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包了

第五章 都包了

翌日一早,雲千寧醒的時候江淮又不見了。她不知道江淮是做什麼的,只知道自從來了這個院子,他變得好忙。

及春備好早膳,喊她用過後,主動帶她出門。

「現在要去的是慶南街,儘是商鋪攤販,姑娘若是中意什麼,只管同奴婢說便是了。」

雲千寧連連慌張的擺手,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只是丫鬟而已。」

及春笑而不語,雖然置辦家當是江淮隨口找的理由,但她手中當真捏著一張清單,挨家鋪子買東西。

雲千寧兩年未踏入如此熱鬧的地方,一時間還有些難以適應。只能跟緊及春,目光偷偷打量周圍的繁榮。

及春似也瞧出她的膽怯,反手一挽親熱的圈住她的胳膊,笑道:「前面不遠處有家上好的綢緞莊,公子的衣裳幾乎都是出自她家之手,去瞧瞧吧?」

「好。」

雲千寧不知她要去綢緞莊做什麼,只以為是要給江淮置辦,便點頭應著。她對一切都很陌生,更不知家中缺什麼,及春說什麼她便應什麼就是了。

及春一直挽著她,綢緞莊很大,裡面人也不少。

四周掛著各式各樣的衣裳,及春笑眯眯的看向雲千寧:「姑娘覺得哪件好看?」

雲千寧搖搖頭,她只覺得件件都是好的。

「小二,這兩匹布包起來,按照我們姑娘的身形請綉娘快些裁製幾身衣裙出來。」

雲千寧沒想到這是給她的買的,剛要拒絕,及春便又看向別的料子去了。

綢緞莊的綉娘來為雲千寧量身子,她也不敢開口拒絕,只能任人擺布。

綉娘量好身子,及春又拉著她上二樓。

「樓上都是成衣,少爺特意囑咐,給姑娘多備幾身衣裳。」及春搬出江淮,雲千寧不敢再反駁了。

一樓掛著的成衣都是尋常花紋布料的,而二樓則是綉工更加精湛,花紋繁多樣式也盡不相同。

及春看她的樣子也沒問她的意見,自己做主給挑了幾件。雲千寧像是木頭人似的,及春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雲千寧換上一套純白色綉煙雲襦裙,及春眨眨眼,笑道:「姑娘彷彿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說著她便要再讓她試下一件,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女子清甜的嗓音。

「這身衣服我要了,你快脫下來。」

女子的聲音很是目中無人,雲千寧不打算生事,轉頭便要去換回自己的衣裳。

「很抱歉,這件衣裳是我們先看中的,姑娘不如再瞧瞧旁的吧。」及春一把拉住雲千寧,凡事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

女子不可一世的抬著下巴,她從小蠻橫慣了,身邊的丫鬟更是滿臉囂張:「放肆,我家小姐乃是御史之女,看你們裝扮不過尋常丫鬟,竟也敢對我們小姐不敬?」

雲千寧雖不知道御史是什麼,但本能的覺得眼前人並不好招惹。她伸手輕拽及春的袖子,道:「算了,我去換下給她便是。」

及春自幼跟在江淮身邊,從小到大就沒受過氣。寧姑娘可是少爺親自帶回來安置在別院的人,又把她調過來伺候。

府上那麼多丫鬟,若是個不打緊的何必讓她來親自照顧?這足以說明寧姑娘的重要,及春豈會讓她吃半點虧?那不是打了少爺的臉面?

「不過是御史之女,哪裡能逼人強換衣裳的?這套衣裙已經是我們姑娘的了,決不讓你們。」

及春說著便要掏銀子,御史小姐眼神惡狠狠的,指尖指著雲千寧怒道:「給我扒下來!」

及春護在雲千寧的身前,御史小姐還帶著下人,一群人紛紛上前,將及春推開直奔雲千寧去。

「放,放開我。」

雲千寧被人群拉扯著,及春還護在她身前,見情況不對勁,連忙從腰間荷包里掏出一個特製哨子使勁一吹。

哨音尖銳傳出好遠。

雲千寧忽然覺得有隻手伸到自己的肩膀上,緊接著還要往她身上摸,她驚恐的張嘴咬了下去,死死的不鬆口。

「啊!賤人,鬆口,松,鬆口!」

雲千寧聞言又使勁幾分,嘴裡都冒著血腥味了。御史小姐見此,更是怒火添了三分,「給我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綢緞莊的人只看著?莫不是以為出了事,你們能將自己摘乾淨吧。」

涼絲絲的聲音傳來,雲千寧頓時鬆了口,淚眼汪汪的看向樓梯口。

綢緞莊的人趕緊跑上二樓將御史小姐的人拉開,及春頭髮凌亂,雲千寧也沒好到哪兒,但好在二人都沒吃虧。

江淮慢慢出現在樓梯口,旁邊還跟著一位婦女,正做低伏小。

「受傷了?」江淮走到跟前將雲千寧提起來,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嘴角。

雲千寧見他誤會,連忙搖頭:「不,不是我的血。剛剛有人要扯,扯我的衣裳……」

她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及春整理好自己的頭髮和衣裳,心裡暗暗為她鼓掌——這個狀告得好!

江淮眸子一沉,綢緞莊的老闆娘心裡也跟著冒汗。

「手腳如此不幹凈,留著何用?」

那名家丁聞言身子都顫了,江淮身後跟著的一名男子當即拎著他的領子把人拖了出去。

「你敢動我……我的人。」御史小姐本想開口質問,奈何江淮冷眼一掃,她便嚇得不敢開口了。

雲千寧是個沒腦子的,也忘了這是什麼場合,只是看著御史小姐同她一樣見到江淮冷眼就害怕,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原來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害怕江淮啊,人人都是如此嘛。

江淮聽著她的笑聲垂眸,有幾分無奈,及春趁機在一旁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他轉身看向御史小姐:「喜歡這件衣裳?」

江淮長得很是瀟洒倜儻,冷眸冷眼更添俊朗,惹得御史小姐忘了害怕,只一片臉紅的嬌羞點頭。

「今天二樓所有的衣裳我都包了,包括她身上的。」

江淮說完轉頭便離去了,及春滿臉歡喜的給戰戰兢兢的老闆娘留地址,而後將雲千寧的頭髮理了理,帶著她跟著走了。

御史小姐眼睛瞪得大大,這,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娘,他是什麼人?京城裡的富商家公子?」

御史小姐不忿的問著,老闆娘搖著頭嘆氣道:「他可不是什麼富商之子,他是安遠侯嫡子江淮。」

「安遠侯?不過是個侯爺,竟敢這麼放肆!他侯府難不成私收賄賂?否則哪有這般多的錢財,說包下就包下。」

老闆娘一副無奈的表情,苦口婆心的開口道:「您怕不是京城人士吧?」

御史小姐愣神,她的確不是當地的。她爹爹是外省調進京城的,她也剛到不久。

「江少爺可不似尋常侯府嫡子,他生母乃是皇帝親妹永順長公主。」

御史小姐滿眼錯愕,永順長公主她怎麼會不知道?當家長公主出嫁,還是太子的皇帝親自為她壓轎。後來皇帝登基,因為朝事意見不合要怒殺言官,滿朝文武連太后出面都未能勸動半分,最後還是長公主去刑場把人救下,又進宮相勸,不過半個時辰,皇帝便恕他們無罪。

長公主仙逝后,皇帝更是悲痛下旨國喪一年,那年凡是偷偷辦宴玩樂的,無一不被嚴懲。

江淮是長公主的兒子……不是說長公主的兒子性格孤僻很少出現在人前嗎?怎麼會這麼倒霉讓她碰到了?

御史小姐差點沒站穩跌倒在地,她到底是惹了個什麼樣的人物?

而傳聞中孤僻的江淮此刻正扯謊騙小孩呢。

「祖上留下財產不少,夠我揮霍。那些衣裳你若穿不完,不是還有及春?」

雲千寧擰著眉頭,這祖上到底是多少家產才能讓他這麼敗呀?

及春垂首忍不住抽抽嘴角:「少爺豈止是有錢能形容的?那是特別有錢!」

「可,可那是御史小姐……」雲千寧不安的揪著衣擺,江淮冷眼看她:「御史是做什麼的你知道?」

小姑娘一愣,搖搖頭,她只是瞧著那女子張揚,下意識覺得她不好招惹,她諾諾的問道:「很,很厲害吧?」

「不過是些固執只會動嘴的人,皇帝都煩他們,你說能有多厲害?」

江淮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雲千寧倒是信以為真,她還以為多厲害呢。

「以後不管是誰家的小姐少爺,你出去頂著是我的臉面,可懂?」

雲千寧怯生生的點頭,她覺得以後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免得惹來麻煩。

及春正和江淮說著打首飾的事,雲千寧一直低頭跟著他們走,側耳聽他們說話有些分神,迎面撞到了一男子身上,往後跌了兩步。

江淮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眸子冷掃過去。

「實在抱歉,姑娘可受……傷了?」男子連忙站穩賠禮,然而當他看清楚雲千寧容貌的時候,卻愣住了。

她怎麼會出現在京城?

男子一閃而過的慌亂和驚訝被江淮收入眼底,他眯眯眼睛——這個人認識千寧?

雲千寧揉著腦袋剛反應過來,擺手道:「沒,沒事。我,我也沒看路。」

江淮一把將人拉在自己的身後,男子回過神來再次賠罪匆匆離開了。

雲千寧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是段小插曲。而江淮卻謹慎的看著他的背影,垂眸問道:「你認識他嗎?」

「啊?不,不認識。」

江淮暗暗點頭,卻是自然的拉起雲千寧的小手接著往前走。

雲千寧感受他掌心的溫暖,有些不解,她把頭垂的低低,害怕的手心裡都冒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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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丫鬟恃寵生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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