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兇手是誰?

第30章 兇手是誰?

「這正是本案的第二個難點!」燕駿走進了死者死亡的房間里。

屋裡一片乾淨,只有死者躺的地方有血,現在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在仔細看完血跡后,楊宗謹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

這些血,有點像是兇手刻意為之。

地板上的血,全部是帶尾巴的血點。

這代表什麼意思,楊宗謹想清楚:「我終於明白兇手是怎麼殺害的郭榮!」

「兇手是怎麼辦到的?」趙福霖從門外走了進來,充滿了好奇。

「血如果呈現出一個圓潤的點,不帶任何的尾巴,就代表著血是滴落的狀態。」楊宗謹拿起桌上的茶壺,往茶杯里倒水。

看著茶水從壺裡流出來,一點一點滴進茶杯,眾人若有所思。

楊宗謹又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朝桌面上輕輕地潑了一下。

眾人有些懂了。

趙福霖恍然大悟:「兇手捅死者的時候,是把死者面部朝向地板!讓死者頸部噴濺出的血,全部噴在死者即將倒下的地板上。這樣一來,房間其他地方就不會有血跡。」

「公主分析的沒錯。」楊宗謹認同的點頭,「噴濺性血液,會呈現出後面帶著小尾巴的狀態,但是這有一個新的問題誕生。」

「什麼問題?」

「地板上出現這樣的『圖畫』,意味著兇手是站在死者的身後用刀,一口氣捅了十幾刀。這可是劇痛,就算是被人捂住嘴,死者也應該有其他反應。比如說,抓距離身邊最近的桌椅板凳。」

隨著楊宗謹說完,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死者倒地的附近的桌椅,發現毫髮無損。

這簡直就像是……兇手先是往死者的脖子上捅了十幾刀,死者脖子開始肆無忌憚的往地板上噴血,形成這麼完整的血跡痕迹。

等死者倒下,兇手從容的離開。

整個過程,死者都像是冷冰冰的工具人,死亡是他的命運。

可是,這是明顯不可能的啊!

死者又怎麼可能在被捅了十幾下之後,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即使是下了蒙汗藥,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人體是有本能的應激保護的,在收到危險的時候,大腦會強制清醒過來,更別說是這種疼痛。

楊宗謹嘆息道:「看明白了吧?簡直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時間暫停一樣,在兇手完成殺人的整個過程里,死者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在差不多快要死的時候,來了一波迴光返照,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眾人點了點頭,如果純粹以血跡來猜測案發當時的情形,一切確實是這樣的。

一樁命案出現諸多問題……

兇手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如何進來又如何離開?死者為什麼沒有反應,而是在徹底不行的時候才有動作?如果現場遺留的兇器是假的,那麼楊宗謹丟失的匕首,去了哪裡?如果是用真匕首殺人,而留下假匕首讓楊宗謹看出破綻,目的是什麼?

還有刻意留下血跡痕迹的目的是什麼?整個案件都透露著「密室殺人」的味道,是兇手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之舉呢?

這些問題層層疊疊,別說燕駿這樣的有一定辦案經驗的轉運使,就連楊宗謹這個自稱「大宋提刑官」的斷案高手,也感覺焦頭爛額。

這還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這些完全聚集在這一個案子裡面。

兇手的智商,簡直是可怕!

難道製造血色婚宴的幕後黑手,終於出現了。

氣氛一時凝滯,甚至有些沮喪。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呵斥聲:「這裡是案發現場,閑雜人員不得入內!」

接著聽到來人的聲音:「官爺,死者是我的朋友。我來只是問一下情況,簡單的關心而已。」

來人說得很懇切,但是被衙役義正辭嚴的拒絕:「關心也不行。辦案期間,嚴禁泄露任何和案件有關的信息。」

「這孩子多可憐啊?當年他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一家人全都……哎。」來人的嘆息聲傳上了樓。

楊宗謹想起了在哪裡聽過,立刻下樓去。

其他人也出於好奇,跟著下了樓。

到了樓下,看到客棧門口站著的一個中年男子,鬚髮皆白,滿臉悲傷,手裡還拄著一個拐杖,楊宗謹喊道:「放他進來。」

中年男子和衙役同時看向楊宗謹,中年男子笑道:「楊大人,可算是見到您啦。」

「黃員外,有一會兒沒見。」楊宗謹抱了抱拳。

來人正是那天介紹郭榮給楊宗謹認識的當地士紳,黃崇。

衙役見狀,讓開了路。

黃崇成功走進客棧。

一進屋,他就問:「大人,您們調查的怎麼樣了?這孩子挺可憐的。他的父母相繼病死了。他一個人在社會上靠行腳商賺錢,卻因為過於善良,勉強維持生計。天啊,這樣的人怎麼會死呢。」

說到傷心處,黃崇淌眼抹淚,用袖子擦了又擦。

楊宗謹見慣了,也就波瀾不驚:「抱歉,我們調查的進度需要保密!請您千萬要理解配合,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抓到真兇,將此案告破。」

「大人,請恕小人直言。此案絕對是望月客棧所為,這些人因看郭榮攜帶巨款而動了殺心。於是裡外應和,殺人越貨。」黃崇板著臉說完自己的看法。

然而楊宗謹等人還沒說啥,望月客棧的掌柜就先不幹了:「呔,你這員外好不講道理。大人們還沒查出結果,你倒是先冤枉人。我客棧在這裡經營數年,一直是童叟無欺的呀。」

「哼,說這話睡醒啦。」黃崇壓根不信掌柜的話,「如果不是見財起意,那為什麼郭榮帶的數百兩紋銀,不見了去向。」

「你……」掌柜的氣得吹鬍子瞪眼。

被潑了髒水,他也顧不得「顧客就是老天爺」這句名言,和黃崇爭論起來。

楊宗謹也不急著打斷,他到了趙福霖身旁,附耳問道:「這個老人的底細,你是否清楚?」

趙福霖道:「媗之姐沒調查到這一步,所以……」

後面的話不用說,楊宗謹自然明白。

楊宗謹明白了為什麼趙福霖是有備而來,原來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他的心中對李媗之充滿了感激。

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楊宗謹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黃崇,發現他和那天晚上見到的時候,有些不同。上次見面的時候,好像他沒有拄拐杖。

不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麼原因柱起了拐杖!

還有,拄拐杖的手也有問題。手的虎口位置有老繭,而手心及其他部位卻完好。這說明他長期用虎口部位使力。

一個養尊處優的員外,居然是虎口有老繭,非常的奇怪。

難道是真正的高手!

再一聯想到殺郭榮的可能是熟人,楊宗謹心裡開始有數了。

「好啦,不要再吵了。」楊宗謹終於開口,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爭吵。

黃崇和掌柜不敢不聽都停了下來,互相看對方不爽。

「大人,我是真心希望能早日抓到兇手,告慰郭榮死去的父母!」黃崇說話的語氣誠懇。

「我相信員外是出於真心,不過……」楊宗謹看了眼黃崇手裡的拐杖,「我記得上次看見你的時候,好像沒有用手杖。」

黃崇看了眼自己的手杖,苦笑道:「這不是倒霉嘛。昨天晚上因為吃了酒,走路的時候有些輕飄。結果被大門的門檻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聽到這麼「粗鄙」的話,眾人無不笑了起來。

楊宗謹頗有深意的笑了笑:「可曾請了大夫?」

「請了。」

「請的是哪家的名醫?」

「城南濟仁堂的孫牧雲,孫大夫。」

「哦?他說你的腿傷情況怎樣?」

「傷到了腳踝,幸虧及時醫治,已經好多了。孫大夫醫術了得,果然名不虛傳。」

黃崇回答問題的時候是滿臉堆笑。

但楊宗謹並沒有被他的笑容糊弄過去,更加的懷疑他在說謊。

傷到腳踝,腳很容易腫起來。如果不嚴重,也不會拄拐杖。如果嚴重,以他現在腳的情況似乎有些弄虛作假。

他為什麼要撒謊?

楊宗謹心裡更加清楚了,便道:「員外人也來了,事情也問清楚了,就請暫時回家等消息吧。」

「多謝大人體恤,我這就先走了。」黃崇向楊宗謹身後的人拱了拱手,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似乎真的是腳部有傷。

腳傷的時間是剛剛好,倒是挺有意思的。

昨天晚上吃完酒,他的腿就受傷了。又請了孫牧雲治病,這就有了人證。因腳傷卧病在家,又有了時間上不犯罪的證據。

提到「腳」,楊宗謹聯想到自己剛才的一個猜想。

那就是兇手是掛在天花板上的橫樑,在躲過了撞門的客棧夥計,趁他們報官府的時機,從屋裡出來。這樣一來,密室殺人就不再是不可能犯罪。

想到這裡,楊宗謹飛奔上了樓。

其他人見狀,也趕緊跟著上了來。

他們看到楊宗謹把凳子放在桌子上,然後踩在凳子上檢查天花板。檢查完一面,再檢查另一面,直到靠近房門的位置。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殺的人了!而且,我還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做到的!」楊宗謹興奮的叫道。

眾人滿臉詫異的看著楊宗謹,完全想不到讓他們感覺焦頭爛額這麼久的案子,楊宗謹這麼短的時間就想到了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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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當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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