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走
「我們從段月嬌胃裡發現大量的藥物，經過藥性調查，應該是斷腸草。」楊宗謹解釋道，「雖然『以毒攻毒』也是治病的方式，但是以段月嬌的身體狀況來看，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話，很有說服力。
趙福霖認可的點頭。
此時，有衙役快步過來：「大人，這次通天道發給信徒的『福報』出現問題，不少人吃了福報，回到家就拉肚子。」
「有多少人？」楊宗謹連忙追問道。
「只要是吃過『福報』的，都有拉肚子的情況。」衙役答道。
楊宗謹立刻下令，將所有的福報全部送到這裡來。
所謂的「福報」，其實是諧音，指的是「福包」，也就是有福氣的包子。製作的很用心，形狀小巧，粗看之下很有食慾。但是吃下去，就會拉肚子。
楊宗謹隨手拿了一個包子，掰開，在鼻子前聞了聞，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了？」趙福霖好奇的問道。
「這包子有問題。如果我鼻子沒出問題，包子餡里應該是被下了瀉藥。」楊宗謹說完，把包子放下。
吳仲秋起初不信，也隨手拿起一個「福包」掰開，嗅了嗅，驚道：「天啦，真的是下了瀉藥。」
眾人一片驚訝。
詹俊大膽的猜測道：「會不會是通天道人所為？」
不等楊宗謹開口，趙福霖搶先道：「不用楊宗謹回答，我都可以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通天道人再蠢，也不會自毀長城。」
詹俊沉思一下，認為有理。
楊宗謹皺眉道：「有可能是通天道觀里的信徒。因為對通天道人不滿，故意在包子里下瀉藥。不然，這麼重要的食物，怎麼會有人能接近？」
隨即，他讓詹俊帶著部分衙役去詢問負責維持秩序的信徒，詢問製作福包的情況。
不過因為工程浩大，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查到是誰。
楊宗謹也不是寄希望這件事，與這同時，針對得到的「福包」進行調查，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證據。
所謂的調查，也很簡單。那就是前往製作福包的廚房，在哪裡或許找到證據。
通天道觀的廚房在道觀的東南方，依山傍水，後面還有塊菜園，很方便就地取材。
到了廚房，楊宗謹直奔放過餡料的位置。
根據他的判斷，想要下瀉藥，就必須靠近放餡料的盆。
圍著桌子轉了一圈，楊宗謹終於在地面上發現了一片綠葉。
綠葉的半截埋在土裡，半截露在外面。用手撿起那片乾淨的綠葉，仔細看了又看。
「這有什麼玄機嗎？」趙福霖好奇地問。
「有，但是這片葉子並不是在這座山上有。根據綠葉的面積和品種判斷，應該是深山老林里的。或許是下瀉藥的人，在往餡料下的時候不小心帶進來的。」楊宗謹感覺有些難過。
「不好查嗎？」
「的確。」
就在他們感到為難的時候，詹俊風風火火的來了。
「大人，」詹俊叫道，「有個信徒招認，說是有個叫朱二娘的女人來過廚房，轉了一圈就走了。」
「朱二娘！」楊宗謹略感吃驚，「她不是在衙門裡待著呢。」
詹俊道：「我也覺得奇怪，所以趕緊過來告訴大人。」
楊宗謹聽罷，轉身離開了廚房。
他們一行人直奔潁州府衙，見到朱二娘。
「朱二娘，通天道人的一個徒弟說，在大會當天見到你在他廚房裡出沒，名義是給他們送東西。」楊宗謹沉聲道。
「我是通天道的信徒，去給他們送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朱二娘狡辯道。
「也就是說，福包被人下了瀉藥，此事與你無關咯？」楊宗謹反問道。
「當然不是啦，你們可不能冤枉我。」
「但是我發現了一片綠葉，就在通天道觀的廚房裡。而剛巧那天，你摘了花，送給我的兒子和女兒。」
朱二娘見自己的把戲被拆穿，只好招認：「是我下的瀉藥，誰叫通天道人那個神棍獨自斂財。我每次幫他串通作假，結果只給我一點點報酬。」
楊宗謹並不奇怪通天道人的作假，而是好奇有一件懸心已久的事是怎麼回事。
他問道：「我記得有個人被河神爺帶走，他死的姿勢為什麼是跪姿？」
朱二娘道：「是我發現了那個人被殺，就叫來了通天道人，和他一起合謀把那個人的姿勢弄成是跪姿。」
「可是，我並沒有發現屍身的周圍有腳印啊！」
「這不可能。我們走的時候，留下了很深的腳印。但是，後來等到發現屍體的時候卻沒有腳印，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楊宗謹把這件事留在心裡，接著問下一個問題。
「聖女到底是什麼來歷？你可知道。」
「她的來歷很是奇怪，別說我不知道，估計就連通天道人也未必知道。」
「這話怎麼說。」
「據那個神棍所說，聖女是被他在山裡救來的。因為兩人談得來，她就跟神棍在一起生活。」
「哪座山？」
朱二娘搖了搖頭。
「你和通天道人這麼熟，還會不知道。」楊宗謹逼問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神棍和我關係比較好，那是因為在他落魄的時候，我給了他碗飯吃，僅此而已。沒想到他富貴后，就忘了我這個『恩人』。」朱二娘憤憤不平說道。
楊宗謹聽了這話，陷入思索。
不過，朱二娘是不能在潁州府衙待著，勒令她迅速離開。至於她在府上一應開銷都劃掉，還給了她一部分錢，當初酬勞。
儘管朱二娘是百般不願意，還是只得離開。
接下來就是調查段月嬌的死因，楊宗謹帶著詹俊親赴段家村。
趙福霖也跟著一起去，蕭笑樂得輕鬆，就沒有跟過去。
這是一個地處偏僻的小村莊，村裡的百姓都是段氏。
因為有楊宗謹的身份，村長很客氣的引他們到了段月嬌住的地方。
「段月嬌的丈夫去世得早，她和她的兒子相依為命。大約在兩年前，她的兒子出去闖蕩江湖，母子一直沒見過，直到……數月前，她的兒子突然回來，還帶了不少的錢財和禮物，給我們分了不少。」
村長一邊介紹的和段月嬌有關的基本情況，一邊在前帶路。
楊宗謹問道：「她的兒子？很年輕嘛。」
「非常的年輕，而且出門一趟回來身手了得。」
「後來呢？」
「她的兒子又出去了，但是再也沒有回來。她開始性情大變，變得非常的安靜，還被人看到默默流淚。」
楊宗謹立刻從袖子里拿出一幅畫，遞給村長，請他過目。
村長接過畫，連說：「對對對，這是她的兒子。」
楊宗謹立刻停下了腳步，思緒紛飛。
「不好！我們遇到麻煩了。」楊宗謹大叫一聲，趕緊叫上詹俊，不去看段月嬌住的地方，而是飛速離開，直奔朱二娘住的朱家村。
到的時候，就見有人從朱家村匆匆忙忙的跑出來。
「出了什麼事？」楊宗謹勒馬問道。
「大人，朱二娘被發現死在了家裡面。」村民慌張的說道。
楊宗謹叫了聲「不好」，調轉馬蹄，直奔通天道觀。
因為通天道人和聖女的罪名還沒有確定，於是被楊宗謹留在了通天道觀，反正有大批衙役在那裡守著。
終於到了通天道觀，楊宗謹、趙福霖和詹俊翻身下馬，直撲他們住的地方。
衙役們都在，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
但是，等他們進屋，卻發現通天道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早已沒了氣息。
「快，去找聖女。」楊宗謹轉身又到聖女住的屋。
然而，卻是人去樓空。
楊宗謹氣得一腳踹翻了桌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趙福霖很是不解：「聖女是不是逃走了？」
「我真是被聖女的演技給騙了，她不去演『奧斯卡』真是可惜！」
「什麼是奧斯卡？」
「額，我的意思是她演技太好，我被她騙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我完全沒懂。」
楊宗謹嘆了口氣，開始說起了關於聖女的事情。
原來聖女其實就是假王凝，她當時在通天道觀鬧了一出，讓人誤以為她們不是同一個人，這其實是障眼法。而這個聖女還是指揮三個匪徒搶奪昭明文選的幕後真兇，在知道是假的書的時候，就動手結果了任何給她帶來不利的人。
「你的意思是段月嬌和朱二娘針對的人，其實都不是通天道人，而是她。」趙福霖嘗試著猜測道。
「沒有錯。她們的最終目標是利用這次事件，引起我們對通天道的注意力。從而讓聖女的行蹤徹底暴露，落入法網。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令人無奈啊。」
「可是，她什麼要殺害朱二娘呢？朱二娘又沒有其他的意思。」
「凡是背叛她的人，下場都不會好。這是給其他活著的人一個下馬威，警告他們不許再背叛她。」
「哎，看來又是白忙一場。」
「白忙？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抓住這個幕後的黑手。」
楊宗謹眼神里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充滿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而隨著通天道觀被關，又會出現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