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禁悲來陣陣

回頭再看自己，眼下完全就是個二三流的小角色！這樣一看，自己還真是夠弱的，要不是這些年來時刻有府中的眾多好手周密和拚死的護持，恐怕自己早就光榮下崗了。

可是即便如此，隨著以吳三桂為首的敵對勢力的追蹤打壓，加上不時有叛徒內奸的出現和告密，這些年以來，沐王府核心人員多次遭到對手的追殺，為了掩護沐劍聲兄妹，王府損失的高手也不在少，以劉猛為首的數十名江湖高手和多名王府骨幹，以及上百名老護衛都因此而喪生，沐王府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慘痛！這些人都是堅定的抗清份子，卻都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壯烈殉國，一想到這裡，沐劍聲就不禁悲來陣陣，萬分傷心，他咬牙提醒自己，一定要勤加練功，力爭早日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不再拖累這幫忠心的部屬。

由於體內的經脈嚴重受損，因此身體恢復的過程比較緩慢，但這正好給了沐劍聲一個機會，能夠逐步的體會和掌握恢復自身的武功。經過不斷的努力和堅持，隨著時間的推移，沐劍聲從最開始的渾身無力，到身體漸漸有了些一些活力，再逐漸變得充滿力量，到最後，他感受到了體內隱隱有一息內力在經脈中流動，從而產生出的那種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靈動，實在讓人興奮不已，每一次出拳時的威猛效果，以及每一次揮刀的迅捷變化，都讓沐劍聲驚喜萬分，這也讓他很快沉迷於其中。府中諸人經常見到他在勤練武功，也都很是欣慰，認為公子爺經過這一次事件后，顯然成熟了許多。

按照沐劍聲的記憶，目下的武功境界分為後天和先天兩種，而後天又分內外兩門。外家功夫分入門、煉皮、強筋、健骨、大成等境界，江湖上的多數人都是這一類，仔細說來，外家功夫，顧名思義，主要就是針對人體的基本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抗擊打能力等進行一些系統的訓練，屬於各門派最基本粗淺的東西，見效很快。

所謂入門，就是通過扎馬、舉鎖、打沙袋、刀槍棍棒的練習等，可有效的提高個人能力，儘快的脫離普通和平凡，成為一名基本的武者；而煉皮，就是通過一些秘密的手段和特殊訓練方式，可以強化武者的肌膚強度，提高抗擊打能力；強筋，則可以大大提高武者的力量、速度、爆發力等；健骨，就是通過秘傳的訓練口訣或者藥物服食、洗浴等辦法，來達到增加武者的身體骨骼承受力及臟腑強度，大大提高持其續戰鬥力的目的。

所謂口訣和秘法，其實就是些不完整的內家心法，而所擁有的口訣秘法的完整和高明程度，決定了一個外家門派在底層江湖中的地位。之所以說他們是底層，就是因為眼下真正能決定江湖格局的，都是一些內家大派，如少林、武當、崆峒、崑崙、峨眉等大門派，又如嵩山、華山、泰山、衡山、恆山等五嶽劍派，以及如魔教、丐幫等大幫會，他們都有著悠久的傳承和豐厚的底蘊，掌握著極為高明的內功心法，門下高手眾多，只有成為內家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那些只懂外門功夫的武者，在江湖上其實只是炮灰，就算有極個別天賦異稟之人，能將外門功夫練到大成，也許可以有幸與一些普通內家高手相抗衡，不過也僅此而止步，如果面對真正的內家高手，他們也只能退避三舍，否則就是自討苦吃，甚至自尋死路。

而沐家祖傳的拳法和刀法，就只是兩門極高明的外家功夫，雖然也算是戰場殺敵的利器，但是放之江湖武林裡面，就顯得極其平凡，遠不能稱為高明了，因此後來看到時局逐漸變得艱險，亂世將臨，不得已之下，為了提高自身實力，沐家的先祖才會陸續延請內家高手入府擔任教習，提升自家實力，這才有了著名的『劉白方蘇』四大家將，有了柳大洪師兄弟的加盟。

而內家功夫，則按照各派的心法層次不同，威力參差不齊，根本目的不外就是分為練氣、換血、鍛骨、易經、洗髓等階段，各個階段則對應著不同的武功等級：比如練氣階段，勉強可算是江湖的末流入門好手；而換血階段，則有了一定的武力，對應著江湖三流好手；鍛骨前期，實力算是登堂入室了，對應二流階段的好手，也就是目前沐劍聲這般水準；而鍛骨後期，就對應著江湖一流階層，已經可以稱之為武林高手，能夠揚名立萬了；而一旦進入到易經階段，就立刻晉級為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此時因為實力超群，就能夠雄霸一方，尋常間已不多見；若是到了易經後期內功大成的階段，就已經算是武林之中的宗師級人物，可謂位高權重，能夠力壓群雄，號令稱尊了，而這類人物尋常已是少之又少，如同鳳毛麟角般少見；至於那些能夠成功晉級達到洗髓階段，則就是江湖裡真正的絕頂高手，這些人因為身手高絕，大多醉心武道，反而大多隱居幕後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可謂極其稀罕，許多武者窮盡一生，也未必會見到一人。

那麼何謂練氣？顧名思義，就是通過一些特殊的呼吸法門，凝練出內家真氣，來改變自身脈絡和細胞的活力，提高身體的基本素質，簡單一點說，就是力氣更悠長，疲勞恢復更迅速；而換血，就是通過真氣對於全身經絡、血管、和心臟等重要部位長期按摩和清理雜質毒素等，達到提高人體血液活力，從而強化身體，提高人體的抗毒性等等；鍛骨階段則更近一步，使真氣不斷通過穴道而作用於骨骼，來讓骨骼更為堅固強勁，而骨骼又是血肉附著的根基，也是支撐強大身體的基本保證，只有骨骼強勁了，才能夠有一個好身體。

至於易經階段，就是設法改變真氣所經過的經絡的強度，提高真氣流動的數量和速度，更為快捷的提高人體的素質和力量，也是提高戰鬥力更為有效的方式，達到易經階段之後，個人的戰鬥力往往倍增或數倍的增長，持久力和耐力大大加強，因此這也是成為江湖超一流高手的重要特徵之一；而洗髓階段，也是後天練氣的最高階段，因為骨髓是人體除了腦部外最神秘的地方，真氣作用於這裡，能夠間接作用於大腦，不但是提高了人體的思維、反應、記憶等等方面能力，其實根本就是在慢慢改變真氣自身的成分，開始使武者體內的後天真氣逐步向先天真氣轉換，而越來越接近先天，真氣對人體的效用也就越來越明顯；至於後面的如何徹底的轉化為先天高手的階段，即便師父柳大洪也不知道怎麼做了，這個辦法在江湖已幾近失傳。

以沐王府之人為例，如沐劍聲等人，也不過處在換血大成的地步，而如吳立身和白家弟兄等人，也僅僅處於鍛骨中後期；目前在整個沐王府里，也只有柳大洪的內功修為進入到易經中期階段，實力達到了宗師水準，而蘇岡則在易經初期，不過是勉強接近宗師級別水準。

另外沐劍聲曾聽師父講，若有人能夠進入洗髓階段，定然位列絕頂高手，若洗髓大成，則必成後天境大圓滿高手，放眼武林，幾可堪稱無敵。至於那傳說中的先天境界，是指那些內功大成、氣息圓滿后又領悟了部分先天武道真髓、凝練出先天真氣的絕世大高手，他們已經能隱約接觸天道，脫離凡人，幾乎不算是修武者，而是修道者了。

雖然一般較有名氣的武林人士，基本都是內外兼修，希望能夠由外而及內，最終以求步入先天，然而這每進一個階層，都是一道很難突破的坎，越往後面，越是如此，所以先天境界，目前在江湖已經是一種傳說，多年未能聽說有人達到，像數百年前的宇內五絕，以及武當的創派祖師張三丰等人，只在人們的記憶中留存，而今這種武道日漸衰微，火器日漸顯威，頗似末法時代的局面，豈不令武者暗自傷懷？

不過此時的沐劍聲，卻渾然不在意這些，一個多月不懈的苦修讓沐劍聲也顧不上周圍人的目光，因為他正沉醉在從一名普通凡人，到不平凡的轉變和興奮中。相較以前平凡日子裡那種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庸，現在的他實在厲害的太多了，按他自己估計，單臂已有了近二百斤力氣，氣力也悠長了許多，隨便來幾十個空翻，或者跑個千兒八百米的，連氣喘都不會變急促，可見實力提升之多，看來武功的確是個好東西啊！自己現在才不過是個普通的江湖小角色，就已經如此的強悍威猛，對付等閑十幾個普通漢子是易如反掌，那麼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絕頂大高手、武林宗師和江湖巨俠之流，又會有多麼厲害，將是什麼樣的風采呢？他不由有些神往起來。

但也就是在嚮往的同時，沐劍聲心中那種危機感也就更強了，他明白以自己現在的這種低微實力，以沐王府目前殘存的整體戰力，萬一真要是不幸被敵方哪名絕頂高手給盯上的話，絕對只有被對方狠虐摩擦和殘忍秒殺的份，甚至可能會有團滅的危險，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實在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