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探監
魏應亡的發現讓唐嬤嬤十分震驚。
「也就是說,張德喜還活著?」
「殺牢頭時自然還活著,現在嘛,說不好了。」
魏應亡的眸光里滿是擔憂之色,當即便拉著唐嬤嬤飛奔上馬,急急地往宮裡趕。
路上,唐嬤嬤摟著魏應亡的腰,頂著風問話。
「你是說,張德喜在殺完牢頭之後,很有可能已經被滅口了?」
「正是這個意思。牢頭死了之後,這個局就做全了,張德喜也就沒有用了。」魏應亡解釋道。
唐嬤嬤頓時明白了。
一個沒有用卻知道很多秘密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皇後行事縝密,心狠手辣,只怕張德喜殺完人的那一刻,就已經遭到毒手了。
「你說皇後會怎麼處理屍體?」魏應亡問。
唐嬤嬤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
「宮裡死人都是要報備的,會有專人去處理屍體。皇后既然沒有報備,便是自己處理了。要麼是腳下綁了大石頭,扔到了池塘里;要麼,是裝在泔水車裡,偷偷運出了宮;最不濟,就是找個偏僻地方偷偷埋了。這哪一樣,都不是能輕易找到的。」
唐嬤嬤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線索在這裡就斷了。
可魏應亡卻搖搖頭。
「我不這麼認為。不管是扔池塘,還是埋了,都是全屍,一旦被發現,都能證明張德喜的死亡時間不對,那我的嫌疑也就可以洗脫了。所以,如果我是皇后,我會把屍體完全剁碎,扔到珍獸苑去喂野獸。吃得乾乾淨淨,渣都不剩,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了。」
聽魏應亡這麼一說,唐嬤嬤頓時茅塞頓開。
「沒錯!像是皇后的手筆!」
「駕!」
魏應亡不再說話,而是加快了速度,一門心思趕路,很快就到了皇宮門口。
這次魏應亡沒有翻牆,而是直接跟著唐嬤嬤進了城門,二人一路直奔珍獸苑。
「今日的肉食都餵給了哪些珍獸?」
魏應亡進門直接問道,小王太監微微一愣,這才猛地一拍大腿。
「壞了,今日忘了給珍獸們喂飯了!小的這就去喂!這就去喂!」
小王太監一溜煙地往飼料間跑去,魏應亡心頭一喜,當即攔住了小王太監,親自去飼料間查看。
唐嬤嬤也跟在後面,二人在肉堆里一通翻找,終於找到了一隻屬於人的手。
二人馬不停蹄,回去在老頭和小桃的屍體上比對了一番。
這手的大小,各個手指的長短,與兩具屍體上的如出一轍。
就是這個人!
魏應亡的目光中終於流露出幾分欣喜,望向唐嬤嬤。
後者卻是一臉嚴肅,從魏應亡手中接過了那個手掌。
「我得即刻秉明皇上。」
唐嬤嬤沉聲道,將那個手掌裝在盒子里,匆匆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也已經蒙蒙亮了,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皇上也該醒了。
魏應亡暗自思索著,心裡的事放下了,困意也襲上來了。
當下便準備鑽進冰冷的被窩,眯一會兒,誰知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旁的暗閣里走了出來。
來人正是齊璟。
「你來幹什麼?」
魏應亡壓低了聲音問道,眼裡滿是嗔怪。
這裡可是慎刑司,這裡所有的人不是皇上的,就是皇后的,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魏應亡,齊璟他竟然也敢來!
真是不怕暴露自己啊!
就在魏應亡準備將齊璟推走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魏應亡慌忙想將齊璟推回暗閣,但卻發現這個暗閣設計得不一般,只許出不許進!
情急之下,只能故技重施,讓齊璟鑽進了被子里!
巡視的太監一直被擋在外面,這會兒才能進來,慌忙奔到魏應亡這裡看了一眼。
只見魏應亡面對著木欄杆,睡得正熟。
「起來!都什麼時候了,誰讓你睡了!」
那太監立刻大喊一聲,為的就是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折磨魏應亡,不讓她睡好覺。
魏應亡陡然被喊醒,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尖叫出聲,十分惶恐地看著門外。
那太監一看效果達到了,也就不再多耽擱,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了。
在外面凍了快一宿了,他也得休息會兒了。
眼看著那太監走了,魏應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轉身看著齊璟。
這冷炕本就不大,只是將將能容下兩個人,魏應亡這一轉身,便與齊璟頭對頭了。
身體也不自覺得碰觸著。
魏應亡有心往後蹭蹭,隔開點距離,誰知卻差點掉下床去!
還是齊璟長臂一攬,將人直接摟進了自己懷裡。
「沒有侍寢吧?」
齊璟的唇貼在魏應亡的額頭,低聲問道。
魏應亡乍然與齊璟如此親密,只覺得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齊璟的眸光倏然一暗,以為魏應亡是已經侍寢了,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頓時縮緊了,像是要嵌進魏應亡的身體里一般,魏應亡感到一陣疼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
齊璟卻忽然又將手鬆開了。
「侍寢了也沒有關係,你又不是真心的,只是局勢使然。我還是喜歡你。」齊璟自顧自地說道。
魏應亡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他,恰好齊璟也在凝望著自己。
他的眸光深邃而飽含情愫,喉頭翻滾著千般痛苦不甘,眼裡卻只有一派溫柔。
一顆眼淚從他眼角掙脫出來,在他驚艷的容貌上滑落。
齊璟忽然將頭埋在魏應亡的肩窩,伸手使勁抱住了魏應亡,近乎哽咽。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進宮。我不該……不該因為勝算太低就放棄造反。我以為我沒有那麼愛你,我以為……我後悔了,我應該直接殺盡宮將你奪回來。」
男人說著,一滴冰涼落在魏應亡的脖頸。
他的心臟急劇跳動著,似有千百雙手同時撕裂著一般的疼痛。
魏應亡靜靜聽著男人紊亂的呼吸,感受著他深切的絕望與痛楚,忽然就明白了。
齊璟是真的喜歡自己。
「我沒有侍寢。」
魏應亡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說完自己的臉卻先紅了。
齊璟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他震驚地看著魏應亡,片刻之後,猛然再次將她擁入懷裡,就像抱著自己的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