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痕迹

第36章 痕迹

楊宗謹剛把話問出口,孫員外及其夫人就匆匆忙忙的來了。

他們見到楊宗謹和陽院士都在場,心裡略感欣慰,又為兒子的情況擔心,在行了禮后,問起孫玉成的情況。

陽院士不好隱瞞,只好如實相告。

包括詹俊打聽到的內容。

聽到孫玉成可能醒不過來,員外夫人向後一仰,暈了過去。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員外夫人。

「夫人……」孫員外喚了幾聲,也沒讓員外夫人蘇醒過來。

楊宗謹上前一步,細心的掏出一塊手帕按住員外夫人的手腕,為她把脈。

片刻后,楊宗謹安慰道:「不打緊。令夫人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所以昏了過去。等一會兒,她自然就會醒來。」

陽院士忙吩咐自己的夫人給員外夫人安排地方休息,並且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夫人領命,引著員外夫人及丫鬟走了。

孫員外急得跳腳:「我孩兒怎麼會出現在舊屋子?之前我帶他來報名的時候,還特意跟他叮囑了,說那個房子很危險,讓他別進去亂逛。」

「也許是貪玩呢?」楊宗謹猜測道。

孫員外十分肯定地道:「不會的。我兒子是那種比較老實的孩子,又聽我的話,難以想象他會自己走進那屋子裡面。」

楊宗謹「哦」了一聲,看向陽院士問道:「你還沒說,前年什麼案子!」

「大人忘了?前年那……哦,對,是我糊塗了,前年的時候那案子是前一任府尹過來的,那時您還沒來。前年啊,有個孩子在舊屋子的教室裡面,弔死在橫樑上。」

陽院士說到這裡,也是滿臉的后怕。

還有這種事?

「你仔細說說。」楊宗謹說著,抬腳往那舊房子走去。

陽院士和孫員外也跟著走,陽院士邊走邊說起那件案子。

「聽說孩子那幾天心情一直不好,誰跟他說話也不理,就跟魔症了一樣,結果晚上的時候他沒回宿舍,同寢室的都以為他偷跑回家了。」陽院士接著解釋了一下偷跑回家的原因。

一部分學生思家心切,書院的圍牆又不是很高,護院也人手不足。就造成了一部分學生想盡辦法偷溜回家,校方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很多住宿的學生覺得晚上不在寢室很正常,也就沒有引起多大的懷疑。

解釋完原因,陽院士繼續說起那件案子:「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一去上課,發現他不在教室,就去他家找他的家長。然而他也不在家,這才知道出了事。我們全部出動,到處尋找他,終於在舊屋子裡找到了他。」

「後來呢?」

「他弔死在橫樑上晃晃悠悠的,死的那叫一個慘啊!府尹來了,說他是自殺。就這樣結了案,沒了下文。」

楊宗謹聽完,回頭告訴詹俊,讓他去找文書,把和這個有關的卷宗調出來,看一看是什麼情況。

詹俊領命,去了。

雖然時間隔了這麼久,未必能查出個所以然,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哦,對了,孫玉成在舊屋子昏迷之後,有細心的學生在他趴的地板上面,發現了他用指甲摳出來的四個字。」

陽院士這話本來就是隨口一說,但是楊宗謹聽了之後渾身一震。

四個字!

「那四個字?」楊宗謹緊張的看著他。

「初復初半,四個字。」陽院士被楊宗謹的激動弄得有點緊張,「大人,你說說這是什麼意思呢。」

又是這四個字。

楊宗謹無法抑制自己心中深深地憂慮,它們從心中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逐漸擴張在整個身體里,形成一片汪洋大海。

郭榮被殺之後,兇手也在他手下面留下了同樣的四個字。

這四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楊宗謹始終沒想清楚。

看了一眼遠處草坪盡頭那看上去破敗的舊屋子,他不由得渾身一顫。

但是,孫員外的臉色最是難看。慘白的臉龐,細汗往下流。

他臉色的變化落入楊宗謹的眼裡,好奇地問道:「孫員外你怎麼啦?」

孫員外猶豫了一下,這才吞吞吐吐的道:「我父母墜馬的時候,父親就在地上寫了這四個字,難道……」

楊宗謹眉頭一皺,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

和陽院士、孫員外進了舊房子。

因為有陽院士的存在,所以沒人敢攔楊宗謹和孫員外,或許是因為裡面出了事,所以這裡的外面圍上了一圈護院,為防止之後還發生別的事情。

這是很正常的,對於一所靠名聲和學業招生的書院,學生在書院出了事,本身就是很見不得光的事情。

就像是之前那件學生自殺的事情,雖然是潁州府尹親自查驗現場,也才過去不到三年的時間,彷彿一切都沒發生似的。

這就是書院方面不希望這事情宣揚出去的結果。

行走在這舊屋子裡,確實是比較老舊了,而且因為好久沒人打理的原因,到處都是灰塵,簡直像是廢墟。

舊房子面積很大,有好幾間教室。每間教室都是完好無損,還有一些破舊的課桌。

「孫玉成昏迷在哪間教室?」楊宗謹用袖子捂著口鼻,問道。

「在……就在前面那一間房子。這……這個教室也是之前那個上吊自殺的孩子死的教室!」陽院士說著,卻是滿頭大汗。

他大概是從孫玉成暈倒在裡面,聯想到了之前那個自殺的孩子吧。

畢竟都在同一個教室里,這件事情,確實顯得不同尋常。

孫員外吃了一驚,道:「要不要請幾個道士來做法,祛除邪氣。錢財我包了,可不可以?」

「鬼神之說,難以盡信。」楊宗謹很直接的反對,然後看向陽院士,問道:「孫玉成在學校很喜歡玩嗎?」

陽院士道:「孫玉成很可愛,也很守規矩。從來不喜歡外出,認真學習。所以我才想不通他會出現在房間!」

孫員外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情不自禁的落了淚。

他們來到了這個教室。

楊宗謹一眼就看出了孫玉成之前趴在地板,因為這裡面許久沒有人來了,所以到處都是蒙塵,只有這地板上面是乾淨的。

甚至還可以隱約看出,孫玉成當時趴的姿勢。

順著地板往上看,楊宗謹一眼就看到了又粗又高的橫樑,再看了眼周圍的課桌,一個想法從心裡生出。

「那孩子死的時候,是這個橫樑上上吊的對嗎?」楊宗謹指著橫樑,問陽院士。

「你是怎麼知道的?」陽院士略微吃驚。

「孫玉成昏迷的這麼詭異,肯定有所關聯。既然是孫玉成躺在孩子死的房間,那就不會在別的地方,不然就不詭異了。」楊宗謹是法醫出身,對於自殺的人的心思有一些了解。

他接著分析道:「既然是自殺,肯定是精心挑選。還有什麼位置,比正中間的位置最好呢。一進門就能發現,四面八方無死角。」

陽院士苦笑了一下:「您……您還是別開玩笑了,他確實是死在這裡。」

那也就是說,孫玉成昏迷過去的這個地面,頂上就是那個孩子死去的地方咯?

這是何等的巧合!

不過,圍著那塊乾淨的地面轉了一圈,又看了眼橫樑,心裡的疑惑更加深刻。

橫樑這麼高,那個可憐的孩子個子估計也不高,卻費力的疊羅漢似的踩著桌椅板凳上去自殺,真的有必要嗎?

那孩子的死會不會和書院有關係?

楊宗謹小心翼翼的踏進乾淨的地板上面,然後擺出趴在上面的姿勢來,抬頭問陽院士:「是什麼姿勢?是這個嗎?」

「嗯……他是趴在地上,右手往前伸直,左手攥緊成拳頭,放在腹部下面。」陽院士邊回憶當時的情形,邊指點楊宗謹趴地上的姿勢。

但是楊宗謹完成之後,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對,這個姿勢,不是正常人隨即能做出來的。

因為這個姿勢,人的面部直接和桌子表面緊緊貼著,尤其是鼻子,長時間下來會很難受,很難想象有人會主動用這個姿勢趴在地板上。

還不止這個,如果是自然昏迷,手掌會自動舒展開來,而如果還有意識,那就不符合孫玉成當時的情形。

正在這時,楊宗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地板,渾身一震。

「發現孫玉成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嗎?」楊宗謹懷疑地問道。

「這當然是了,如果還有人,我們哪裡敢隱瞞您呢?」陽院士緊張的答道。

楊宗謹起了身,拍了拍手掌的灰塵,很肯定的道:「不,還有個人,這個地板上的旁邊,還趴著一個人。」

兩人不解。

楊宗謹伸出手指了指這地板上面的灰塵痕迹,蒙塵上面很清晰的顯示,還有個人趴在這上面!

只是因為屋頂的灰塵過重,隨著發現他的人過多,導致灰塵震落下來,掩蓋了原本的痕迹。

屋裡光線不好,如果不是湊近看,是看不出來的。

為什麼會有第二個趴的痕迹?

這種事情還有實驗?看哪裡合不合適再決定暈倒的位置嗎?

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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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當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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