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舞人間 第4章 乾坤九氣
陳九公招呼二人在沙發上坐著，手指輕輕一抬，一個精緻的木盒憑空出現在雙腿之上，打開木盒取出一支雪茄，右手打個響指，一團火焰在指尖燃燒，陳九公砸吧砸吧地用火焰點著雪茄。
葉雲錯目瞪口呆地看著陳九公這一連貫地動作，陳九公恍然地「哦」了一聲，再取出另一根雪茄，問道：「小侯爺來一根？」
「不會不會。」葉雲錯連忙擺手，再次小心地問道，「你真的是天上的財神？」
「怎麼，不相信你姐姐的話？」陳九公一臉笑呵呵。
「昨晚才告訴他，他一時接受不了。」葉紫依笑道。
「這確實不容易接受，誰能想到曾經的財神在你面前翹著二郎腿抽煙呢。」陳九公哈哈笑道。
「天下到底有多少你們這樣的神仙啊？姐姐說她是為了帶我避難來了凡間，陳總你又是怎麼來的？」葉雲錯問道。
「別叫陳總，生分了，跟你姐姐一樣，叫我九爺就成。」
陳九公吐出一個煙圈，長嘆一聲。
「我來凡間的原因嘛，也是無奈。你想啊，在凡間人人都想著發財，人人都拜財神，就連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都不拜月老轉而拜財神了，五路財神的業務更忙了，在仙界我們老哥幾個金身的香火那可是賊旺賊旺的，比三清六御這些頂尖的大神們還要旺，三清六御倒是沒說什麼，誰叫我們五個老哥的業務在凡間開展得好呢！但各路神仙總有不爽的，各種小動作就出來了，時不時到玉帝那裡奏我們一本，說我們占著了好崗位，還說財神的崗位誰都能幹，他們就提出要搞輪崗制，誰都想來過一把當財神的癮。底下神仙們的躁動聲音越來越大，領導們坐不住了，就說既然你們五路財神在凡間的業務做得不錯，那麼就去體會凡間疾苦，幫助凡人改善生活吧，於是就讓我們把位置給騰出來，把我們給下放了，啊說錯了，是讓我們來凡間掛職鍛煉。」
葉雲錯啞然失笑，這些話怎麼聽著耳熟。神仙也要勾心鬥角？
「我這一掛職就鍛煉了幾十年，一不留神就在凡間把這個公司給做大了，唉，原本是來扶貧的，結果不小心成了土豪，回去不好給組織上交代啊！」九爺頗有得色地說道。
「那我姐姐怎麼來給你打工了？」
「我哪敢讓葉仙子給我打工呢！」
「我本來不知道九爺也來了這凡間。十年前在電視上看到九爺收購一家什麼公司上了新聞，我當時還很詫異，這不是南財神嗎。那時我帶著年幼的你，沒有收入，就靠著典當下凡時隨身的金銀首飾過日子，連給你請的保姆工錢都付不起了，自然就攀上了這位財神爺，他給我一個副總的閑職，我們姐弟倆總算在凡間衣食無憂了。」葉紫依笑道。
「那我得感謝九爺在危難時伸出援手！」葉雲錯站起來躬身一拜。
「嘿，丫頭，帶著你家小侯爺來見我，不會只是來說一聲謝吧。」陳九公笑道，「說吧，有什麼要我做的，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這件事，大概只能靠九爺的錢才能解決了，我指的是仙界的錢。小雲，你伸手讓九爺看看。」葉紫依說道。
葉雲錯應了一聲，站在陳九公身前伸出右手，財神爺兩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不多時發出「咦」的一聲，不自覺地催動靈力，葉雲錯只覺得一股暖流從手腕蔓延至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火，水，木，雷，風，靈根匯聚！但這讓人驚訝的五類靈根卻莫名受損，可惜啊！實在可惜啊！」陳九公微微皺眉，「小侯爺是被散靈老祖的追擊者打傷的？」
「不是，當年那些追擊者並未直接與我們交手。下凡之後我的修為從鼎玉境界直降為脫胎境界，所以我認為是強行跨界下凡時傷了小侯爺的靈根。」葉紫依輕嘆一聲。
「未經六御大帝許可私自下凡，的確是犯了天道禁令，這樣一說，倒也有可能。」陳九公點點頭，頗為惋惜，畢竟天生具有五類靈根實在罕見，如此遭損確實可惜。
聽聞財神爺也這樣說自己靈根有損，葉雲錯笑了笑，反而問道：「你們一直說我靈根受損，究竟什麼靈根？」
「你姐姐還沒給你說嗎，那我就講給你聽，畢竟在仙界時我的修為略高於你姐姐，仙子也不要介意我這好為人師的毛病。」陳九公依然一臉笑呵呵的。
「我只是給他提了一下『乾坤九氣』，其他還沒來得及細說。能得到南財神的指點，也是小雲莫大的福分。」葉紫依笑了笑，南財神這話多的毛病來了凡間也沒好。
「要說這靈根啊，得從宇宙的起源說起。話說這蒼茫宇宙，最初是從一片混沌而來的。按照這個凡間的說法，宇宙最初只是一個點，這個說法倒是與仙家沒有太多矛盾，我們管最初的那個點叫做『混沌』。凡間講宇宙是從那個點大爆炸而來，仙家的說法則更偏向神話，講的是創世大神開天闢地破除混沌從而形成宇宙。至於究竟有沒有創世大神，不在今日我們討論的範圍，反正仙界的學術界一直在爭論創世大神是否真的存在過。」
「再說這『乾坤九氣』是怎麼回事。這宇宙天地初開之後，那個點，也就是混沌，逐漸形成了星辰萬物，原本存在於那個點的混沌之氣也就逐漸轉化為五行之氣，即是我們常說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而陰陽兩儀一直存在於萬物之間，仙家最重視兩儀，男為陽，女為陰，天為陽，地為陰，如此種種，仙家法術離不開陰陽兩儀，因此在仙家的修為中，兩儀之氣也是不可或缺。如此一來，五行之氣加上兩儀之氣，這天地間能被仙家煉化的『氣』就有了七種。」
「小侯爺就會問了，說好的乾坤九氣呢，怎麼只有七種？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確實複雜難講。億萬年來仙家湧現的大神們層出不窮，這些頂尖的大神們漸漸發現存在於天地間的雷和風是可以間接從木靈之氣中煉化出來的，經過無數年無數輩大神的嘗試和煉化，終於將雷靈和風靈單獨提煉出來並加以固化，最終將原始的陰陽兩儀變成了陰、陽、風、雷四性之氣，而原始的乾坤七氣也就變成了我們現在所說的乾坤九氣——金、木、水、火、土、風、雷、陰、陽。但要記住一點，乾坤九氣之中唯獨陰陽兩儀之氣是不能被修真者完全煉化的，陰陽是一直客觀存在的，無法改變，也就是說你不能通過煉化陰靈之氣而變成一個女人，只能去醫院做手術。」
「乾坤九氣講明白了，就該輪到你最關心的靈根了。每個人出生，陰陽兩儀早已固定，小侯爺學過生理衛生吧，從形成受精卵那一刻開始，是男是女就已經確定下來，無法改變。而金木水火土風雷這七類靈根則是在胎兒生長過程中逐漸形成，直到離開娘胎出生時，靈根才會固定下來。有的人靈根呈隱性，無法辨識，而有的人靈根呈顯性，在後天修行時體內的顯性靈根可以更容易地煉化天地間對應的那類靈氣，較之隱性靈根的修行者更具先天優勢，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根骨上佳』。」
「小侯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原本你是五類顯性靈根，但嬰兒時的你，因為強行跨越位面，或者其它什麼未知的原因，使得你的靈根受到傷害，你原本的顯性靈根變得不再那麼明顯，就像被壓制了一般。不過，這並不妨礙你的修行，只是須得花上比顯性靈根更多的時間，指不定修著修著哪天你的靈根就重新恢復了顯性，但也有可能會一直呈現這種被壓制的狀態。」
聽著陳九公侃侃而談，葉雲錯覺得自己面前彷彿打開了一道神奇的大門。尤其是九爺的最後一句話，即便靈根受損，也並不妨礙修行，只是速度慢一些而已，更關鍵的是，他天生而來的靈根可能有恢復的一天！
但還有一個問題他無法理解。
「謝謝九爺指點，我還有一個問題，那麼究竟什麼是『氣』？」
陳九公盯著葉雲錯，只是砸吧砸吧抽著雪茄，也不說話，老頭心想我剛才講了那麼多，你到底理解了多少！什麼是氣，我剛才沒講清楚嗎，氣不就是宇宙誕生就存在的東西么，這還有什麼可問的！但要怎麼跟這小子解釋清楚呢，解釋不清似乎老臉要丟啊！
「氣存在於萬物之中，修真者可藉以煉化之物，謂之靈氣。」陳九公擺擺手，意思你別再糾纏這個問題了，老夫只能解釋這麼多了！
「那是否可理解成科學界一直在爭論的『以太』？」
陳九公繼續砸吧砸吧抽著雪茄不說話，小侯爺你是來考我百科知識的？「以太」是個啥玩意我哪知道，這問題怎麼答？
葉雲錯見葉紫依正捂嘴偷笑，他想這個問題大概難住九爺了，他也就不再追問深究這個問題，只是訕訕而笑道：「我想搞清楚何為靈氣，是因為我現在無法感知到靈氣的存在，請九爺別見怪！對了，難道說靈根受損影響了我對靈氣的敏感？」
「在這靈氣本就很少的凡間，普通人從零開始修行的確是一件困難的事。如果是在仙界，處處都是靈氣蒼盛之地，初學者會很容易就感受到靈氣的滋養。」陳九公擦擦額頭的汗水，這才對嘛，小侯爺咱還是討論修真，別再討論更深層次的問題了。
他轉頭看向葉紫依，說道：「葉仙子，我可沒有修復靈根的本事啊！你究竟要我幫什麼忙？」
「我想向九爺借晶玉，晶玉中充盈的靈氣是凡間玉石無法比擬的。侯府被襲時，我走得匆忙，身上只有一些品質較低的普通晶玉，我擔心小雲無法從這些低品晶玉中體會到靈氣的存在。」葉紫依說道。
「借晶玉？晶玉我倒是有一些，但品質高的不多，當年我得知要來凡間掛職時，反倒是在出發前用晶玉找別的神仙換了許多金銀，畢竟晶玉只在仙界流通，凡間的百姓喜歡的還是金銀。」
陳九公揮揮衣袖，數千顆閃著各色光芒的石塊從天而降，嘩嘩地掉在地毯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些閃爍著光芒的既像水晶又像玉石的東西，就是他們所說的「晶玉」。
「我就這麼多晶玉了，你們自己挑吧！」
葉紫依深吸一口氣，笑道：「到底是財神爺，隨身攜帶的晶玉都這麼多，你這才是腰纏萬貫啊。」
葉雲錯彎腰隨手撿起一顆拇指大小的晶玉，看起來跟昨晚姐姐給自己的那顆差不多，他放在額頭試了試，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靈氣。
「我記得有十幾顆高品晶玉，你們自己找一找，挑個兒大的拿走十顆吧。」財神爺大度地說道，但看得出他的眼皮還是跳了幾下，顯然他還是挺肉疼的。
「九爺，我們只是借，待得小雲學會了鍊氣，會全部歸還的。」葉紫依捂嘴笑道。
她十分感謝財神爺的慷慨，高品晶玉在仙界也是價值不菲。
「不用還了，都給小侯爺吧，算是我送的見面禮了。你們來到這裡，唉，也是不容易。」陳九公輕嘆一聲，葉紫依和葉雲錯私自下凡這個罪責將會遭受多麼嚴厲的懲處。
葉雲錯把玩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高品晶玉，僅僅是看著它，似乎都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氤氳氣息在它四周盤旋。葉雲錯心中大喜，有了高品晶玉，他有信心能感知到其內的靈氣！
「九爺，實在太感謝您了！若是我築基成功，請你吃飯！」葉雲錯笑道。
「小侯爺，僅僅靠著高品晶玉，想要築基還是不夠的，還需要付出常人不敢相信的艱辛努力。你要踏上修真這條路，就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陳九公說道。
「會失去什麼？」葉雲錯問道。
「失去俗世中的朋友。」葉紫依說道，「我指的是，修真者的壽命要遠超普通人。」
葉雲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剛才我的話其實還有一半沒有說完。葉仙子，你就打算自己在這裡教他修行之道？僅僅靠著晶玉，即便築了基，以後修為也很難提高啊。」陳九公說道。
葉紫依抿著嘴沒有說話，葉雲錯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我建議，你們還是應該去凡間的靈域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