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曝其短
那顆夜明珠已經被盜了!
錢莊掌柜在前引路,請楊宗謹來到他放夜明珠的房間。
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抵押的物品,其中一個架子上空著,就是擺放夜明珠的。
錢莊掌柜解釋道:「那顆夜明珠是用盒子裝著,放在這裡。那一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和夥計剛巡視過倉庫。前腳離開,就發現一道人影閃過,後腳回倉庫,發現夜明珠不見了。」
不止掌柜這樣說,他的夥計也附和著道:「掌柜的說的沒錯。當時,小人看到牆上有人影晃動,回頭一看,倉庫的門打開了。衝進去的時候,發現放夜明珠的寶盒已經不見了。」
楊宗謹耐心聽完他們的話,在心裡盤算著這件事的真偽。
片刻后,楊宗謹問道:「有誰知道放夜明珠寶盒的具體位置?」
「這裡是倉庫重地,很少有人會來。除了我,只有我這個夥計知道夜明珠等寶物放的位置。」錢莊掌柜扭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錢莊夥計。
楊宗謹也看了眼那個夥計,問他道:「你……在錢莊幹了多久?」
「回大人的話,小人已經在恆通錢莊待了整整三年。」夥計答道。
錢莊掌柜也打包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小金不時忠誠可靠,我也不會讓他隨我出入倉庫。」
楊宗謹點頭,走到放夜明珠的架子前,看到架子前面的地上有一些細微的粉末。蹲下身,用手指捏了一撮土,捻了捻。
「我明白那個大盜是如何盜走這顆夜明珠。」楊宗謹自信地道。
「怎麼做到?」錢莊掌柜也是一臉好奇。
楊宗謹站起身,問道:「掌柜的,你在來倉庫之前見過誰?」
「見過誰?」錢莊掌柜仔細想了又想,瞬間不敢說話。
他臉色的變化,落入楊宗謹的眼裡,立刻引起懷疑。
「怎麼啦?是不是發現了問題?」楊宗謹逼問道。
「大……大人,我……我……」錢莊掌柜面露為難之色。
楊宗謹絲毫不打算放過他:「你可以不說,那我就懷疑你監守自盜。這種行為可不是簡單的判監禁,能夠解決的事。」
錢莊掌柜聞言一怔,繼而為難道:「大人,小的哪一邊都得罪不起啊。」
「嗯?」楊宗謹啥也不說,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錢莊掌柜嚇得不輕,趕緊追了出來,好不容易把楊宗謹攔在了倉庫門前的院子里。
他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不敢開口又不敢得罪楊宗謹。
而楊宗謹也不逼迫,只冷冷地盯著他。
最後,錢莊掌柜只好道:「大人,別說是我說的。」
「可以。」楊宗謹毫不猶豫的同意。
錢莊掌柜這才鼓起勇氣道:「我在去倉庫之前見過順昌軍節度使王飈,王大人。他告訴我說,夜明珠必須要妥善保管。還說,有可靠消息冷雲霄盯上了我的夜明珠。所以我就來了倉庫,沒想到……」
「他在你的鞋上動了手腳,使得你去倉庫的時候腳下有夜光粉。借著夜光粉,就可以輕鬆找到夜明珠。」楊宗謹搶先道。
「是的。」錢莊掌柜垂頭喪氣的說道。
雖然這件事有了結果,但是楊宗謹並不感到高興。並不是因為王飈的身份,而是出現的時機。為什麼要當著錢莊掌柜的面偷走夜明珠,而不是等他們離開。
這不是擺明了暴露身份。
低估對手,那可是對自己的極度不負責任。
「聽著,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楊宗謹警告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嘴不嚴,會有人來埋你。」
「是是是……我一定會牢記大人的話。」錢莊掌柜被嚇的渾身發抖。
他知道楊宗謹可不是在開玩笑,得罪了節度使,下場只會比這個還慘十倍。
離開了恆通錢莊,楊宗謹又來到了順昌軍節度使府。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順昌軍節度使府,第一次還是他上任的伊始,為了關係和睦,到順昌軍節度使府登門拜訪。
再來節度使府,楊宗謹心情比上次還要複雜得多。
遞上了請柬,沒過多久,府上的軍校就來了。
「大人,節度使有請。」軍校說完,然後站到一側。
楊宗謹信步入內,徑直到了前廳,見到王飈。
兩人見禮,分賓主之禮入座。
王飈主動問道:「楊府尹親自登門,莫非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詢問本將?」
「大人快人快語,本官也就不客套了。」楊宗謹說完,開門見山的問道:「下官有件事一直想問大人,大人為什麼手上有粹毒的暗器?」
王飈臉色一沉:「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尋常問一下而已,節度使何必這麼著急呢?」楊宗謹綿里藏針。
「哼!主要是你太沒規矩,實話告訴你,我的暗器從不粹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次的暗器上面,居然有毒。」王飈也不客氣,板著臉回答。
「那麼節度使的暗器和匪徒的暗器一模一樣,又怎麼解釋?」楊宗謹繼續問道。
王飈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楊宗謹面前,冷聲道:「你想知道答案?本將軍的暗器被人模仿製作,那種暗器畢竟不是秘密。」
「你全部都否認?」
「不是否認,而是事實。」
楊宗謹緩緩地站起來,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王飈目送著楊宗謹的遠去,也沒有動手。明明手裡暗暗捏著銀制葉子狀暗器,卻沒有發出去。
當楊宗謹從節度使府里出來的時候,詹俊急忙迎了過來。
詹俊急道:「大人,你去節度使府怎麼也不提前和屬下說一聲,嚇死我了。」
楊宗謹反倒是不太在意:「說什麼?節度使府又不是龍潭虎穴。」
詹俊趕緊把楊宗謹拉到一邊,低聲道:「節度使身上疑點頗多,不得不防啊。」
楊宗謹卻搖了搖頭,笑著離開。
詹俊一看楊宗謹不信,忙跟了上去。
兩人朝著潁州府衙走了過去。
「大人,您為什麼並不怎麼認可屬下剛才的話?」詹俊問道。
「我有嗎?」楊宗謹反問道。
「屬下雖然是捕頭,乾的是力氣活兒,但是人可不傻。」
「哈哈……你說的沒錯呀。」楊宗謹顧左右而言他。
詹俊卻不依不饒:「大人,你可別想糊弄我。」
楊宗謹這才道:「其實那個幕後兇手行事作風有時候太顯,過於擱在明處,你不覺得有些事情過於牽強嗎?」
詹俊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一切彷彿是提前做好,一模一樣的暗器,幾乎是在人面前的偷盜,都把目標對準了王飈。
「當然啦,我們也不能過於武斷。說不定王飈真是十惡不赦呢?」楊宗謹輕飄飄的說完這句話,負手而去。
詹俊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回到府衙,此時,白滄然和他的母親白老夫人已經好了許多,可以起床。
這對母子本來是早就想向楊宗謹告辭,回家修養。但是楊宗謹一直沒在家,直到知道楊宗謹回來,這才前來辭行。
「你們要走,我自然是不會阻攔。」楊宗謹笑道,「但是你們必須告訴我,為什麼要作假,陷害佟琴!」
白滄然起初一愣,繼而憤怒地道:「大人這話過於武斷吧。小民可不是陷害,難道我們一身的傷都是假的嗎?」
白老夫人也隨聲附和:「沒有錯。大人不可以武斷相信一方之言。」
楊宗謹笑了:「你們的確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證據是不會說假話。」命詹俊站在白滄然的位置,現場模擬當時的情況。
而楊宗謹則是站在佟琴站的位置,開始了一個動作。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被推出去,那麼你飛的方向會是門外嗎?不是,而是門裡的那根柱子。」楊宗謹一掌輕拍在詹俊的身上。
詹俊自己發力,一下子往後飛去,在快要靠近柱子的時候,停了下來。
白滄然和白老夫人吃了一驚,不敢說話。
這時,李媗之也從幕後走了出來。
「我剛才借治病的時機檢查了白老夫人身上的傷,是匕首造成的傷。但是佟琴手裡並沒有匕首,可是我在白老夫人的袖子里發現了。可能是太急了,沒來得及藏好。」李媗之說道。
這下子算是瞞不住了。
白滄然只好招認:「沒有錯,是我自己傷害。因為她逼問夜明珠的下落,所以我們出此下策。」
「一顆夜明珠至於這樣嗎?雖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楊宗謹言下之意是,你們還有事情沒告訴我。
白滄然「額……」了一聲,不敢吭聲。
楊宗謹冷聲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想要掩飾,圖費心勞。」
李媗之也勸她們:「如果你們不肯說,而是我夫君調查出來,那就意味著你們的麻煩大了。到那個時候,可不是說兩句算完事。」
白滄然這才道:「因……因為……佟琴懷疑是我出手殺了自己的孩子白鼎。」
這話一出,都震驚了。
「你在現場?」楊宗謹驚訝地問道。
「沒有。」白滄然道。
「那麼……」
「她們覺得是我雇凶啊,因為……白鼎知道我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