這裡稱作靈域，他們稱之為「九州」，而且如孫揚志說的那樣，靈域中的普通人並不知道靈域之外還有另一個被修真者稱作「俗世」的世界，就像俗世中的普通人不知道靈域的存在一樣，只有修真者才知曉「俗世」的存在。

「九州」指的是這片廣袤的大陸，而九州大陸的絕大部分疆域都被一個叫做「大漢」的帝國所掌控。大漢帝國是一個以皇族血統延續統治的帝國，立國至今已有一千餘年，歷經風雨飄搖卻依然屹立不倒，頗有底蘊的一個帝國。葉雲錯很好奇一個政權如何能統治千餘年之久，在俗世的歷史上統治時間最長的政權也不過三四百年，在看了書中的介紹后，他大概明白了，因為大漢帝國的統治者都是修真者，而且修為極高，想要從這群修真者手中奪權可不是容易的事。這也是帝國皇權一直存在的原因——九州大陸一直被修真者統治著，不可能發生俗世中各個國家的各種戰爭來推翻皇權更迭新政，大漢帝國的掌權者們一直牢牢把握著九州大陸，並且還在不斷向外擴張吞併周邊的國度。

這又讓葉雲錯不解了，修真之人不說追求清靜無為，那也是要為了修為的突破而苦修，為何還要爭奪權力？

葉紫依告訴他，有了權力就能掌控資源，九州大陸擁有數不盡的礦藏，其中有些礦藏是對修真者大有裨益的，比如蘊含靈氣的靈石，以及能煉製各式法寶的金屬礦。最關鍵的一點是，權力這東西，一旦有人嘗到了它的好處，便不再捨得放手，即便是清心寡欲的修真者也經不住權力的誘惑。南極子適時補充一句，別說凡間的修真者，就連神仙都擋不住權力的誘惑！

「難怪奎星教看到大漢帝國把控著俗世中的靈石礦想要橫插一腳。」

葉雲錯搖搖頭，爭權奪利，皆為利往，修真者也不能免俗，他們修的究竟是個什麼道？罷了，還是繼續看書吧。

九州大陸的東面是茫茫大海，被稱作東海。據說海上有三島十洲所謂眾「仙島」，都被各個實力強橫的修真家族控制，大漢帝國卻從未出兵討伐過那些占島為王的修真家族。九州大陸的南面有許多小國，都已臣服大漢帝國，常年進貢不敢有異心，不說他們打不過大漢帝國的修真者，就連大漢帝國的普通軍隊也夠他們好受的。

帝國的北部是胡人的疆域，最大的北胡帝國與大漢帝國多有摩擦。北胡帝國之所以敢跟大漢帝國叫板，是因為他們也有實力強橫的修真者。但近年來北胡與大漢帝國有聯姻，表面看上去相安無事。

九州大陸的最西方，有一條名叫「安迪古斯」的山脈，綿延萬里不止，以這條山脈為界，以東是九州大陸，以西則屬於另外一個異域，九州人把它稱作「西域大陸」。那裡的人與九州人完全不同，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九州人把他們稱為西域人。去年曾在俗世見過的墨先生也許就是西域人。正因為有安迪古斯山脈這道天然屏障，大漢帝國的統治者沒有將征服的目光放在西域大陸。而西域大陸被多個國家分而治之，它們之間長年戰亂不止，自己的紛爭都忙不過來，它們也騰不不出手來打大漢帝國的主意。

「一手創建大漢帝國的『太上皇祖』居然現在還活著，那他不得活了一千多歲了？這得是怎樣的修為才能活這麼久？」葉雲錯指著書中一個老者的照片。

旁邊有人抬頭看了葉雲錯一眼，葉紫依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後低聲說道：「那位太上皇祖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很高，你剛才的說法在他們聽來是不敬之語。」

「能活這麼久，那他豈不是靈域甚至整個凡間最厲害的人類了？難怪大漢帝國能統治九州大陸一千多年！不知道這裡的人對皇權崇拜到何種地步，我以後說話會注意的，別被扣個帽子。」葉雲錯笑了笑。

他們乘坐的車輛在快速路上飛馳，葉紫依說道：「帝都快到了」。

葉雲錯透過窗外什麼都沒看到，又聽南極子說了句：「嘿，這座城居然這麼大！」

兩位曾經的神仙都在用神識審視著前面那座巨大的城池。

帝都坐北朝南，縱橫百里，在帝都西邊有一片不高山脈的，帝都依此山而建。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有一道年代久遠的城牆，將城市分作了內城和外城，而在內城之中，還有一道金碧輝煌的城牆，其內就是大漢帝國的皇城。

大漢的帝都是在前朝的都城廢墟瓦礫中重生而起，一千多年的翻修擴建，規模遠超九州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的都城，即便俗世中也難找到如此巨大的城市。九州無數文人墨客為之折服，寫出洋洋洒洒的詩詞文章讚美這座偉大的帝都。

帝都分為外城，內城和皇城。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只能在外城居住，各式住宅、商場、學校、醫院、酒店和工廠等建築錯落有致地分佈在外城各處，熙熙攘攘，欣欣向榮。能在帝都外城落地生根，能拿到帝都的戶籍，在大漢帝國的百姓看來是光宗耀祖之事，即便是在帝都做著低微之事，但只要擁有帝都的戶籍，每每從帝都回到故鄉，在鄉親面前都顯得榮耀。大漢的帝都就有這樣的魔力，讓每一個九州人為之著迷。有人想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願離開自己的家鄉，而有人卻寧願背井離鄉去到盛世繁華之地，也許那裡能有更多謀生的機會。

內城中多是大漢帝國的王公貴族以及官員們的府邸，高聳天際的瓊樓玉宇、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莊嚴肅穆的道觀寺院，分列於寬闊的道路兩端，這內城中的建築較之外城要古樸了許多，偶有一些貼滿玻璃幕牆的高樓大廈，更多的是古時的建築。以修真為本的大漢帝國，王公貴族的壽命往往很長，經一千多年的延續，尚存於世的皇族血統的貴人們數以萬計，如何安頓這群生來高貴卻遊手好閒的貴人，相信是當朝皇帝以及每一位戶部官員頭疼的問題。皇親國戚，再加上各級官吏，佔據了豪華大氣的內城，這群人的數量較之外城的百姓也不算少。

而帝都的中心位置，一條十米寬闊的護城河環繞著的，紫紅色高牆內的，是當今大漢的權力中心，也是大漢人民心中最崇高的地方——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