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吧，出什麼事了
沈越對這個神經病的關注也就那麼一會兒，猜到怎麼回事之後，也就將心思分到了其他方面去了。
......
獵豹基地，戰地醫院-高級VIP病房。
顧清城的確如沈越的猜想，此時內心難以平靜，正洶湧著一波又一波情緒。
巨浪拍岸之後，就是短暫的回落空虛，再迎擊下一波的巨浪拍岸。
如此反反覆復著，等到心緒平靜下來之後，顧清城黑著一張臉，索然無味的翻個身，將大腦放空，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那個女人是有毒嗎？
怎麼就陰魂不散的總在他腦子裡晃蕩呢？
......
下午，睡得正熟的顧清城被顧七爵給叫了起來。
「堂弟，嘿，醒醒，別睡了。」
顧清城：......
他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擾人清夢的混蛋果然可恨。
他的腦中忽然劃過堂哥說過的一段話。
因為他半夜醒來，逞強摔倒在地差點死了那件事。
當時生命流逝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堂哥說擔心他大半夜將神醫小姐姐給吵醒叫了過來時，小姐姐臉色臭臭的，起床氣很大呢。
起床氣么？
他也有。
而且應該不比那女人差到哪裡去。
所以，在他睜開一雙因為沒睡滿足而通紅的眼睛時，顧七爵還被嚇了一跳。
顧清城的起床氣還沒來得及爆發之前，自己就先卡殼了。
淦！
睡前想起她也就算了。
剛才在夢裡他才抓住那女人想要扒開她的頭罩仔細看看臉，沒等看到就被吵醒。
現在醒了，第一件事竟然想到的是她的起床氣！
他真中邪了不成？
顧清城無比煩躁的揉了揉額頭，將本來就有些凌亂的額發揉的更亂。
顧七爵完全沒有打擾了堂弟睡覺的自覺，見他醒了，就興緻勃勃地開了口：「你的副手來了，找到了我那裡，你打算什麼時候見他？」
顧清城揉頭的動作一頓：「什麼時候來的？」
顧七爵擰開水瓶子喝了口水：「剛到，還在我那兒呢。」
顧清城這下徹底清醒了，表情也變得一本正經了起來，那繃緊的下顎線，讓顧七爵只瞟到一眼，就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房間內有短暫的死寂，空氣都好像凝滯了。
「來的是陳堅還是青子？」
顧七爵很順溜的回答：「青子，你手機現在還在他手裡呢。」
顧清城抿了抿唇：「現在就叫他過來吧。」
「如果陳堅帶人來了，你們要小心點兒，那小子被人買通了。我身上的傷就是他背後捅刀的傑作，我現在還不確定內鬼都有誰，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顧七爵聞言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如同即將出竅的寶劍，鋒利中帶著濃濃的殺氣。
「青子......，沒問題嗎？」
顧清城搖搖頭：「除非他的演技精湛到連他自己都騙過了。」
「陳堅叛變對我窮追猛打的時候，是青子拼了命的護著我突圍的。」
「後來突圍了出來，我發覺感染了七日癌，讓他帶著我的手機去求援。」
「再後來，我遇見了你們，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顧七爵綳著面色，但眼神回緩了一絲溫度。
「行，那我讓他過來，但僅憑這一點，我還是無法信任他。」
「他去求援，這會兒才追到這裡來找人？七日癌是鬧著玩的嗎？這都過去多久了？我還是持懷疑態度。哪怕他不是陳堅一夥兒的，也難保他當時不是為了騙取你的信物。」
顧清城沒有反駁，也跟著點頭：「畢竟是末世，人心難測。一會兒只帶著他一人前來即可，有堂哥在側，我相信你護得住我。」
顧七爵一嘆，這才徹底軟化了下來。
「好，一會兒我帶他過來，要是有什麼問題，以你的本事，不至於到現在還看不透。」
顧清城的眼底劃過一道暗芒：「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現在還沒有暴露，我倒是也能反向利用一下。順藤摸瓜，將他背後的主子給扯出來一鍋端了。」
顧七爵聞言徹底放鬆了下來，嘴角緩緩咧開，之後笑容逐漸擴大，又變成了平日里在顧清城印象中的二哈模樣。
「成，就知道你小子從來都不是吃素的，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報仇叫著哥，別客氣。」
顧清城的眼神也溫和了幾分，這個堂哥不著調歸不著調，但關鍵時刻從來不曾掉鏈子過。
且他雖然從小開始就有那麼一點兒煩，但對他是沒得說，真心實意的不參假。
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在即將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他，極力辨認過，確定沒認錯，就直接打開車門，將自己的生死交到了他手上。
堂哥是他極少數無條件信任的至親。
也是唯一讓他敢託付生死的至親。
兩人為了接下來見青子的事情，又仔細商討了一下細節。
無論結果好壞，總歸是要先見一見，試探一下見真章。
當天下午，顧七爵迴轉后花了100積分買了水，差不多弄了一洗臉盆的量。
在水裡加了消毒液，讓青子上上下下洗刷了一遍，又給他換了一身消過毒的乾淨衣裳，這才把人帶到了戰地醫院見了顧清城。
看見顧清城羸弱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唇色也黯淡無光的樣子，青子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
「老大......，對不起老大，是我來晚了！」
青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顧清城緩緩睜眼，轉頭看向了跪倒在地已經哭上了的青子，視線在他身上繞了一圈，轉而定格在了他空蕩蕩的左袖子上。
「你的胳膊呢？怎麼沒的？」
顧清城盯著青子的眼睛，只見他的眸子暗了一下，緊接著就強顏歡笑了起來。
「老大都這樣了，是我沒用，那麼緊要的關頭救不了您性命，您還這麼關心我。」
「要不是我還想留著這條命親眼看到您平安，我......」
青子說不下去了，平復了好半天才喘勻了這口氣：「我，老大我沒臉了啊，你罰我吧，我把命還給您！」
說到這兒，青子以頭搶地，無聲的咧著大嘴哭著，好似要把他的愧疚和后怕全都哭出來，用以發泄心中的不安。
顧清城靜靜看著他，那周身縈繞的傷心和愧疚不似作假。
「說吧，出什麼事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青子哭得收不住了，想要開口，結果一著急鼻涕眼淚糊一臉不說，口水也為此流了出來，呼吸再次不勻，惹得他還打起了嗝。
顧清城：......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顧七爵：......
兄弟倆都是一副一言難盡，沒眼看，好嫌棄的表情。
兄弟倆幾分相似的眉眼，難得露出出奇一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